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把茶铺的大门打开。
“我们老板就在屋子里呢!老掌柜,快快请进吧!”
爷爷攥着我的手,让我一步也不能离开他。
他牵着我的手进屋,茶铺里面练盏烛火都没有,乌漆麻黑一片。
忽的,从我们左手边的一个单间儿之中,竟然有些淅淅猝猝的响声。
我瞬间被这声响,吓得身子一紧。
“啥玩意?”我惊叫一声。
然后只看到,从左手边的单间里,隐隐约约晃出来,一盏红色的烛火。
从这儿烛火的高度便可以看出,就是那陈墩子装神弄鬼,这小矮子手中拿盏红烛灯,鬼鬼祟祟的朝着我爷和我招手。
“老掌柜,在这呢,咱俩这屋絮话!”
这装神弄鬼的陈墩子,把我爷吓得心脏都砰砰直跳,我爷连连用自己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脯。
“啊呀呀!陈老板,在自己家的铺子,你怎么还这般偷偷摸摸!”
陈墩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咱们小点声,有话快说!不知道啥时候绿萝就回来了!”
“绿萝!回来?”
我爷跟在陈墩子的身后,走进小隔间。
“你媳妇儿晚上不跟你一处睡呀?”
陈墩子无奈的摇摇头。
“不是!而是……唉!我媳妇,她犯邪!”
我们走进隔间,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小茶室。茶室之中只有一方矮矮的茶桌,周围摆放着几个蒲团,虽然这里头只有一盏烛火,并不能将茶室的全貌看的仔细清楚。
但是单单从这摆设和氛围来瞧,这起码是陈记茶铺里头上等的茶房。
走进隔间,陈墩子用屏风挡住与外面通道相连的位置,这样,他才敢长舒一口气,放开嗓子说话。
“唉!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把老掌柜请来,还如此招待不周!”
我爷摆摆手。
“没啥,没啥!”
这的确没啥,反正我们连银子都收了,只要有钱赚,偷偷摸摸又有何妨?反正这事又不是让我们去干杀人放火那些缺德事!
陈墩子邀请我爷坐下,然后从茶桌上掀开几个杯子,给我们每个人面前倒了一碗茶。
茶水温度尚热,看样子也是刚刚准备好不久。
我爷喝了一口茶,抿抿嘴唇,像我们这种平常人家的老百姓,也分辨不出好茶和坏茶的区别来,全都当水喝,能解渴就行!
我爷便好奇的问这陈墩子。
“你说,您夫人犯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陈墩子便唉声叹气道。
“实不相瞒,自打那天,我媳妇儿从棺材里死而复活,爬出来之后,她,她便整个人都是不正常的!”
我爷挑着眉毛。
“不对啊!方才问你们店铺中的伙计,那小伙计都说你那媳妇儿贤惠,温柔,能干,并不像是那种痴傻之人。
就在今儿白天,你和绿萝夫人来到我们棺材铺买烧纸,我瞧着贵夫人面色红润,神清气爽,说话口齿伶俐,也不像是有邪病在身的人呀!”
陈墩子无奈道。
“她这病,平时你们旁人是见不到的。她的病只在晚上发,她只在深夜才犯邪!”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墩子便缓缓冲着我们讲述。
“却说我就在第一日的新婚之夜,便发现了她身上这邪性。
那天,绿萝从棺材里爬出来,我们当天便觉得白事儿不吉利,便用红事儿洗刷白事儿。
因为我们二人前一天便已经成亲,只差洞房花烛夜。于是就在那天夜晚,我们二人便就同房,正式有了夫妻之实。”
一听说那陈墩子和绿萝当真生米煮成了熟饭,我爷顿时一阵哀婉叹息。
虽然我也只是叹气儿,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从他那吃屎一般的表情里,我已经猜出了他心中在想什么。
定然又是些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然后陈墩子便继续讲。
“其实前半夜都还好好的,我和夫人洞房花烛之后,两个人便相拥睡下。
谁知等到后半夜,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冰凉凉的,闭着眼睛,伸手去抱夫人,却不曾想,自己竟然扑了个空。
我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现,绿萝,她根本就不在床上,自己不知道去了何处!
说实话,当时找不见她,我的心凉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