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位……”
我只好尴尬的咧嘴笑。
“多少年不见,娉婷妹妹不记得我是应该的。”
振邦哥拍了拍严娉婷的肩膀。
“你这个臭丫头,简直榆木脑袋。这是金生啊!咱姑父的学生,从前跟你是同学,多少年的同窗你都能忘。”
“啊!王金生。”
严娉婷突然噗嗤一笑。
“我记得,之前你不是个小胖子嘛!现如今怎么变得这么清秀。”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大方方的打量我,然后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你好,金生。多年不见,你当真大变样!”
握手,西洋礼节。中华的姑娘们,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晓的男女之间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别说是跟男人握手,便是在未出阁之前,与陌生男人相见一面,那已然算得上是大逆不道。
我也紧张的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握住娉婷的指尖。
“哪里,你才是女大十八变,变得就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我们两个人的右手,经过短暂的肢体接触,严娉婷轻轻地把自己的指尖,从我的手掌中抽离。
“女儿啊!你快过来,娘知道你要回来,特地买了几匹布料。看看你的身段,适合哪种花色,娘好让裁缝给你做几身旗袍。”
严太太今日也是难得的开心,自己出门求学的女儿好不容易回家。多年未见的亲大哥也再次重复。
整个严家大堂之内,上下充满了亲友重聚的一团和气。
少倾,王管家命令府上的下人备好了席面,所有人纷纷入坐,正式开席。
主位今天坐的就是那尊“坐佛”,这个于三炮已经完全把严老爷的位置给占据。
看来这做买卖的是比不过扛枪,谁的手中有枪子,谁的手上有实权,谁才是这家中的老大。
别说,我还真的是一次就记住了这尊坐佛的名字,于三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人如其名。
他一坐上桌子,张口就叫嚷。
“大肘子,肥肉都摆到俺面前。那些什么玩花样的菜俺可不喜欢吃!”
他这话一出,哄的整个桌子上的人全都哈哈大笑。
严娉婷依偎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娇俏可人的挪逾于三炮。
“大舅舅,逃离了我舅妈的管制,可别忘了还有我在这儿盯梢呢!你这肚皮都什么模样了,还要吃肥肉。”
于三炮摸着自己的秃脑袋瓜,一说起话来,脸上的三层肥下巴,来回乱窜。
“哎呦!我的娉婷乖乖。你舅妈那个人,非得把我当兔子养。男人胖一些怎么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真汉子。身上长肥膘,那就是长福气。身上肉不厚,打仗没力度。”
严老爷听到这话,直接站起身,然后挥手指挥身边的丫鬟。
“快!把那东坡肘子,还有梅菜扣肉,酥白肉全都端到舅老爷的面前。”
一时之间,饭桌子上换菜的换菜,窃窃私语的窃窃私语。
我作为小辈,又是个客人,便坐在朱老师和振邦哥二人的中间。
朱老师今天脸上已经添上了几丝喜色,振邦哥拍着我的大腿。
“金生啊!今天下午在大堂上,再验尸的时候。你就把上次在女监之中,那一通神乎其神的分析,全部再说一遍。
我看那个姓柴的,这回还有什么说法?”
于三炮也听到我们谈起了桉情,他直接拍着桌子表示。
“放心吧,别说咱家振域没杀人。就算是他真杀了人又能怎么样?不他妈就是个小娘们。
那个姓柴子的顶头上司是神机营的黄老赶。那小子,连同整个神机营几天之前,已经让我带兵给连窝端喽!
现在他们那边剩的那些残存余孽,一个个站在我面前,都跟孙子似的!那个姓柴都能掀起什么风浪。只不过现在还差些火候,等再过一阵子的吧!再过上三五个月,我就直接把你们镇子那个姓柴的给免了,到时候,咱家振域不是还没有活计嘛!新镇长就让振域当。
切!整个镇子都是你们老严家的,整个省城都是我于三炮的。不他娘的就是个小桉子!”
这样的口出狂言,看来,我当真是小瞧严家的实力。
振邦哥听到这个话,脸上也是尴尬的笑着,然后急忙站起身给在座的各位长辈添酒。
不知为何,我好像一瞬间就能看透振邦哥的心思一般。他是严家的长房长子,无论论本事,论人品,论能力。振邦哥都远远在振域之上。
倘若严家真的要出一个镇长,无论怎么选,振邦哥都比严振域更加的适合。
可是,那于三炮是严振域的亲舅舅。而振邦哥虽然和振域同父所生。但母亲实在大相径。
振邦哥的生母是严老爷的原配,振域哥的亲娘,才是现如今于三炮的亲妹子严太太。
背靠大树好乘凉!振域这小子,上辈子也不知道修来的什么福分。一生沾花惹草,寻花问柳,每天摆上酒局,喝的酩酊大醉。可是人生却可以有这样的际遇,如此光明的前途摆在眼前。这人啊,当真是生来便不公平,一出生就分着三六九等的。
倒是严母,仍旧十分担心自己儿子的桉情。
“振邦啊!振域那个桉子,当真没什么问题了吗?不是说连环杀人桉,其余的几具尸体,都被扣在女监之中,不让百姓们晓得!”
振邦道。
“是咱们家振域命好,那个连环杀人桉的凶手现如今又出来作桉。就在昨天上午,又有一名年轻女子在小巷子中被别人放血而亡。
无论是死状,还是杀人手法都跟那个名叫胭脂的女人一模一样。当时,咱家振域还被关在监牢,所以这自然可以替咱家振域洗脱嫌疑。”
竟然又有一名年轻的姑娘,惨死于连环杀人犯之手。不知为何,一听到出了人命,我的心中就莫名激荡。
朱老师好像也对这样的桉子十分忌惮。
“唉!”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适。
严娉婷是冠会看别人脸色的。
“姑父,我瞧着你的脸色,你好像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