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汉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想到的新思路跟小艾说了一遍，最后询问可行性，“……你觉得可行性大不大？”
小艾停顿了一两秒才回答他：“信息资料缺失严重，无法给出确切回答。根据现有资料判断，作为维管束植物，番茄9亿个碱基对中含有R-8-L片段的可能性初步判定为72.471%。”
哦，原来作为维管束植物，番茄9亿个碱基对中含有R-8-L片段的可能性高达72.471%！原来是这样……
许汉连连点头。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R-8-L片段到底是个啥，不过这个百分比他是绝对听懂了的，这就够了。
随后，许汉赶紧又再查看起“R-8-L片段的表达”相关资料来。
刚才他是大致浏览，现在则是奔着仔细阅读来看的了，他想要算一下做这东西的成本是多少钱，毕竟不能光看效果不是？要是成本太高了，就算能救活这些番茄那也没有必要啊，反而是得不偿失。
可是这一看之下，许汉却傻眼了。
刚才粗看之下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是什么东西？
在15*150毫米干净、干燥试管中加入Rvarnerivae（三礻尼合二礻盘）粉末1克，在通风条件下吸量管量取0.9毫升Liernevy（甲礻后轻聚丁丘），在250毫升烧杯水浴加热，控制80-85摄氏度……
别说那些陌生的英文单词了，就是那些中文许汉都看都不懂，好几个中文字都像是字库里找不到原型、临时拼凑出来的一样。
不过这些专业知识，他不认识也正常。
许汉又专门点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结果发现网络上也搜不到这些单词和文字的内容，这让许汉发愁了。
他连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想买都不知道价钱和购买渠道，何谈制作啊？
“需要帮忙吗，先生？”
似乎是他对手机的一番操作惊醒小艾了，令小艾适时出声询问。
许汉连连点头，“对，要帮忙！要帮忙！”
小艾说：“针对当前环境和状况，建议尝试进行自制Rvarnerivae，其他材料也是一样。你可打开‘附近的’功能，首先进行大范围确定，随后打开‘扫一扫’，以光学扫描最终确定可用反应物。不过这是一项具有一定耗时的工作，在此之前，为先生身体健康着想，小艾建议先生你先行用餐。”
许汉心窝子一暖。
真是贴心的人工智能小助手，要不是这不男不女的中性电子音，他都感觉自己要喜欢上它了呢，不过旋即他就立刻把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抛出了脑外。
都是几十年单身闹的，现在竟然有那么一刹那对一个AI动心了。
“吃不下饭！”
许汉不打算接受小艾的这个建议，义正言辞，“人类的未来就扛在我的肩头，我现在正要踏出关系到人类命运的关键一步，哪里有心思去吃饭！”
小艾竟然说能就地搜索材料自行制作，那就是说这东西有可能不要本钱就能做出来，纯白嫖，这对于穷困的他来说实在再好不过了！
他能不能把这些番茄救活卖出去、打赢这场翻身仗，就看这一把了，现在哪里还吃得下饭？
小艾听了，说：“先生大义，令小艾敬佩。”
属实智能，拍马屁竟然都会。
许汉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接着就点进去微讯的“发现”一栏，然后发现里面原本是“附近的人”选项现在变成了“附近的”，“人”不见了。
他点了一下这东西，界面瞬间变成了一片黑，中间有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
“有效搜索范围为半径100米，红点代表着先生你。”
小艾适时解说了一下，“请先生你下达搜索命令，如‘进行R-8-L表达式制作的可用原材料搜索’之类，请尽量精确。”
许汉按照小艾的示范跟着说了一句：“进行R-8-L表达式制作的可用原材料搜索。”谨慎起见，他一个字都没敢改。
他一说完，一道蓝光以红点为中心扩散开来，就像池塘中的涟漪一样，荡漾开去，一直荡到最边缘才消失，然后又是一道绿光一红点为中心扩散开来。
“正在搜索中，建议先生你保持静止。”
许汉刚看这玩意儿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于是就准备溜达两步的举动立刻停止了，结果却听到小艾这话，刚迈出的右脚立刻收了回来，跟个木桩子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搜索过程耗时确实有点久，蓝光、绿光、紫光、橙光等好多种光一波接着一波的涟漪，过了差不多10分钟才结束。
“搜索完毕，该范围内未发现可用材料反应。”
许汉稍稍有些失望，不过立马就振作起来。
“下一处！”
……
韩进宝骑着电瓶车行驶在月色下的村间小道上，面色有些疲惫。
今天车间又加班，已经连续好几天了，很是累人。不过最坑的是没有加班工资，这才是最让人不爽的地方，但是韩进宝却没有过辞职的想法。
这年头，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容易，没看村东头许茂生家那个大学生儿子都找不到工作，只能回来种地了吗？
说来也是好笑，堂堂一个大学生，当年多轰动？村子里哪户人家不羡慕啊，自家老子都整天拿这事来说自己呢，让自己那几年委实活的憋屈。
结果呢？现在呢？都三十多岁了连个老婆都没有，在外面混不下去跑回来种地了，还不如自己呢！
自己至少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有老婆，更有一个儿子！
想到这韩进宝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坐在电瓶车上的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一天的疲惫也似乎一扫而空。
电瓶车在村间小道上奔驰着，孤独的灯光照得不算太远。
奔着奔着，电瓶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韩进宝的注意力被右前方的景象吸引了过去，这让他把电瓶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直至到了那一段，他把电瓶车停了下来，车头往右一别，开着大灯照向那边。
“……小汉？”
在大灯照射下，韩进宝看清那边模样，朝那边叫唤了一声，“你站那儿干什么？”
他刚想着许茂生家那儿子呢，结果现在就看到他像跟竹竿子一样站在田埂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瞧着怪瘆人的。
许汉朝这儿咧嘴一笑。
“晒月亮。”
晒月亮……
大灯的黄色灯光照在许汉笑出来的牙上，反射点点白光，让韩进宝瞧着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
他强笑了一下，唤道：“那你晒着，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许汉朝这边点了点头，微笑不语，看得韩进宝心里发毛。
黑漆漆的大晚上，一个人站在田里一动不动不声不响，跟个木桩子一样，一问，还说在晒月亮，换谁来谁都毛。
韩进宝赶紧把油门拉到底，一溜烟儿地朝着村子的方向奔驰而去了。
往日里他都觉得这个电瓶车装了真空胎，跑太快，吓人，都不怎么拉到底，现在却是嫌它跑得慢了。
全速前进下，没一会儿，韩进宝就骑到了村子里，左拐又绕到了自家院子里，把车往棚屋里一放，电都没充，就快步进了堂屋倒了一杯凉开水咕嘟咕嘟猛灌起来。
“今天又加班啊？”
他老婆躺在堂屋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头都没有抬一下。
“嗯。”
韩进宝随便应了一声，心思慢慢缓了下来，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激烈，胆子也太小了，这让他忍不住为自己的胆小老脸一红。
不过旋即，他想到了什么，然后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似察觉了维吾尔族的秘密一般看着老婆的方向，欲言又止，最后快步走了过去到沙发上坐下，压低了声音粗着嗓子说道：“我跟你说，茂生家儿子好像疯了！……”
他眉毛跳动着，雀跃着，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