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大概就是一座金山在你面前，可你却连一把锄头都买不起——许汉。
……
看着手机上自己查询到的铑价，许汉也不是没有过砸锅卖铁甚至贷款去买铑的念头，但是理智最终制止了他。
他家就是纯粹的三代贫农，在村子里倒是有耕地和房子，但那产权都是集体的，只能继承和流转，无法私自买卖。所以许汉家真正的私有财产是几乎没有的，真就赤农，放几十年前成分极好。
这种资产状况和工作状况，能借贷到的钱极少，再加上父母为他准备买房的积蓄，加起来都不知道能不能有10万。
10万块，换算成今日铑价能买60克铑，全砸下去都不知道能不能修复一半数据呢，况且后边还要进行后续的制作。
而且光是个修复数据，就需要铑这种东西，谁知道那“神性1号”到制作的时候需要用到哪些昂贵的原材料？
所以砸锅卖铁背水一战的想法是不可行的，极容易把自己弄入死地。最好就是有一个源源不断的高收入来源，然后再去做这件事，开采这座金山，那才是最稳妥的。
可问题来了，“源源不断的高收入来源”要真这么容易搞到，许汉现在还会这么痛苦吗？
“唉！……”
许汉长叹一口气，只觉白高兴一场。
这东西就像原子弹的制造技术一样，看着厉害惊人，却没办法解决他最现实的吃饭问题，他现在需要的是能雪中送炭的东西呀……
“……等等！”
许汉突然身子一顿，盯着眼前的手机看起来。
他的这手机是天虹8青春版，1199买的，是一款低端机。
在天虹8青春版同系列之上，还有一款天虹8，是1999起价。那是完整版的中高端手机，天虹8青春版是天虹8的阉割版，处理器、屏幕材料等部分进行了降级，还阉割掉了不少功能，所以价格便宜这么多。
同理。
“完整的‘神性1号’制作不出来，那残缺版的‘神性1号’能不能制作出来，能不能有效呢？……”
许汉喃喃自语。
他刚说完，一个中性电子音回答了他：“思路没错，效果视具体情况有所不同。”
许汉一怔，然后想起了刚才也发生过这事，当时还吓了他一跳呢。
在“许汉”的记忆中，14年后的现在，人工智能语音助手已经进入了商用领域进行探索尝试，有些手机上也有类似的功能。
他这个天虹8青春版是个低端机，倒是没有这样的功能，但是这“神性复苏委员会”的黑科技竟然都能从软件层面入手、对他的手机卡托进行不可思议的硬件物理改造了，那再增加一个软件层面的人工智能，实在是不值一提。
“你说我的思路是正确的？”
许汉又问了一下。
那中性电子音重复道：“是的，思路正确，效果视具体情况有所差异。”
在许汉看来，这人工智能就代表了“神性复苏委员会”。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令他极为振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就地翻看起“神性1号”的残缺资料来，只是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些资料实在是太过残缺分散了，拉半天才能看到一星半点的东西，而且都生僻难懂。他要把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东西，既需要强大的知识储备和理解能力，又需要超人的记忆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最后，他干脆又向那人工智能求救了：“这些资料能整理一下吗？”
这下那人工智能却没有回应，他又问了两遍，那人工智能才出声：“你在对我说话吗？”
许汉“嗯”了一声，那人工智能说道：“这就整理，请稍等。”说完又不吭声了。
许汉想到连叫它两声才应自己的事，思索了一下，问道：“你有名字吗？我是说，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你准确认识到我是在和你说话？”
人工智能说：“我没有名字，如果你想，你可以为我取一个。”
许汉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那叫你小艾同学怎么样？”
“小艾同学”是米蓝手机的一个人工智能产品的名字，许汉想要给这人工智能取这个名字，也是希望蒙混过关，日常有使用机会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人工智能答道：“联网信息中搜索到相关名称，建议叫‘小艾’，以示区别，加强准确性，便于隐蔽。”
许汉点头，“好，以后就叫你小艾。”
这人工智能小艾的智能性超出他的想象，比“许汉”记忆中的那些个所谓的人工智能可要智能太多了。
小艾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口令和声纹已录入，日常请使用‘小艾’作为自主唤醒命令。小艾判断紧急情况下，包括但不限于遭遇人身伤害、生命财产受到损害、自然灾害等情况时，请先生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考虑目标，无需分心唤醒，小艾会自动为您寻求帮助。”
许汉连连点头，“好好好！”
这东西实在太智能了，许汉甚至都有实在无路可走就把这东西卖了换钱的想法了。但可惜的是，也正是因为这玩意儿太智能了，内里所包含的东西更是惊人，真要卖反而会给自己和家人招来灾祸，所以卖了的想法也只能想想了。
就这两人对话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小艾的工作也完成了。
“资料整理完毕。”
许汉一听，也顾不得和小艾继续聊天了，赶紧点进去“神性1号”的资料里面查看起来。
还是像刚才一样，主界面5个图标里只有一个“血”可以点，点进去之后，却不是大片大片的灰雾了，而是在最上面就集中了大量的文字和图片。
许汉尝试着往下拉了拉，发现拉半天也见不得新的零散的文字图片，应该是小艾帮助他把那些修复的零星数据都集中到一起来方便他观看了。
于是他又重新拉到最上面开始观看起来。
“R-8-L片段的表达”
这是标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艾加的。
这标题看得人莫名其妙，不过下面的内容仔细阅读之下，许汉还是勉强看懂了的。
总的来说，这段资料就是讲述R-8-L片段的功能和开启方式，确切作用是清除血垢和血栓，保证血液的健康高效流动。换成人话来说，就是制作一个抗血栓药物。
许汉大失所望。
他没想到竟然是做药：一款新药想要上市可不是一件拍拍屁股的事，就算他有铁定成功的配方，但是至少三期临床实验跑不了，花费动辄几百万起、并且耗时良久，根本不是他一个连生活小康都没有达到的小屁民能染指的。
就算他想弄个三无产品去当江湖游医，也没用：因为父亲脑梗的关系，许汉对于血栓这东西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也知道一些抗血栓的药物，比如说阿司匹林，尿激酶等。
同样都是抗血栓，人家凭什么要买他的三无产品，而不去买另外那些？阿司匹林便宜，尿激酶起效快、效果好，且都是经过实验数据和市场证明确实有效的，不比他的三无产品好？
“你不高兴？”
小艾突然开口，“资料抢救以先生的现实需求为主导，理应是最优解。”
许汉一怔，随后明白了小艾的意思。
它应该是从手机的各种数据信息上分析出了自己的家庭状况，所以之前在用有限资源进行数据抢救的时候，小艾优先抢救了R-8-L的资料，因为这确实对许汉有用：这能够帮助到他父亲许茂生的脑梗治疗。
说它不智能，它确实很智能，但要说它智能，它又不像真人那么智能。
“唉……”
许汉长叹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确实对他有帮助，至少这种药物对于脑梗的治疗预防效果，应该是要比普通的阿司匹林要强的。而且他了解里面的底细，也敢给父亲用，但是这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他窘迫的家庭现状啊。
他家最严重的病，不是他爸的轻微脑梗，而是整个一家子的穷病，这才最根本的病症。
算了，聊胜于无吧……
正当许汉打算放弃思考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许汉皱眉，苦苦冥思起来。
田间虫鸣不断，此起彼伏，还有蛙叫远远传来，连绵成一片。
晚间夜风吹过，凉薄如水，再没半点白天的的暑气。
晚风吹过一株株番茄藤，吹动萎蔫的番茄叶，发出“哗哗”声，也吹动了许汉的灵感。
“就是这个！”
许汉盯着那些得了青枯病的番茄藤，眼中冒光。
“神性1号”能使人成神，那它能不能使番茄成为“神番茄”呢？
番茄是否也有那什么R-8-L片段呢？
“神性1号”的阉割版能抗血栓，青枯病导致的维管束病变，好像就类似于人类血管出了毛病，所以“神性1号”的阉割版能不能治疗青枯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