事已至此,顾辰洲也觉得没必要拖下去。
同样一件事,能一次解决的,他不希望再来第二次。
尤其,他和童曦刚新婚不久,就面临这样的不堪又尴尬的局面,那是为人夫的失职。
想到这儿,他将她拽在衣角的小手握在手里,捏了捏,以示安慰,这才对着餐厅的李嫂说:“给夫人沏杯安神的茶!”
“不必了!什么神仙茶也安不了我的神,顾辰洲,你想想清楚,她如果真爱你,就算你是个穷小子,她也会心甘情愿跟着你,而不是靠......”
许清如话没说完,却被顾辰洲一声嗤笑给打断。
“你......你什么意思?”
“她堂堂一个童家大小姐,为什么要下嫁穷小子?而我又不是给不起,为什么不能给?”
顾辰洲顿了顿,又道:“我给的,并不是顾家的身家,是我顾辰洲个人的,我对顾氏的付出,完全对得起我所应得的,更有自由支配权。”
“你......”
许清如彻底被这句话惹炸了,脸色也愈加狰狞可怖,忍无可忍之下将手中的一纸协议撕了个粉碎,直接朝两人脸上一丢。
“撕!”
顾辰洲也难得一见来了脾气和怒意,以往的矜持和收控自如的情绪彻底被击破。
“撕了不代表不存在,协议不止一份,已经做了公正和备桉,不会因为撕毁就不复存在法律意义,您可以继续闹,再闹下去,说不准不止一半,我全部身家都有可能。”
语气生硬至此,童曦都一度觉得眼前的局面很不可控。
可她一旦贸然开口,怕是更会火上浇油。
此时走也不对,站也不是。
但她知道,眼前的许清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顾辰洲,你冷静点!”
“不用你假惺惺,你巴不得我死,巴不得占有我儿子,没有我耳提面命在你们面前,以后就更如你意了。”
显然,童曦的隐忍和包容,看在许清如眼里,成了一个乖巧受尽恶婆婆媳妇的小媳妇模样。
这样的狐狸精,果然手段是一等一的好。
原来的顾辰洲是冷漠,却也绝不会如此忤逆她。
现在,居然为了这个狐狸精,公然和她叫板。
再怎么样,她也是他亲生母亲,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以后顾家夫人,她又怎么拿的起。
“这个家,看来没人把我当回事!”
她说着,拿起手机,颤抖着身子,胡乱拨弄了几下,打通了顾秉文的电话。
许久,那边才传来一声略带笑音的“喂”。
这一下,许清如心头的火气更旺了。
小的和狐狸精混在一起,连她管不都不管。
老的,却一年又一年的在外周游世界,这个家,哪里还有半点家的影子。
“顾秉文,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滚回云城,你儿子顾辰洲疯了,散尽顾家家财,就为了个小狐狸精,你们都是......”
“好了!”
听筒那头的顾秉文直接一吼,彻底打断了她接下来更为不堪的喋喋不休。
这些话,他听了二十多年,一步错,一辈子都会落人口实,但凡有点什么,就会源源不断翻涌而出。
“我会尽快赶回去!”
顾秉文无奈叹了一声,直接切断了电话。
也正是这种不耐的态度,让许清如一度觉得气不顺,此时也不管有没有时差,又一个电话打到了大洋彼岸的顾老爷子那里。
不用说,又是一阵哭诉过后,顾老爷子适当安慰几句,也就挂了。
闹也闹够了。
人也都通知到了。
看来这不久以后,还会有一场家庭会议要来。
顾辰洲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既然通知了爷爷和爸爸,就等他们回来再说,今天就到这里,晚饭就不留你了,我想,对着我们,你也未必吃得下。”
这逐客令一下,童曦都觉得脸面生疼。
更何况是偏执又仗着年长的许清如。
“顾辰洲,你......你居然不孝到这种地步,你......”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看着两人的脸由黑变绿,由绿变白,最终拿起手中的包,夺门而出。
“宋叔,送夫人回老宅,如果她不舒服,直接送去医院。”
管家宋叔点头,赶紧追了出去。
人一走,屋内瞬间安静,顾辰洲再次抬头将金丝框眼镜戴上,恢复了以往的澹然。
“洗手吃饭!”
童曦看看门外,消失在门口的车子,也忍不住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如果婚后,这个婆婆隔三差五跑来闹一场,那她也怕是忍不了几次。
可又能怎么办?
她毕竟是顾辰洲的亲妈。
世人都说婆媳关系难处,现在想来,确实很难。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母女俩对她好似就有天生的敌意。
大概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萧以彤这个准儿媳。
而她,就是个后来居上的闯入者,怎么看,大概怎么都不顺眼。
不可否认,萧以彤是长了一副豪门婆婆都喜欢的温婉贤淑的长相。
再加上高雅艺术的事业加持和从小到大的情分,自然是深得许清如的欢心。
可那又怎样?长得娇艳,又不是她的错。
有时,童曦也觉得很是矛盾。
长相原来也会带给人烦恼,总觉得自己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那她是不是长的朴素一点,自己这婆婆就不会这么大反应?
有点儿猜不透。
【作者题外话】:童曦: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长丑点。
顾狗:我不同意我家顾太太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