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枝一愣,笑着说:“这个花啊,每年秋天才有,在咱们村的八岗子上的,俺娘在的时候,经常带我去采,我们那边都叫浦银子,也叫深山小白花。”
说着林蓉枝带着周奉天到了一个陶瓷花瓶前头。
这个花瓶还挺粗糙的,但里头插了几朵银白色的小花,花骨朵长成一个犹如球状一般的玩意儿。
萤光熠熠,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周奉天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玩意儿是什么,这不就是雕昙?
这在不少古书之中都有记载,还都被奉为奇花异草,雕昙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妙用,最奇特的一点,莫过于让人的皮肤变得洁白无瑕,其秘密就在其花粉之中。
常年吸食雕昙的花粉,能够让自己的皮肤白璧无瑕,肤如凝脂,是最好的天然护肤品之一。
从前大内御用的凤颜朝露丹就有这一位成分,且是最为主要的成分。
每年八月,宫内就会派出高手一路沿着官道而行,一路向南,直至找到雕昙为止,找到的雕昙需要就地采集花粉,当时手法粗糙,往往雕昙采量,十不存一。
最后运送进宫中,由大内御医炼制。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山上居然有雕昙?
八岗子周奉天也知道,那是林蓉枝的老家,河西村的一块低洼山地,也是天池山脉的一部分,就是没有很出名。
河西村也不赖,早几年也靠着政府扶持发了小财,比从前的龙眠村只好不坏。
虽然和现在的龙眠村没得比,但也是祖上阔过的。
这也是一条财路,周奉天稍稍琢磨了一下。
“小嫂子你什么时候回老家,你和我说一声,我想去看看八岗子。”
周奉天这话说得小嫂子脸一红,半晌才反应过来,“哦……那成,等娇奴回来了,我来喊你过去,咱们去,不大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周奉天笑了笑,“对了,玉米在哪儿疙瘩?我你锤了去。”
“就在后头,”说着小嫂子推开了门,只是一回头就见着周奉天嫌热,把上半身的衬衫给扒拉了个干净,露出年轻健康的肌肉,周奉天的身材随着修行是越发好了,又不是那种肌肉猛男,看着特别清爽。
小嫂子脸一红,看到周奉天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拿了一根专门捣玉米面的大棒子,这大棒子又粗又长,小嫂子家一直以来都在用,以前那是她家男人使唤,后来男人没了,只能小嫂子自己来,可这玩意儿自己使唤,毕竟是个女人家家,咋使唤咋不带劲。
又不好意思叫小叔来。
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个正合适的壮丁,可不使劲使唤了?
周奉天从后屋挑出来一担玉米,把外头的套儿给摘了,周奉天揪着上头的须须,冲着小嫂子笑道:“你这玉米可够新鲜的,这毛还老长咧,也挺粗的,你瞧着都有我小臂长了……”
“这都是自家种的,也种的上心,就可惜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往年熟得没那么快……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
周奉天也不点破,找了个工具播玉米粒,就冲着板子上一刷,上头的玉米粒就一颗颗地往下掉,很快就接满了一盆。
“够了够了,你个犊子都得满出来了……弄得那么多。”周奉天也不停手,气得小嫂子直叫唤。
“小嫂子你咋就够了?”
“咱们这讲究细水长流,多出来下回再用。”小嫂子把裤腿往上拉了拉,露出漂亮洁白的小腿,她捞起一把玉米粒,已经洒在石臼里,这石臼用了也不知道多久了,似乎缺乏滋润,上头都显得有点发白,周奉天也不知道是哪根脑筋抽抽了。
“小嫂子,你让它湿点,干怼不好办啊……”
“你糊涂了啊,做玉米面当然得干的好咯!”小嫂子也被他逗乐了。
他挠了挠头,“成,小嫂子你忍着点啊,我劲儿大,可别给我怼坏了,你手小心点,拿开点啊!”
小嫂子心里有底,张开了一些,免得碰到石臼。
周奉天已经“啪”地敲在了上头,他力气大,“啪啪啪”地声音接二连三地传了过来。
“庆哥,你慢点,受不住,我还得加玉米粒呢!”林蓉枝连忙嚷道。
“好咧!”说着周奉天已经放缓了速度,还挺有节奏感的,轻轻敲个九下,最后一下倒是特别用力,打得玉米粒横飞。
林蓉枝柳眉倒竖,“你砸个玉米粒,咋个玩似的,这么大人了,和个小孩儿似的!”
周奉天也有点不好意思。
只好老实了起来,林蓉枝毕竟年纪大,懂人心,捉摸得透周奉天这犊子想啥,这给了一棒槌,立马就又给了颗甜枣。
“成了成了,你好好怼,弄完了合适,我待会儿请你吃饭。”
“真的啊?”周奉天立马来劲了。
“你小嫂子啥时候骗过你啊。”
这玉米面折腾起来,周奉天虽然有一身好劲儿,还是折腾了很久,这里头门道多,不只是要蛮力,也要巧劲儿,很多时候,都要四两拨千斤。
周奉天一顿乱干,终究是有点事倍功半的味儿了。
好在东西不多,收拾了一会儿,总算是完了事儿,小嫂子找了一件无袖的白色背心给周奉天穿,还给他去冰箱里拿了一碗冰的绿豆汤解解渴。
这才去做了饭。
小嫂子家也有三家房客,不过今天他们都去周边的村子游玩了,一时半会儿没回来,不然光是周奉天这赤条条的身子,估摸着都得被人报警说耍流氓。
周奉天坐在客厅,没多久,小嫂子已经端着饭菜上来了,头顶的电扇吱嘎吱嘎地响。
小嫂子刚才也忙了好一会儿,衣服也湿哒哒的,周奉天只能低头猛吃饭,也不敢东张西望。
“你怎么和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刚才那打桩的劲儿,家里还是得有个后生才好。”小嫂子夹了一条鸡腿给周奉天。
不过,周奉天吃的也利索,压根没有半点做客的意思。
两个人说了点以前娇奴的事儿,都纷纷乐呵了。
就这会儿,忽然有人趴在赵家的窗户上,嚷道:“庆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