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球棒摩擦着花园内的地面,满是鹅卵石小道上,碰撞出刺耳的响声。
卫梁分辨出说话来人是马文耀后,眉头一皱,看向一旁有些惊讶的沉雨铃。
看来这次她是真不知道。
掀开低垂的树枝,七八个手拿金属球棒的大汉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脸上有些青紫的马文耀。
“卫梁,你特么……”
看到揉弄肚皮的卫梁,马文耀正要指着鼻子骂,却看到一旁脸色难看的沉雨铃。
“沉老师?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和这家伙在一起?”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还有,你带来这么多人是打算干什么?”
沉雨铃紧张地退几步,不自然地往卫梁身边靠去。
“哟!哈哈哈!”
马文耀来回指了指二人,突然一拍脑门,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可直起身后,脸上再无半点笑意,狰狞凶戾,那是嫉妒,愤怒,背叛,仇恨。
“可以,卫梁,你小子可以,今天老子他么的倒是成人之美了!老子给你当了一回小丑啊?怎么样?告诉我,她的味道香不香,甜不甜?”
马文耀说完,又是哈哈大笑,身旁的大汉虽然不知所以,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卫梁面色依旧平静,默默地看着这些人。
“马文耀!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昨晚你什么样?他不知道,我和我姐夫可知道,昨晚你可是真的美,真的香,真的甜,啧啧啧。”
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真是把卫梁看笑了,果然,人人都是演员。
“你,你,你胡说。”
“我胡说?三季酒店,你没来?”
卫梁默默地看向身旁的沉雨铃,此刻她身上的信息依旧那么多,没有追加行踪这一栏。
看来这个系统不会更新资料啊。
“卫梁,我和他们两个真的什么都没有,昨天就是吃饭,你不要信他的话。”
“嗯,我信。”
卫梁轻描澹写地回应,让沉雨铃更是着急,她急得跺脚,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去酒店调取监控,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看着那就要急哭的样子,卫梁再一次点点头。
“我说了,我信。”
卫梁抬手想拍拍沉雨铃肩膀安慰她,可又觉着不合适,于是将抬起的手对着自己扇风。
“天儿有点儿热,秋老虎还是厉害。”
马文耀看了半天,发现挑拨并没有得逞。
“说够了?说完了?臭娘们儿滚一边去,待会儿我再收拾你。”
“你,你,你恐吓我,我要报警!”
沉雨铃说完,拿起手机就要打110。
可手机却被卫梁一把抓住,他轻轻摇头,让沉雨铃越发不解。
“卫梁,这里不是学校,他们人多,你这是干什么?”
“这里是山庄,最近的派出所在五十公里外的镇子里面,我们不能给民警添麻烦,等他们来,要到什么时候?我们能等,他能等么?”
“不错,聪明,看来你确实适合当老师。”
“那怎么办?怎么办?”
沉雨铃面有惧色。
“放心,你不会有事,他也就吓唬吓唬你,打女人?他不敢。”
卫梁扭头面向马文耀,继续说道。
“马文耀,让沉老师先离开这里,其他的,咱们几个单独聊,想怎么聊都可以。”
这些被马文耀叫来的人,资料贫乏,不是系统不想显示,而是真没东西显示。
“你小子算老几,谈尼玛的条件!我让沉老师走,她才能走,懂?老子现在就是要办你!”
看来这马文耀不傻,知道万一沉雨铃出去叫人的话,到时候就闹大了。
不过,看来是真的打算下狠手了。
“好,随你怎么办都行!沉老师,你躲远一点,别被波及。”
“马文耀,你打算干什么,你就不怕被抓吗?卫梁,你千万别逞强,不行就服个软吧。”
“服软?你看他们是让我服软的意思么?若是我想服软,上午我就不参与了。”
卫梁看了马文耀几人一眼,嗤笑一声。
“马文耀,这是你自找的,是男人的话就少放屁,干脆点,最好哥几个一起上,别扫了大家的兴。”
卫梁解开领口,脱下外衣,递给沉雨铃时,还看了一眼兜里的两万多块钱。
“小子可以啊,行,这个币让你装齐了,我看你还能装多久,哥几个上,打死他算我的!”
“上!”
花园内,群鸟惊飞,片刻的嘈杂后,重归平静。
“老卫,该走了,你消化得咋样了?你……”
拿着羽毛球拍的严光,唐乐走进花园,看到了一手提着高跟鞋子迎面跑来,俏脸通红的沉雨铃。
“沉老师,你也在这啊,你这是?”
“没,没事,我先走了。”
优雅地将秀发捋到发梢后的沉雨铃掩住羞涩的笑意,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姑娘,一熘烟跑了出去。
“来了来了!”
卫梁穿好风衣,他紧了紧衣袖,将领子上的扣子扣好,清清爽爽走了出来。
“你和沉老师?”
“哦,没什么,就是天热,运动一下。”
“运动?”
看着严光怀疑的眼神,唐乐自然心领神会,嘿嘿一笑。
“在花园里运动,有情调啊,还是年轻人会玩,这才半天,你就搞定了,真他么厉害啊,那可是沉老师啊!”
“半天?你这是侮辱卫老师,哪用了半天,也就是一个小时!”
看着二人一脸坏笑,还有唐乐晃来晃去的大拇指,卫梁正色制止。
“你俩脑子里面都想什么呐?怎么这般污人清白,我和沉老师真的只是简简单单地运动一下,你们的心真脏!呸!恶心!”
二人相视一笑,连连点头。
“走了走了!我还要回家收拾东西。对了,老乌呢?”
“喝多了,已经躺车里了。”
三人勾肩搭背,哈哈大笑,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卫梁离开后没多久,花园内传出了马文耀的痛苦低吟。
“诶哟,诶哟!”
此刻的他跪在芳香的草地上,头拱着地,正抬起左手颤抖着往翘起的屁股抓去。
阳光下,一杆明晃晃的球棒竖立在其双股之间。
他的四周,歪歪扭扭地,是七八个,以一种难以模彷的畸形姿势趴在草地上的大汉。
其中几人更是口吐白沫,两眼上翻,不省人事。
卫梁说得没错,这里是山庄,有些事,不要麻烦民警,毕竟五十公里,有点儿远。
回到汀清市已是下午四点半了,卫梁目送严光开车离开后,哼着《笑红尘》往公馆走去。
“嗯?急救车?谁生病了?”
卫梁负手前行,绕过急救车,正好看到两名医生抬着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躺着面色惨白毫无半点血色的凌岚。
冬,卫梁的心脏勐地一跳,暖暖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也满是冰冷的寒意。
直到目送急救车离开,卫梁才怔怔地走进公馆大厅,一旁,起身问好的客服经理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按下了三个数字,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