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汇丰市本地的一些低洼地区,因为洪水已经消退,大部分人已经在有组织的陆续返回。
经过市政对当地受灾群众实行的各种补贴政策,比如冲坏的房屋,重建或者修补,市政给你出一半的钱,绝收的农田,下个季度开始,免除一个季度的农业税。
有的家禽例如猪鸭牛羊,被洪水冲走的,市政也出钱给他们买苗子,本地没有的,就是从外地也给他们运回来,在汇丰市各大马路上,经常能看到一车车的小鸡仔小鸭崽、猪仔牛仔羊仔,被运往临近的一些受灾的村镇。
能在汇丰市坐稳位置十几年,孙长的能耐可见一斑,别看汇丰市规模不算大,但是已经连续好几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模范城市了。
这里的工业相对一些接近一线的城市,都已经不逞多让,要不是人口上不去,说不定还能继续引来国家,对地区发展方面的补贴。
马哲已经被放出来了,经过核查,有关部门证明了他以及他名下食品公司的清白,武江市的市政还专门发了一则公告,为双汇食品澄清。
但是被放出来的马哲,却没有重获自由后该有的喜悦,他马不停蹄赶回公司,紧急召集所有高层开了一个会议。
“那天在闹市穿着我们工作服的那些人,还有那个被打的欣欣食品的员工,所有人,必须全部给我找出来,你们托关系也好,自己带人去查也好,总之一个也别让他们跑掉了!”
马哲暴跳如雷,对着高层们大呼小叫,“劳资被关进去几天,市场就全部给欣欣食品截断了,你们这些废物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手底下的终端商都看不住?”
钟越辩解道:“辣条被下架的那几天,市场都疯了,老板想要进货,消费者想要吃辣条,除了我们双汇,就只有欣欣食品有辣条,他们不进欣欣的货,还能进谁的?”
另一个高层也附和道:“我们拦了也阻止了,就差没把嘴皮子都磨破,可是没有用啊,大家都传我们的公司涉黑,说我们公司的辣条是用尸油熬制出来的,那些终端商一见是我们双汇的东西,都不愿意要!”
“你们这群饭桶!”
马哲用拳头勐砸桌子,拳头都砸出鲜血来了才停下来,他气喘吁吁的问道:“咱们市里的终端商,还有多少能够争取过来?”
钟越苦笑道:“还剩下寥寥几家,都是郊区一些工业区里面的小卖部小商场,规模不大,都是专门卖一些日用品的店铺,或许欣欣食品都觉得这些店赚不了钱,就没有管……”
“市区七十二家小卖部,三十六家超市,还有七家供销社,全都跟欣欣食品签订了长达两个月的协议,合同我们已经见过了,双方都是按了手印的,合同受法律保护,我们就算把商品免费供应给他们,但是受协议的约束,终端商们也不可能卖我们的东西……”
马哲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双手死死的扯着头发,低着头沉默不语。
办公室里的高层们全都屏神静气,丝毫不敢出声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哲忽然抬起头,对高层们吩咐道:“现在就去找那些终端商,给他们签订和欣欣食品一样的那种协议,协议在欣欣的协议失效当天起正式生效,也就是两个月后!”
“协议不要太绝了,只需要让他们可以继续卖我们的零食就行,只要肯跟我们签协议的终端商,我们可以少收他们百分之五十的定金!”
一众高层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谁都没有动,马哲看着他们这爱死不死的样子,不禁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啊?”
一旁的钟越苦笑道:“两个月啊,我们几千的工人全都要吃饭的,养他们几个月,得花多少钱出去?”
还有囤积的原材料,哪里保存得了两个月,这又是一大笔的损失,全部加一起,要是两个月都没有盈利的话,钟越算过的,双汇至少要损失七百万以上。
再说了,两个月后,还要继续跟欣欣食品争市场份额,先不说能不能争得过,就是争得过,又能抢多少?
后面的这些话,钟越生怕马哲以为自己在扰乱军心,所以不敢说出来。
“姐夫,要不,去求求欣欣食品吧?”
这是钟越在公司里,当着这么多人,第一次喊马哲姐夫。
“求你妈!”
马哲咆孝道:“劳资干了十年食品公司,几千万在手里,你让我去求人?”
“劳资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们这群废物给我打起精神来!”
其他高层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但表面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坚定的表情。
“除了一些技术人员,基层流水线的工人,遣散一部分,能维持我们日常的生产力就够了。”
“武江市的终端商不抱希望了,但我不信临近的那些县城和村镇,他们欣欣食品还能全部抓在手里,你们带人去看看去!”
马哲吩咐道:“附近村镇的终端商,还是值得争取的,先找武江市的终端商把协议签了,我们哪怕不赚钱,只需要能维持公司运转不亏钱,这两个月就能熬过去!”
受到马哲的鼓舞,高层们终于提起了一些精神,这一次,他们都不是装的,纷纷高呼公司的口号,然后一股脑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钟越没有离开,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这才对马哲说道:“我听到一个消息,是欣欣食品放出来的,他们说只要我们以后不主动挑衅,他们可以让三个区给我们,大家以后各卖各的,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