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饭，沉明霞把陈学兵送出去。
沉母抚掌连连称赞，瞧着她的模样，像是等不及认女婿了。
何润芸跟沉明远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二人相视一眼没有吭声。
等沉明霞送完人回来。
何润芸连忙抢先把人拉进房里在床边坐下。
她直直地看着沉明霞。
“明霞，你跟陈同志…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这……”
身为沉明霞的好友，陈学兵还跟她在一个办公室，她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
沉明霞不看她的眼神，微微垂下眼帘没有正面回答何润芸的问题。
半晌才道出一句。
“他…他想跟我处对象。”
何润芸听了话抿了抿唇。
“他想？那……你呢？”
沉明霞听了话怔了一瞬。
她垂下头，良久，抿唇笑了笑。
“我大抵也是想的吧。”
这话一出，何润芸脸色微变，但她没有再开腔吭声。
夫妻两人回去时，何润芸倚靠在沉明远的肩膀上，她小声说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明霞对任为……”
沉明远没有说话，只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二人罕见地沉默回家。
——
沉明霞跟陈学兵的事情差不多定下了。
陈学兵这几日上班都干劲十足，郑工瞧着他乐开了花似的俊脸逗道。
“什么大喜事啊，最近给你乐得合不拢嘴？”
何润芸闻言望向他的方向。
陈学兵抿唇笑了笑点点头。
“是呢，最近跟我对象在说结婚的事情。”
郑工闻言笑着点了点陈学兵。
下班时，他腼腆地凑过来跟何润芸打招呼。
何润芸连忙摆手跟他道别。
陈学兵才乐颠颠地骑着自行车离开。
任为就是在胡同口看见的两人。
陈学兵推着二八大杠，沉明霞在他身旁跟着他的步伐一并走。
不知陈学兵侧身凑过去说了什么，身旁的沉明霞抿了抿樱唇垂眸娇羞一笑。
任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刺眼极了。
他双手缓缓地攥拳。
别开头似乎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
但迎面走过来的两人已经看到他了。
沉明霞身子僵了僵，忽然伸手挽住陈学兵的胳膊，笑着跟任为打了一声招呼。
任为觉得自己的肢体彷佛已经失去了控制，他感觉自己笑着回礼了。
但回过神的他面对面前无人的胡同，已经不记得当时那画面了。
他怕自己表现得不够体面。
婚事顺利地举办了。
那日天气也是极好。
沉母乐得跟娶儿媳妇似的。
场面好看也极了，新郎官穿着中山装，领口处别了一朵大红花，骑着自行车，后面跟着一辆拖拉机拖着众多彩礼，身边簇拥着亲朋好友，浩浩荡荡地过来接亲。
任为没敢跟着任母来。
只封了一封厚厚的红包提前给了沉明远。
沉明远捏了捏鼓鼓囊囊地红包，上前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
任为忽得眼眶一热，连忙推开沉明远转身快步离开了。
其实那天他去了。
他站在角落里亲眼看着陈学兵骑着自行车载着身着红色洋装的沉明霞离去。
后面还跟着一众亲朋。
那身衣裳真好看，他想。
他忽然想起去年他结婚的时候。
其实他很少想起那件事。
因为每当想起，都让他无比讽刺。
但他刚刚居然在想。
如果那天跟他结婚的人是她，该多好，或许他们都有孩子了。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