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官媒上门送上李浩的彩礼,二十两银子跟半头猪,说一个月后就是良辰吉日,让刘宝珠嫁过去了。
官媒离开时,只给了刘宝珠一两银子说是嫁妆。
“说好的资助居然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能做什么?你们太坑了!”
刘宝珠一气之下把官媒扔到了树上。
官媒因此受了点外伤。
老夫妻在官媒面前连连道歉。
官媒想着刘宝珠虽然死后清醒了,但也要允许人家病情复发的。
他考虑到刘宝珠本来就是个神志不清的女子就大度的不计较了。
他走两步就跌在地上了,吓得老夫妻过去询问怎么了。
官媒疼得说不出话。
正是盛夏,衣服比较薄,刘宝珠看到官媒腿上鼓鼓的,她根据经验,就断定那里长了个肿瘤。
她联想到三天前官媒走路就不太正常,就要好好询问病情了。
“大人,你这腿什么时候不利索的?”
官媒不假思索地回应,“那次摔倒后就时不时地疼了。”
他好笑地看向刘宝珠,“你问那么清楚,难不成你还能医治?”
刘宝珠心里是有治疗方桉的。
可她不敢说出来,就怕官媒怀疑她不是刘宝珠,再请人来做法,她就不敢保证自己能安全了。
“大人,有病看大夫啊!”
官媒看过大夫了,大夫开了药,没什么效果,可此刻腿是真疼。
他想到了刘宝珠不寻常的经历,就大着胆子开玩笑说让刘宝珠治疗算了。
刘宝珠还真不客气,让官媒掀开裤管,看到囊肿,用手捏一捏。
“大人,你腿上有囊肿,硬邦邦的了,已经不乐观了,要切开引流囊液……”
官媒将信将疑,“那你就治一治吧。”
刘宝珠就到了房间里取出一把剪刀,用一端把官媒的腿上皮下组织把囊液按出来。
官媒感觉到钻心的痛苦,但随着黄脓液流出来,他的腿就没那么痛了。
方芹菜抓了抓刘老汉的手,脸上一阵惊讶,“老伴,宝珠居然会医术!”
刘老汉不觉得奇怪,“咱们的宝珠从小就命途多舛,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辅以她一些本事,让她没那么苦。”
刘宝珠把官媒腿上脓液引出来后,就替他包扎好了。
不忘提醒他多注意休息,还要尽量减少腿部运动,去药馆拿点消炎止痛的药,等伤口完全好了再用腿。
官媒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宝珠,“不要以为你把我腿治好了,你跟打铁哥的婚事就会作罢,你必须嫁给他!”
就算她是外科圣手,也不可能一下子被人接受的,天大地大,一个贫穷小农女能逃到哪里去?
刘宝珠也没打算逃婚,“我嫁,我嫁,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官媒彻底放心了,神清气爽地回家去了。
他为了把刘宝珠的形象塑造完美,让村民对她有所改观,就美化了刘宝珠。
说她没死成是神仙将临了,专门来拯救黎民百姓的。
谁知道传来传去,变成是刘宝珠是妖精变的,会妖术,专门挖人心肝修炼的。
村民们更是后怕,都不敢靠近刘宝珠家了。
为此,刘老汉夫妻没少向乡亲们解释,刘宝珠有血有肉,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了。
村民只道刘老汉遭了刘宝珠妖术控制胡言乱语了,更加不待见他,见到他们夫妻就躲得远远的。
为此,刘宝珠也挺无奈的,可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只要她本分做人,长久以往,肯定能在乡亲们心目中扭转自己的形象的。
有不少村民到李浩那儿说三道四,说李浩要是娶了刘宝珠,那就是逆天改命,把自己的好运气都败光了,活不了几年的。
他们上赶着劝着李浩向官媒推了刘宝珠。
李浩不为所动。
他孓然一身,无依无靠的,承蒙官媒不弃,多次撮合他跟刘宝珠,且刘宝珠愿意嫁给他,身边多个人,也比一个人呆坐好啊!
这届村民心眼极坏,十分多事,以前嘲笑刘宝珠是傻子嫁不出去,现在人家要嫁人了,心里又觉得凭什么傻子能出嫁?就想搅乱他们的婚事。
他们看打铁哥不听他们的,就加油添醋在刘宝珠家门口描绘着打铁哥嫌弃刘宝珠的话。
刘宝珠还没发怒,官媒就出手了,派十多个人,雷霆出击,把那些搅屎棍都抓起来,例行关押十天。
他好不容易撮合刘宝珠跟打铁哥,怎么能让那些人破坏了呢?
转眼就到了刘宝珠出嫁的那天。
刘老汉家里喜字贴遍各处,乡亲们翘首以望,远远观看着热闹。
刘宝珠不习惯古代嫁衣太窄,差点摔倒,好在媒婆搀扶着了。
上花轿的时候,没掌控好怪力,差点把轿子抬杠处拍掉,媒婆使劲推她进轿子,她倒在了轿子里。
官媒出动,兴师动众。
轿子非要绕着刘家屯走三圈,就是向乡亲们说明官媒多重视未婚男女婚姻大事。
官媒旁边的小喽啰就跟训练有素一样地吆喝呢。
“瞧一瞧,啊,乡亲们,官媒包办姻缘,待遇好,嫁妆一箩筐!”
嫁妆官媒也就给一两银子,其他都是刘老汉东拼西凑的。
这官媒真够狡诈的,居然拿自己当猴子对待给他打广告了。
刘宝珠心里愤愤然。
但想到在现代忙着工作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自己居然要嫁人了。
还是个人人不待见可能是身残志坚的古代人?
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古代婚姻生活是怎么样?
她就没功夫计较官媒让人睁眼说瞎话了。
不过,光看她重生后打铁哥给她送东西补身体,就感觉那个男人应该还可以,略微放松一些了。
这三圈下来,抬轿子的人都累得虚脱了,脚步也不稳了。
官媒在旁边催促着,“别磨磨蹭蹭,快走快走,别耽误了吉时!”
“大人,这刘宝珠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了,比一头大猪还重,我们快抬不动了!”
轿夫的话让刘宝珠没缓过气来:不可能,她哪有那么重。
官媒的脚才刚好,也是十分疲惫,“那就不要绕圈子了,直接把刘宝珠送到打铁哥门口吧!”
他逮着空隙就向自己人招手,悄摸摸地离开了。
轿夫一看官媒不在身边了,胆子就大了,加快了速度,刘宝珠就被甩得七晕八素的。
轿夫放慢了速度,刘宝珠又因为惯性差点撞到,只听到左前边轿夫发出蚊子的声音,“打铁哥大门关闭着,怕是要拒亲?”
右前边轿夫回着,“管他的,放在门口就算了,咱们接受的任务就是抬轿子到打铁哥家,这就是了!”
随着一声“砰”的声音,刘宝珠毫无征兆地被扔在了打铁哥的房门外,头撞到了轿子壁上,差点甩出来,好在她抓住了,可疼得她想哭。
最先放下轿子地那个轿夫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
“哥几个,任务完成了,咱们喝酒啊!”
媒婆甩甩帕子,“算上我,我也能喝几杯!”
她不忘朝着屋子里大喊着,“打铁的,你家小娇娘给你搁门口了啊,记得出来领进去!”
“别废话,他还能不知道今天成亲?那么大年纪才娶妻,怕不会是笑晕过去了,等他醒了就会领了!”
“还有我们!”几个挑嫁妆的也扔下担子跟上去了。
轿夫们不负责任地嚷嚷着,“走走走!”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咯。
真是不负责任的人,也不怕新娘子一个人在门口出了意外?
刘宝珠无奈之余只好弯腰走出来,掀开盖头,看到紧闭的大门顿时气坏了。
臭打铁的,居然不把自己当回事,想拒亲?
没门。
她拍了拍门大喊着,“开门!”
里面只有乒乒乓乓的打铁声,打铁哥压根没听到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