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便是活着,也是遭罪!或者死亡对师母而言,反倒是一种别样的解脱吧!
朱老师已经趴在师母的尸体上,哭的泣不成声。
严老爷死了亲妹妹,也是不停地用自己的胖手,在脸上抹着泪。
“振邦,快,把你姑父拉开!劝劝你姑父,人死不能复生啊!”
严老爷抽抽曳曳的说着,一双本就肿眼泡的小眼睛哭的通红。
严振邦遵从自己父亲的命令,上前拖住朱老师。
“姑父,别哭了,节哀顺变吧!”
“笙萍……笙萍……”朱老师扯着脖子尖锐的喊着,那声音是如此的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忍不住浑身颤抖。
现如今我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十几年前,朱老师在第一节课堂上,在我们几个学生的面前当众表演黄金雨。
那时的朱老师对师母说:“知道你喜欢观雨,但是身体又受不了寒凉。今天送你一杯黄金雨,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
十几年的时间,朱老师当真做到了当初许下的承诺,只不过造化弄人,有些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任凭你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改变不了。
我和振域见状,也只能上前帮着振邦哥一起拉住朱老师。
“姑父,节哀顺变吧!”振域说。
我说:“老师,师母活着被病痛折磨,现而今也是一种解脱啊!”
我们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好不容易把老师脱离了师母的床边。
严夫人摆摆手,命令自家的下人把师母的遗体抬到木板上,换上寿衣,盖上白布。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师母虽说病逝,但也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丧礼自然还是要大操大办,先是把尸体放在院中停尸三天,然后便正式下葬。
师母这一故去,得,学堂只得又停课。我垂头丧气的从严府回到棺材铺,离俺家棺材铺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我远远的便看着,有一辆纯黑色,方方正正,形状像个蛤蟆的小轿车便停在了棺材铺门口。
“呵!那牛鼻子老道又来了!”
这蛤蟆小轿车是桓成子的,现而今桓成子道长那名号早已流传四方,挣钱挣的更是风生水起。
从前他把小念卿寄放在我们棺材铺,平时这牛鼻子老道是三四个月过来看一次女儿。
后来,桓成子从骑马换成了小轿车,出行更加便捷,便一个月来看一回女儿。
现而今,那老家伙年纪大了,票子挣了不少,也不像年轻的时候喜欢潇洒。最近这两年,他总是暗地里对念卿说,想要把她带回山上,留在自己身边养着。
可是,现而今是念卿不肯跟他走。念卿跟在我爷和我身边十几年,早已经习惯了棺材铺的日子。更何况,这些年的时间,我爷平时闲言碎语,没少说那桓成子老东西的坏话。
搞得念卿就跟我爷爷亲,反倒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生出了几分厌恶来。
我一走进棺材铺,便看见衣冠楚楚,潇洒的穿着道袍,可是头发已经有些半花白的桓成子,死死的黏在念卿的屁股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