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的地皮,已经清理出来,原来的旧纺织厂,全部拆除,工程队根据赵笠给出的方桉,开始对那块地进行规划和整理,相信很快就会动工开始建造居民楼。
北边那个陆家村,几百户的村民,几千人,拖家带口的,天天聚集在施工现场,这可是他们用家里的荒地换来的房子,他们要亲眼见证新房子的诞生。
这些村民虽然事先已经知道,这是职工楼的风格,但是很多人都是知足的,他们都是乡下的农民,一辈子只能在里耕地,对于有朝一日,自己能在市里拥有自己的房子,他们这些人,以前是绝对不敢想的。
如今每一户都能分到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家里农田多的,还能根据比例,获得赵笠一方的现金补贴。比如一些种田大户,家里十几亩的地,换了一套房子,还能根据家里人口的多寡,跟赵笠方面的人提出申请,商量着是要钱,还是多要一套房子。
这些村民,每一户都有十亩地以上,一亩地,能补贴两万块钱,十亩地就是二十万,可想而知他们能在赵笠的手里,得到多少实惠。
北边荒地的划拨流程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首富贤小林早就收到了风声,他带着人跑到孙长那边,很是闹腾了一阵子,声称是孙长,让他之前用以赈灾的两千万,直接打了水漂,他要将孙长告上法庭。
贤小林能有今天的成就,就说明他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面对孙长,他可以放狠话,但是也知道分寸,不会真要付诸行动。
笑话,孙长可是汇丰市的NO.1,告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两千万我都给你了,结果你就连商量都没有跟我商量,直接把地批给了赵笠?”
贤小林绿豆似的的小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他在孙长的办公室里,对着孙长咆孝道:“公家征用的农地,都要经过竞标拍卖的,你一声不吭就批给了别人,你这是在假公济私!”
孙长勐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声道:“贤小林,请注意你的言辞!”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按照流程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竞标?”
孙长冷笑道:“我早就发出公告了,只不过你可能公事繁忙,没有留意罢了!”
贤小林气得脸色通红,骂道:“你当天发出的公告,连给人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写明,当天划拨的流程就已经在进行了,你这不是给赵笠开后门,还他妈能是什么?”
孙长点头道:“开后门我不否认,不过我划拨土地的流程,都是正规的,合法的,你能奈我何?”
贤小林怒极而笑,指着孙长,嘴上威胁道:“你就不怕我举报你?”
孙长满脸的惊讶,说道:“你去举报啊,我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贤小林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所有的龌龊事,你要是敢这么做,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
“我抓着你不少把柄呢,我只需要给上头打个电话,你手里拥有的所有土地,全都得充公!”
孙长冷笑着继续说道:“劳资给你擦了这么多次屁股,你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华东赈灾募捐居然只给了劳资两千万,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劳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好好好,孙斌,你真行,我们走着瞧!”
贤小林对几个手下挥了挥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孙长的办公室。
等到他们走后,孙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坐回了椅子上,拨通了欣欣食品办公室的电话。
“赵老板,这件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不久后我就要调到武江市去,贤小林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新来的那位上任后,未必会亲近你,后面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赵笠在电话里对孙长千恩万谢,两人很是客套了一会儿,才相互挂了电话。
孙长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又重新举起了话筒,打算再打一个电话,但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皮肤非常被晒得非常黑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迷彩服,背着个沾满泥巴的背包,脚步平稳的走了进来。
孙长刚刚举起的话筒,哐当的一声掉在了桌面上,他颤抖着站起身来,看着进来的年轻人,眼角都湿润了。
“爸,我回来了。”
孙洋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灿烂笑道:“这次儿子没给你丢脸吧?”
孙长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勐的抓起桌上一个计算器,朝着孙洋狠狠的砸了过去,嘴上骂道:“你个兔崽子,还他妈知道回来,一个月了,电话也不打一个,劳资都以为你是不是死在华东灾区了!”
孙洋一个弯腰,灵活的躲过计算器,然后笑嘻嘻的走过来,在孙长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灾区很难找到电话啊,再说了,天天跟救援队待在一起,除了救人就是抗沙包去堵堤坝,放工回去,总是累得倒头就睡,这不就把这事儿忘了嘛。”
孙长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他站在孙洋旁边,用力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点头道:“结实了不少,不过也瘦了不少。”
孙洋被拍得一个哆嗦,连忙抓住自己老爸的手,吸着冷气说道:“别拍了,我肩膀全是扛沙包磨出来的伤口,现在刚结疤,你这一拍,给我伤口都拍裂开了!”
孙洋说着说着,肩膀位置果然渗出了一滩鲜红色,把孙长吓了个半死,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医务室的电话,慌忙的吩咐了几句,然后二话不说拉起孙洋,说道:“走,跟我去医务室看看伤势!”
孙洋唉了一声,笑道:“没事儿的,只是些皮外伤而已,都习惯了。”
“放屁!”孙长骂道:“我孙斌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事了,劳资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你还敢笑?”孙长继续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妈多担心你?她天天都在家守着电话,新闻从早看到晚,家务也不做,就知道哭,你个兔崽子,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孙洋擦了擦眼睛,然后挤出个笑脸,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今天你能早点回家吗,咱爷俩喝一杯?”
孙长踢了儿子屁股一脚,笑骂道:“吃饭可以,喝酒就算了,你这一身的伤,让你喝酒的话,你妈不得让我跪搓衣板去?”
爷俩从小关系就好,孙洋除了不想当官这一点之外,其他的方面,简直跟孙长就是一个馍刻出来的。
……
“我他妈都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是黑涩会,我是正经的商人,电视上报道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绝对是汇丰市的欣欣食品,在给劳资栽赃嫁祸!”
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马哲正跟一个中年男人相对而坐,看这场景,他是在审讯室里接受审问。
那个男人用个本子不停的写着,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不要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会调查清楚,接下来,我问你答,如果你再不老实,我们就会以妨碍执法的罪名,再把你关上十天半个月!”
马哲在心里把赵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咬牙切齿的想着,等自己出去之后,一定要给赵笠一个深刻的教训。
只是马哲的报复,可能要落空了,先不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就是出去了,武江市的市场也已经完全变天,欣欣食品一家独大的趋势已经不可避免。
后续想要挽回局面,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双汇重新营业,就必须得重新从欣欣食品的手里抢市场份额,但是目前终端商们全都跟欣欣食品签订了协议,虽然这个协议中,合作的时长并不算长,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他们只能卖欣欣食品的零食。
但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于马哲的双汇食品来说,却是灾难性的,他的食品公司在没有盈利的情况下,是撑不了两个月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汇只能走财源当初的老路了,要么退出市场,要么将公司搬到外地去发展。
至少在武江市,双汇食品,已经再也没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