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你怎么还成了人家母黄皮子精的上门女婿?”
我几乎是把自己的整个脑袋,全都贴在我爷的耳朵根子后面。这样可以因为耳后传来的震动,再加上我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十分的渺小,所以哪怕这山洞之内喜乐声震天,我爷同样可以和我交流。
我爷听了我的发问,他也趴在我的耳朵根子旁边,不停的往我的耳窝里吹气。
“操他娘的,真他娘的倒霉!”
我接着跟他咬耳朵。
“你个糟老头儿,能不能别骂人!赶紧说事儿!”
我爷又咬我的耳朵:“那个啥,我去给你陈大娘家堵黄皮子洞,我觉得那个洞口挺邪性,就拿着铜钱剑,穿着道袍在洞口处做法。
我寻思做法除除邪,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挺胖的老黄皮子竟然旁若无人的从那洞穴之中钻了出来。
当时,那黄皮子冲着我摇摇尾巴,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的,我当时只觉得自己脑袋瓜子都炸了,什么想法都没有,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跟着黄皮子的后头,自己就爬到了这个黄皮子老巢。
等到我清醒过来,我已经被他们打扮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然后就是旁边这个老妖精,伸出自己的手,不停的摸我的脸,还说要让我做他的上门女婿。”
我爷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略带起哭腔。
“大孙儿啊!你可得想办法把我救出去,你爷我虽然天天盼望着找个后老伴。这个母黄皮子,她这个人类的身材还算是不错,但是她的脑瓜子还长毛呢!最主要的脸没有变成人形啊!
其实我也不怎么挑,她要是把自己的脑袋也变成人形,最好模样能再年轻一点,长得跟你陈大娘似的那种小圆脸,我说不定也就心一软,腰带一松,将就将就,跟她也就得了!
可是,现在这一脸毛,我是实在下不去嘴啊!”
听我爷这么个说法,他还当真是被这黄皮子精给迷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迷魂气吧!只要轻轻甩一甩尾巴,就可以轻而易举控制人的大脑。
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母黄皮子精的口味也挺重,山底下那么多的好小伙子他不迷,偏偏看上了我爷这么一个糟老头。
就在此时,洞穴之中的喜乐声突然之间夹然而止。
“这是怎么了?”念卿在旁边抻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不弹,不奏了?还挺好听的呢!”
这死丫头片子,也是个把正事儿抛弃脑后的人。她跟我爷一个德行,胆子大的要命,现如今,明明身陷妖精洞,却还能一脸懵呵的坐在那里听妖精弹琵琶。
不时,只见那个人身兽首的母黄皮子精拍拍自己的手掌。
“来人,上菜,开席!”
奥!我原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原来是正式开宴,摆酒席了。
这些妖精还要吃东西吗?我原本认为他们都是喝风饮露的,原来,他们竟然和人类如此类似,也要吃东西,也要听曲,也喜欢饮酒作乐。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有几个小黄皮子精,用自己的脑袋顶着一张张硕大的芭蕉叶,芭蕉叶里面盛着食物,然后端到了列喂宾客的桌子上。
我和念卿十分好奇的低下头,看了看芭蕉叶里装着的食物。鸡肠子,鸡肚,鸡心,鸡肝,鸡嗉子,鸡皮,鸡头,鸡爪子,鸡胸脯,鸡屁股……
呵!怪不得是黄皮子精,便是修成了半个人形,也改不了爱吃鸡的毛病。
只不过,这些鸡肉全套竟然还全部都是生的,血次呼啦,热气腾腾……这样的东西,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臭味,看样子也不像是新鲜的鸡肉。这又让人怎么能吃的下!
我和我爷还有念卿看着摆在眼前的生鸡肉大餐,一个个恶心的直撇嘴吧。
可是那些黄皮子们,当真如同见到奇珍野味一般,一个个直接爬上桌子,撅着屁股,伸出长舌头舔着吃。
就连那个已经修成人的身子的母黄皮子精,她也是将自己的脑袋瓜子趴在芭蕉叶上,然后伸出长长的舌头,一卷一卷的把这些生鸡肉填进自己的血盆大口之中。
看着这群妖怪,这样的吃相。我忍不住身体打了一个寒战。
我爷吓的直用手在私底下偷偷捏我的衣角。他仅剩下的一只毒眼,泪眼婆娑的死死凝望着我。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模样,那样的可怜。可是不知为何,我只要一看到我爷那个画着厚厚的胭脂水粉的大脸,我就忍不住横膈膜抽搐,想要放肆的笑出声。
那母黄皮子精趴在桌子上,将芭蕉叶里的生鸡肉吃下一大半,她满意的用舌头舔着嘴巴,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我们几个人。
“相公,孙子,还有这个小姑娘,你们怎么不吃呢?这可都是最鲜嫩的野山鸡,都是刚足月的小仔鸡呀!”
原来这些妖精也讲究吃喝,也知道吃鸡要吃刚足月的,那样的鸡仔子肉最嫩,就连骨头渣子都是酥烂的。
并且是正宗野山鸡,听起来原材料实在不错。只不过生的……
“呃……”我忍不住噤了噤鼻子。“我们人类只吃煮熟的食物!”
“奥!”那母黄皮子精闻言点点头。
我原本以为,它还能十分仁慈的或者有眼见的挥一挥大手。指挥自己手底下的小妖,准备一些山上的山珍野味,然后煎炒烹炸做成熟食,来招待我爷和我。
可是谁能想到,这母黄皮子精也就是澹定的点点头,她竟然又将自己的脑袋瓜子趴在荷叶上,伸出自己长长的舌头,将剩下的半只小生鸡卷进了自己的肚子内。
念卿在我的身旁小声嘀咕道。
“这些妖精一点儿不会来事儿哈!”
我撇着嘴道:“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没有礼貌,不懂得如何招待宾客!”
我跟我爷还有念卿,眼睁睁的看着一山洞二十几个黄皮子精。全部趴在桌子上吃的异常愉快。
而我们三个人只能直巴愣登的干坐在那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