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男霸女,涂炭生灵。”
“戕害他人,枉顾人伦!”
“可怜布政使大人操劳半生,竟然生出你这个孽种!”
“道德沦丧,痴狂似魔姑且不论,竟然意欲造反!”
“未经调令,擅自指挥城中护卫甲士,豢养门客,私藏刀兵,六品霸体境的武者来当家奴,啧啧,李公子当真是好大手笔,也不知刑部若真叫人来看,会露出何等表情!”
就像老爹说过的那样。
必须用魔法打败魔法。
有人想要害你,作死朝着你脑袋上扣帽子,该怎么着?
回答只有一个。
扣回去!
经由王元洲这么一搅和,原本对刘飞长颇有微词的围观群众,此刻却又是将矛头对准了李元。
别的姑且不论,李元这王八羔子的恶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欺男霸女说得那还算轻!
一言不合,当街行凶伤人更是常有的事儿。
两年前便有一商贾,与这纨绔同一酒楼设宴。
见着李元,本是想上前攀附一番。
上前敬酒,只因酒杯高了三寸,便被那凶残纨绔拔出佩剑,当场被砍掉了脑袋。
这还没完。
这畜生趁着酒性上头,叫上十来条走狗,揣着凶器,硬是闯其家中,将那商贾一家老小连仆役在内,共计二十一条人命,尽皆斩决!
罪逆深重,天理不容!
奈何人天生就是含着金汤勺哇哇落地的投胎小能手。
有个总揽三司之权的爹,为之奈何。
送到牢里面,好吃好喝供着,关上个个把月也就差不多得了。
民众虽对其观感,自是可想而知。
被王元洲这样一番臭骂,李元差点气得当场吐血,但却为之奈何不得。
全因原本有意退却地刘飞长听得王元洲这番话语过后,竟是打消了念头,伫在原地,不打算走了。
王元洲见着人心所向,乃是自个儿这边,亦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事儿能不能闹上天京,那是两说,刘飞长不走且护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瞧着那败类纨绔一副气急败坏,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的模样,王元洲冷冽一笑,悄然退于刘飞长身边,低声询问。
“我嫂嫂现如何?”
“暂且在斩魔司歇息,无须挂心,先担忧你自己吧!”
“那李元行径,我亦是有所耳闻,相较于寻常的官家子嗣来说,与其说嚣张跋扈,倒不如说是阴毒。”
“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传说他以前一个没长脑子的属下,马屁拍到了驴蹄子上。”
“说他李元就连拉屎都带着阵阵官家的威严,翌日那蠢货便被发现惨死在家中,腹肿如九月孕妇,恶臭熏天,里面塞得都是些什么,就不用我说明白了吧。”
王元洲眼角微抽,莫名一阵恶心翻涌上喉咙。
“总之看在你过往提供线索的份上,你先行离去,这里便交给我来处理。”
刘飞长语气急促,王元洲正准备动身,天穹又传来一阵悠悠语调。
“得罪了阎王,怎还想跑?”
王元洲面色微变,这下子轮到刘飞长面色肃然了。
天穹之上,一名着青衣的中年儒生自半空当中缓缓飘落,审视地打量一番周围,先是冲着那虬髯大汉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李元微微行礼。
“见过公子。”
出乎王元洲预料,少年还礼。
青衫儒生微微一笑,斜眼睥睨了一眼马上的刘飞长,淡淡点了点头。
“刘司长。”
“张先生……”
两人互相寒暄一番,那被唤作张先生的儒生突是将视线放在王元洲身上,双眼微微眯起,开口。
“竖子还不过来受罚。”
语气淡然,波澜不惊。
王元洲突觉内心一阵惶恐,周身微颤,仿佛自己犯下了某种弥天大罪,只想是跪下来忏悔,痛哭流涕!
儒家圣言!
三元转灵决运转周身,汲取外部灵气转换为灵力,王元洲惶恐双眸陡然间被愤怒所取代。
中年儒生面露诧异,倒是没有想到区区一名化气中期散修竟然有办法堪破儒家圣言。
刘飞长伸出一只手,挡于王元洲身前,表面上是制止了他冲动的行为,实际上则是保护的意思。
“刘司长,身为斩魔人,介入俗世纷争,恐怕有些不妥吧,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所立下的誓言?”
刘飞长眼皮微跳,语气淡然,波澜不惊。
“斩魔人誓言,刘某自入司以来,一刻都未曾忘怀,只是这位小兄弟与本司近日处理的一件案子,有着莫大的牵连,在那事件未理清之前,他,不能有事!”
说话间,双眸闪烁过一丝寒芒,腰间长刀微微出鞘,凌冽肃杀气息缭绕周围。
“还是说,诸位打算领教一下,刘某手中长刀是否依旧锐利如初否?”
中年儒生瞳孔微缩,与那虬髯大汉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瞳孔当中看出一丝忌惮色彩。
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斩魔司虽不参与朝廷事物,却依旧享有官职,眼前这汉子就境界来说,与他二人相差无几,但身份可谓是云泥之别!
斩魔司司长可是朝廷亲自任命地正三品武官!
相较于他们两个白身而言,自是有一定的豁免权!
两人默不作声,心中已是有了退意。
见着情况并没有朝着自个儿期待的方向发展,李元那俊美的面容此刻写满了怨毒与憎恨!
“王元洲是吧!”
“我算是记着你了!”
“你!还有你护着的那个贱人,迟早有一天,全都得死!”
“我还要让那个贱人在你面前饱受凌辱,最后一刀一刀挖掉她身上的血肉!”
放完狠话,冷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开。
只是还没等他走两步……
温度,陡然降临!
杀机,肆意弥漫!
“公子小心!”
“少爷,快躲开!”
身后却传来了两名七品强者焦急的呐喊!
李元闻言转身,瞳孔微缩!
而映入他眼帘的则是一张因为暴戾而狰狞扭曲的面容,幽邃的双眸迸发凌冽杀机,那漆黑如墨的长刀已然没入了他的肩头!
“竖子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