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七在给咱们指路!”我清晰地分辨出了这声音的来源。
朱文杰脸上登时一笑。
“谢谢胡伯!”朱文杰仰着头,朝着空气四周说道。然后便大步流星跑出房门,直奔柴房而去。
我和爷爷也紧跟其后,唯独剩下那杂役房里的胖厨师,一个人抱着被子坐在通铺上,浑身瑟瑟发抖。
我们几个人第一时间赶到了后院的柴房,这柴房,就在当日我们祭奠那个名叫春茶的女人,跳井的水井旁边。
那么这个柴房,就是想当年的严家老祖母,关押住春茶的柴房喽!
一走到这里,便有一股浓郁的怪异的香味扑面而来。这香味有点熟悉,有些澹澹的草药味儿,并且还夹杂着一些青草的香。
我爷道:“是夜香花!”
朱文杰走到柴房门口,这柴房根本就没有上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却怎么打也打不开。
朱文杰只能抻着脖子,大声的喊。
“姨母,姨母,你在里边吗?”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柴房内果然有人呜呜的发出十分微弱的喘息声。
“一定就在里面。”我爷笃定的说道。
朱文杰也异常澹定的点点头。“没错,只是这房子的门,究竟该如何打开?”
我爷说:“要不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叫人!人多一些,把这房子的门砸开!”
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可行。我和朱文杰守在原处,我爷异常热心的跑去叫人。
过了一会儿功夫,我们只听到附近不知从何处发来了簌簌的响声。
那响声越来越聚集,我勐然回头!
“不好,蛇,蛇……”
我和朱文杰眼见着一团一团灰色的,青色的各种草蛇,这些蛇群从那春茶跳井的水井之中,呲悠悠的往上窜。那蛇群成群结队,一条连着一条,一片接着一片,从干枯的古井之中爬上来,然后顺着柴房的方向,缓缓行进。
“啊……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蛇群吓得连声大叫,朱文杰知我年纪小,胆子微,便立刻把我抱起来,搂在怀中。
我们眼看着,这些草蛇群顺着柴房下面的门缝,一条一条挤进柴房之内。
“不好!”我大叫一声。
“老夫人在柴房里,她定会被这些蛇群给吓背过气儿去!”
朱文杰见状,也顿时心急如焚。
“实在不行,我只好一脚先把这门踹开!”
朱文杰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抱到远处,让我在原地好生的站着,不要到处乱跑。然后他一个人回到柴房门前。
只见他飞起一脚,只听“砰”的一声,他狠狠的飞腿踹在了柴房的房门上。
不过,那柴房封闭的严严实实,这一脚响声虽然巨大,可是那坚硬的木头门也只跟着抖了三抖,完全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
朱文杰便一脚一脚奋力的踹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爷带着严老爷,严夫人,还有那汉奸头管家,以及十几个严府的小厮一起朝着柴房的方向奔涌而来。
那些小厮个顶个的年轻力壮,手中握着斧头,榔头,看样子就像是拆家团伙。
随着汉奸头管家的一声令下,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手握工具,瞬间就对着柴房的大门大卸八块。
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空气之中木头板子乱飞,一股木头碎屑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时,柴房的大门被打开。
严老爷口中不停的喊着:“娘!”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柴房。我们只看到严老爷刚刚站在柴房的大门口,他整个人竟然完全愣住,僵硬在那里。
朱文杰忍不住吼道。
“表哥,你干嘛呢?姨母在里头不?”
严老爷仍旧整个人愣的像个岩石,呆呆的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这些人纷纷挤进门去看。看到柴房内的一切,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这柴房之中,到处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柴火,无数的草蛇在地上盘旋,严家老太太的两只手掌,被钢钉钉在柴火架上。
鲜血顺着她的两只手掌肆意横流。
而那老太太的身上,竟然盘旋着一只硕大的,无比恐怖,惊悚的人头。
那是一个女人的人头,乌黑的长头发,尖的像锥子一般的脸型,眼睛斜吊着向上挑,咧着血盆大口,嘴里龇出来两只长长的獠牙。
连接这颗女人头的,并不是正常人类的躯体,而是一条跟蛇一般无限延长的脖子。
那颗女人头没有身体,只有长长的脖子,就像草蛇,除了蛇头,全部都是蛇身。
那颗长脖子女人在严家老夫人的身上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她张开自己的大嘴,从口中伸出自己细长的舌头,不停的用自己的舌头这样老太太那个脸上舔舐。
“这……这……”
我们这些人简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敢喘气!严老爷看见自己娘亲被如此的怪物缠至折磨,忍不住哇呀一口鲜血就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严夫人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连连抹眼泪。
老夫人手掌被铁钉子穿透,这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本来就骨瘦如柴。
便在此时,我立刻拉扯着我爷的衣角。
“爷,爷儿!现如今,恐怕也只有我爷一个人能想出对质这个长脖子女鬼的方法。”
我爷本就是个半吊子道士,他哪里会什么选法,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棺材匠。我们从前虽然敌对过碎尸鬼,跳僵,蜈蚣妖精。可是,可是,这长脖子的东西究竟是人,是鬼,是妖,是邪?
我爷这个完犊子的,身体抖动的如同筛糠一般,整个人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我站在他身边提醒道:“你摸摸你身上,带没带着什么符纸!”
我和爷爷自从在曾经的一个客栈里,对付过变成鬼魂的客栈老板娘和小伙计,我爷知晓了《道家阴阳法术书》上镇鬼符的厉害,便画了许多许多张,每天都揣在身上。
听到我的提醒,我爷立刻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摸索。他急急忙忙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了几张黄色符纸。
“这……这……这接下来,该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