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听众呆滞在原地,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片刻过后,方有人如梦方醒般,低声呢喃。
“娘娘个腿!”
“这说书先生,不会是在讲自个儿的故事吧!”
此话一出,顿时激荡起阵阵波澜。
花魁韵月瞧着眼前一幕,妙目难掩激动色彩,就她身份来说,所谓少年任侠之举,大抵不过是话本所记载的虚幻之物。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更像是酒醉诗人伶仃大醉之后,对于自身忐忑人生的宣泄!
可却未曾想,眼下一幕,竟是浮现于自身眼前!
二者境界修为,自是比将不上那些个真正的高手,更勿论古昔话本所记载的神仙中人,但却不知为何那少年的身影,却是缭绕于心中,久久无法消散。
而作为当事人的王元洲,已然是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沿途当中,王元洲眉头紧皱,思考今日之事。
那九玄门的几个杂鱼找上门来,着实显得太过突兀,其中定然是有内幕存在,这一点便是傻子都猜测的出来。
只是却不知晓,对方究竟是从了哪方的意愿,特地于此来找麻烦。
“你小子,今日倒是闹得好大手臂啊!”
耳旁陡然间传来熟悉的话语,王元洲瞳孔微缩,转头望去,见着那名嘴角含笑,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却是又不禁放松了下来。
“罗先生,倒是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碰到你……”
说话间,扫视周围,不尴不尬,正好停在了一家象姑馆门前。
王元洲嘴角微抽,瞧着罗非的目光,多了些别样的意味。
罗非微楞,不明所以,张头观望,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胡闹,我罗非岂是那种人!”
说着,便拽着王元洲,来到一处青楼门前的隐蔽角落之处,先是支开前来招揽客人的老鸨,旋即开口说道:
“我虽是不知九玄门今日源何要冲着你下手,但李熙在此深耕多年,与他们没有联系,自然是万般没有可能,你还需小心应对才是,别不小心着了道。”
王元洲眼皮微跳,“罗先生知晓今日发生之事儿?”
罗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从头到尾看着呢,倒是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会想到这种办法,籍着说书引流,却又卡着关键点不说明白,从而招揽墨香生意。”
“想法倒是好,只是这说书人的行当,终究是贱业,你若真想要在出版这一行当混出名头,这营生倒是不能久干才是,否则的话,传出去,难免叫人非议,日后类似于今日这样的麻烦,亦是少不了。”
王元洲不以为然:“贱的只有人,哪有行业的道理。”
罗非嘿嘿一笑:“想法倒是新奇,然而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王元洲就算是手段通天,怎得还能扭转整个万千百姓的心念不成。”
王元洲默然。
他自是知晓,这是时代的偏见,非是一己之力能够扭转。
或许日后他能够修炼到至高境界,但即便是他的实力达到了只手遮天的水准,亦是无法阻拦一般的平民对下九流的行当人员吐口水。
思索片刻,王元洲已是不再纠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我明白。”
见着王元洲如此识趣,罗非长舒一口气,露出赞扬的目光。
王元洲一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开口询问。
“敢问罗先生,那九玄门与李家父子,有何瓜葛?”
罗非眉头微皱,开口说道:“没啥好交情,不仅如此,偶尔还会大动干戈,见刀见血,按理来说,正是因为你的缘故,将那李家父子给彻底扳倒,他们当是该感谢你才是,没得理由背后找事。”
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不知察觉到了什么,话语戛然而止。
王元洲虽觉奇怪,倒也没有多问,反而是开口说道:“罗先生,小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
罗非微微颔首,“你且说来……”
王元洲微微一笑,旋即便将自身想法,尽数告知于眼前的那名大家。
罗非沉默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王元洲微微躬身,旋即转身离开。
须臾,罗非长吁一口气,其人身后,有着一道虚影从中窜了出来。
身形曼妙,面容姣好。
不是别人,正是都指挥使的掌上明珠,张云月。
先前曾因万元间的缘故,与王元洲有上那么一番纠葛,然两者之间,直接沟通的机会,却是甚少。
那少女浮于罗非身后,轻咬贝齿,似乎颇为怨念的模样。
“罗先生,可是跟小子说过了……”
罗非一手扶额,放走对方,倒是忘记先前嘱咐的事情。
“先前我便曾与他说过那件事情,若是无其他问题的话,想来他当是没忘记才是。”
张云月猛地挑眉。
“那他为何还不来找我,非得是我找上门去,那人才算心甘吗?”
罗非双手一摊,面色哑然,这话他自是接不上来……
……
越州府,一处吉顺店的包厢内。
一名身着华袍的少年背负双手,俯瞰橱窗外的风景,清冷冷冽的双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神色。
街道上不乏各类修行之人,察觉到那不善眼神,抬头张望,面色不善,却是或经旁人提示,又或是想到了什么,纷纷低下头颅,不敢与其直视。
床榻之上,褶皱的床单及那衣不遮体的女子,已然是说明了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点则是在于,那名女子双目无神,鼻息之间亦无流动,身躯僵硬,竟然已经死去!
在这越州府当中,敢这般行禽兽之事、又作富家公子打扮之人,除了那已然被关押在黑牢当中,等待发落的李元之外,便只有一人,那便是九玄门的公子!
陆九渊!
其人不仅实力已达七品化气上境,更是有着中品法器傍身,精通身法、武技!
其实力在同阶当中,算得上罕有敌手。
加之背后势力,故而敢得罪于他之人,可谓是寥寥无几。
便是当真有那么些个不长眼的蠢货,亦是早就被他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