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呵呵一笑,夹起一块鸡丁递到白素嘴边,白素张嘴接过,一脸的幸福。
然后才道:“没有啦,我一直单身呢。”
李元芳笑道:“不会吧,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钱,虽说脾气不太好,但是也不至于没人追吧。”
白素一白眼,李元芳苦笑道:“好好好,算我瞎说了,你温柔善良,呆萌开爱,这样行了吧。”
白素撅撅嘴,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又勾勾手指,李元芳又夹起一块鲜笋递了过来。
白素吃过后又道:“其实我也不是生来就有钱啦,小时候我家也很苦的。”
李元芳心中一惊,他想起了沈萱说的过话来,你知道白祖海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吗?那是他用卑鄙的手段从我父亲那里夺来的!
李元芳不动声色,道:“是吗?看不出来哦,我不信。”
白素没好气道:“真的,我十岁以前都是跟我爹娘一起住贫民窟的,那个时候,我爹每天都在码头扛大包,我娘则在家里做一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李元芳心中更加惊骇,白祖海跟霍天会在码头扛大包?这不可能啊,白祖海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如果做杀手的话,那价格绝对不会比自己低,如果走正道的话,那在哪个帮派都绝对可以混个二当家,就算再不济给人做教头,那一个月起码也是几百辆银子,为什么偏要去码头做苦力工呢?
但是看白素说的如此认真,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李元芳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李元芳小心的道:“那后来呢?你爹是怎么发财的。”
白素道:“你问这个干嘛。”
李元芳笑道:“我也想发财嘛,你看我今天给你买了束花,就要吃一个月泡面了,没钱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嘛。”
白素抿嘴一笑。
李元芳连忙又讨好的夹起一块虾球,递了过来,白素满意了点点头,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嗯,小伙子,人挺机灵的哈,不错,有前途。”
李元芳连忙道:“多谢白小姐夸奖,求指点。”
月色撩人,花海小亭,两人在小亭中,嬉笑打趣,亲密无间,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过去,一定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俗话说的对,男女之间哪会有什么纯友谊,像他们这么无拘无束的嬉闹,也基本跟恋人差不多了,只不过他们自己还不觉得而已。
月旁有缕缕乌云掠过,繁星明灭。
白素清咳了两声,道:“听好了,我爹能发财呢,其实完全是靠我娘。”
李元芳一怔,李倾月?
白素又道:“我爹那个人啊,怎么说呢,除了力大无穷之外,好像真的就没什么其他优点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
李元芳道:“你是说他,力比牛大,人比猪蠢?”
白素“嗯”了一声,突然脸色一变,生气的一拍李元芳胳膊:“你才比猪蠢呢!”
李元芳哈哈大笑,白素白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我记得是在我十岁的生日那天吧,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爹淋雨跑遍了整座洛阳城,想要买我一直想要的麦兜猪泥偶做礼物,结果卖泥偶的混蛋见别人出的钱高,就要把已经包好的泥偶卖给别人,我爹已经付过钱,当然不肯啦,就跟他们吵了起来,那老板说话很难听,我爹气不过,就打了他,结果被你们大理寺的衙差给关了起来!哼!你们都是坏人!”
李元芳张大了嘴巴,不是吧,我这才来大理寺多久啊,完全不知情好吧,我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我爹被关了好几天才放回来,我娘做了一桌酒菜为他接风,那天他很沮丧,很苦闷,不停的喝酒,喝醉了就不停的说胡话,想我当年笑傲江湖,谁敢不给我面子,如今却缩在这市井之中,窝囊度日,遭人白眼,就连给女儿买个礼物都要受此羞辱,这种日子我够了!他越喝越多,醉的不省人事,最后又哭又笑 ,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多,说什么,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席中宴,杯杯先敬富贵人,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他说的很伤心,我娘也跟着不停的抹眼泪。”
李元芳道:“那后来呢?”
白素道:“第二天,我爹酒醒了,就准备再去码头找活做,可是我娘却拦住了他们,我娘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去给我爹做生意。”
李元芳道:“有多少?”
白素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记得好像是二十两吧。”
李元芳呆住了,天呐!二十两银子起家,短短八年的时间就赚了八千万两,想我一个月二百两俸禄,居然干了几个月一分钱都没存到,别说话,我想一个人静静。
白素得意道:“我娘真是聪明的女人,她教我爹用二十两银子买了好多米面菜肉,又买了一辆推车,我娘就跟我爹一起在家里做饭,然后我爹就推着车去码头卖盒饭,我娘的手艺好,饭又便宜,我爹跟那边的苦力工们又熟,所以生意特别好,一个月下来就赚了五十两,收入一下子提高了五倍,一年后,我们就存下了一万两银子。”
李元芳正在吃东西,听到这里一下子喷了出来,咳个不停。
“哎,一个月五十两,一年怎么也存不到一万两吧,你怎么算的,求解释?”
白素道:“那是因为我爹买彩票中了一万两嘛!”
李元芳无语道:“喂,这是你爹运气好,跟你娘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
白素道:“哼!那号码是我娘选的嘛!”
李元芳:“……”
“后来,我娘又教我爹开绸缎庄,开酒楼,搞房地产,总之什么赚钱做什么,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我们就像现在这么有钱了。”
好吧,你赢了,你娘确实很聪明。
其实关于李倾月很聪明这一点,李元芳也是深有体会,那天她在去船屋找狄仁杰要回龙舟时的表现,让李元芳跟狄仁杰都大为惊叹。
李元芳听完之后,心里不禁疑惑丛生,照白素这么说,那白祖海的钱都是自己跟老婆辛辛苦苦赚的啊,可沈萱又为什么要说他们是夺的自己父亲的家产呢?
而且两个人说的时候都这么认真,好像都没有说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元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霍天跟你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素道:“我一出生他们就认识哦,那时候霍叔叔住在我家隔壁,靠摆摊卖字画,替人代写书信为生,他们就像亲兄弟一样,怎么了?”
李元芳道:“没什么,他没家人的吗?”
白素想了想道:“好像没有。”
李元芳道:“哎,你仔细想想,就算是那种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也算的,有木有?”
白素脸一沉,生气了:“李元芳,你说话注意点,霍叔叔已经不在了,你要是敢毁他名誉,我就……”
李元芳一见白素生气了,连忙赔上了笑脸,哄了半天白素才勉强消了气。
李元芳才又小心翼翼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月芝卓玛的女人?你在心里仔细想想,你霍叔叔自杀,很可能跟这个女人有关。”
白素一愣,连忙仔细的回忆起来,想了半天,道:“好像……没有吧,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白素说的也不是很肯定,李元芳也不好再勉强。
已经很晚了,远处的宴席的喧嚣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阴云飘散,圆月露出亮脸,月光骤然明亮。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亭中,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坐的很近了。
夜风轻轻的吹,吹过两张漂亮的脸,拂乱了两人的发丝。
突然,白素在李元芳的嘴角亲了下,一触即回,然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可是半天听不到李元芳说话回应,白素又纳闷的抬起头,发现李元芳正呆呆的看着她。
白素小声道:“怎么了?”
李元芳哑然失笑:“没什么,只不过……我的初吻没了。”
白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挽着李元芳的胳膊,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李元芳浑身都僵了。
两个人再没有说一句话,一起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
他们的身后,沈萱矗立在花海中,脸上挂着泪珠,眼神充满了怨毒。
初吻,呵呵,沈萱的心里回想起那天夜里,李元芳睡着之后,自己偷偷的那一吻。
沈萱的手紧握,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冷冷的,她转过了身,而心中的怨毒更深,白素,你父母卑鄙的夺走了我父亲的一切,而你也一样,你今天用谎话骗了李元芳,夺走了我的爱情,我跟你势不两立!
李元芳,你个蠢货!沈萱在心里咒骂着。
她的心被愤怒充斥着,尽管是偷入他人的府邸,但却好像没有丝毫顾忌,或许是因为愤怒而懒得顾忌了,总之,她旁若无人的径直朝白府外走去,脸上挂满了冰屑。
高院墙角,喝多了酒的曾泰见四下无人,于是便对着一株娇艳的百合嘘嘘起来,帮助植物生长嘛,沈萱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经过。
曾泰吓了一跳,赶紧提起了裤子,大叫起来:“哎,你!”
当他看见是沈萱时,愣住了。
沈萱头也不回,还在走着,却冷冷丢回一句话道:“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曾泰“哦”了一声,沈萱已经越墙而出。
可曾泰猛然一想,不对啊,她怎么在这里?
还有……
曾泰大叫起来:“喂!什么叫没看见!你是想说我小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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