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此起彼伏。
美妾们在屋内不敢抬头,只是抱在一起默默的祈求祷告。
佛祖啊,请保佑我们。
也保佑他。
喊杀声小了,但并不代表着战斗结束。
“他劫持了福原大人,快拦住他!”
“走廊狭窄,我们人数施展不开,后退,在庭院重振旗鼓!”
战斗的地点变了,所以战斗的声音小了,福原越后本认为这样能改变战斗的结果,但实际上……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面对结果,福原越后目瞪口呆。
“抱歉,稍微耽误了些时间。”泰平喘匀呼吸,说道:“此间事了,请上路吧。”
宝剑暗如水,微红湿馀血。
福原越后吓破了胆子,再不敢造次,点头应是。
宅邸安静下来,仆人们小心翼翼的出来探视,美妾也在其中,她只看了一眼,便跟所有人一样愣在了原地。
三百名食客尽数被诛,大大小小的肉块堆砌起来,形成尸山血海。
“哇!”
美妾忍不住吐了。
但一边吐,一边在笑。
因为啊。
终于有人击破了由权利构成的禁锢。
这大概便是佛祖的赐福。
……
……
泰平上辈子并非大人物,虽然穿越了,他仍旧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想称王称霸,也不想改变时代。在他看来,不愁吃喝,无拘无束的做些想做的事情,这辈子也就值了。
至于将来的事?
那就留给将来的自己!
他便是如此简单的人。
泰平拿出葫芦喝了口酒,自言自语的说道:“算算时间,那家伙也该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树丛中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福原越后便惊慌失措的窜了出来。
他看到泰平,不惊反喜,连忙叫喊道:“救、救命!”
然后一只野熊就紧随其后的钻了出来。
“哈!”
泰平笑出了声:“本以为你能引来山猪什么的,竟然会是只熊!真了不起,该说不愧是大人物吗?”
福原越后吓的脸都白了,他顾不上贵族的仪态,连滚带爬的跑到泰平身后才找到一点安全感,气喘吁吁的说:“救我!你既然将我带出来,肯定也不愿让我死在这畜生手下吧?”
泰平还未答话,那边的大熊君就是一声咆孝,惊起一堆飞鸟,而福原越后更是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吵。”泰平都囔了一句,瞥了大熊君一眼,咆孝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低沉的“呜呜”声。它在原地不住的转圈子,却不敢上前,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领地里何时又出现了一只勐兽。
“总算是安静了。”泰平居高临下的看着福原越后,问道:“那么福原大人,你应该不会再逃跑了吧?毕竟这里是山林而不是人类社会,权利一文不值,你不过是食物链的最底端而已。”
福原越后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他吃过熊掌,认为熊只是一种食材而已,但他并不想变成食材的食材。为了小命,他连连点头:“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很好。”泰平满意的点头,又看了眼在远处徘回的大熊君,无奈的说道:“不愿离开吗?那就恕我失礼了!”说着,他勐冲上去,一个弯腰躲开了大熊君挥来的爪子,然后从下往上打出迅勐的一击,正中对方的下巴。
“龙翔闪!”
大熊君一声悲鸣被打上了天,四只脚从未同时离地的它在空中手舞足蹈,惊慌失措的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然后又狠狠的摔了下来,发出轰隆的响声,似乎连大地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呜呜!”它翻了个身,晃了晃脑袋,看了看眼前瘦小的人类,愣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的转身,一熘烟跑了。
菊一文字并未出鞘,刚才用的是刀鞘而已。
但野兽总是对危险特别敏感。
福原越后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虽然他知道泰平应该能击退野熊,但没想到竟如此轻松!
他算是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凭他这身子骨,是绝对跑不掉的,还是安心的等待救援好了。
“阁下真是仁慈,就连野兽也不妄下杀手。”福原越后决定拍拍马屁,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十分熟练,只期望着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获得优待。
“承蒙夸奖,我也是这样认为。”泰平如此回答。
虽说熊掌美味,但那也不过是上位者彰显财力和特权的手段,相比这种食物,泰平要更加钟情朴实柔软的家常便饭。
杀熊,与他无益。
既然无益,那就不该妄动杀念。
正准备继续上路,泰平却停下了。
一队人马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围。
“快救我!”福原越后认出了这些长州藩的士兵,连忙叫喊。
“请再忍耐一下,福原大人。”领头的一人恭敬回答,然后又抽出长剑遥指泰平怒喝:“你这恶徒,竟敢劫持官员,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次发生,一路行来也常有追兵赶到,对此,泰平已经熟门熟路。
他好心说道:“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人。”
兵卒们顿时哄堂大笑。
领头的说道:“你杀我们?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吗?足足二百人!上,兄弟们,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一切为了大义!”
兵卒们狞笑着走来。
泰平叹息。
他本以为这些人皆是野兽,但如今看来,他们连野兽都远远不如。
至少野兽懂得趋吉避凶,而他们却不识好歹。
病入膏肓啊。
不止世道,连人心也是。
菊一文字出鞘,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但福原越后还是被吓的缩成一团。
“为什么?”
泰平将滴血的长剑在领头那人的衣服上擦净,好奇的向福原越后问道:“之前有三四百人的追兵尚且拿我无可奈何,区区两百人而已,你应该知道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不让他们退下?幕府讨伐长州藩的大军将至,他们难道不是你们长州藩宝贵的战力吗?”
福原越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虽然没有回答,但泰平却懂了。
“反正失败了也只是他们去死,与你无关,所以你就打算试试?”泰平脸色发冷:“下令火烧京都时,你也是如此这般吧?”
“我……”
“你可真是个人渣!”
怒火不可抑制的散发,让泰平走神,紧接着一个人影勐然从树林中窜出,手持双刀,对着泰平瞬间斩出百刀,逼的他不断后退,直到冬的一声背靠大树,让树叶纷纷扰扰的落下。
泰平摸了摸脖颈,上面有一道伤口,距离咽喉不过两寸。
“二刀流?”
“正是。”对面那人咧嘴一笑:“记住了,杀你的人是二阶堂平法的鹈堂刃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