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半天话,想着明天还有一段时间要走,便都沉沉睡去。
但穆清婉只是睡了片刻,突然有些内急,便悄悄的下了床,打算去茅房解决问题。
客栈的两个灯笼悬在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让人毛骨悚然,但一想到一层二层都是有人的,穆清婉就冷静了下来。
往右一拐,就到了走廊的另一端,就是茅房了,小小的茅房内,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显得有些渗人。
问题解决之后,穆清婉就急匆匆的冲出了茅房,谁料刚转到一个拐角,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这让她大吃一惊。
而更让她紧张的是,这撞得人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睚眦必报的萧恒。
“世子。”穆清婉匆匆的一拜,便要离开。
那人却是倒退了两步,冷冷一笑:“本世子才不会上当呢。”
什么玩意?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穆清婉一脸的莫名其妙。
“抱歉,你的美人计对本世子没用。”萧恒说道。
“识字,您这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穆清婉即使很不情愿搭理他,却还是象征性地问道。
“误解?你刚才怎么扑到本世子的身上了?”萧恒问道。
“这个地方刚好是一个转角,我从这儿过去,你从那儿过去,而且你我只是撞了一下,也没到要扑上来的地步吧。”穆清婉有些钦佩他的脑回路。
“原本我还觉得穆汛挺有骨气的,谁知道你......”萧恒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穆清婉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笑了,忍不住反驳道:“世子,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要来这,怎么可能会算计你?再说了,分明是我先来的,而你是后来的。”
如果穆清婉早知会遇到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她宁愿憋到明天早上也不肯出去。
萧恒皱起了眉头:“你觉得你三寸不烂之舌能让本世子动心?本世子见多了这种伎俩,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穆清婉总算知道这位誉王世子得了什么重疾,恐怕是真的没救了。
和这样的人计较也是白搭,穆清婉再次躬身道:“世子多心了,我对世子可没有什么想法。”
于是,她飞快的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却没想到,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竟然说出了这样一段对话:“本世子对你的欲擒故纵,根本就看不上。”
穆清婉不愿意脏了自己的耳朵,急忙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穆清婉和陈氏就起来了,梳妆打扮了一番。
好在现在的雨已经不像昨日那样大了,他们还能继续前行,于是,他们用过早膳,买了一些馒头,然后就上路了。
穆汛昨晚应该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他的眼眶里有着一层薄薄的血丝。
所有人下意识地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开始默契地找话题,好打破昨日着压抑。
官差也不愿意惹麻烦,索性昨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考虑到走路太累人,于是便让他们买下马车,穆清风和穆锦秋,这几天一直在赶车,赶车的技术也是突飞猛进,堪比一个经验丰富的车夫。
陈氏还打趣道:“他们俩要是闲着也是闲着,就当个赶车的,赚些银子补贴家里。”
穆玉隐刚刚拉开窗子,一丝丝雨线就顺着车帘钻了进去,她顿时一惊,赶紧关好了车帘。
“这场大雨真是烦人,到底要到何时?”她又坐下,喃喃自语道。
“春之雨极为重要,以滋养一切,让农田中的作物生长更好,在许多地区,为了让庄稼长得更好,那些百姓需要打水浇地,一场及时雨,就能让千家万户受益。”穆汛拍了拍穆玉隐的头,认真地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穆清风和穆锦秋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马车猛地一震,猛地向右侧倒去。
穆汛和陈氏两个人,突然一个踉跄,朝着右边的穆清婉、穆玉隐还有那三小子冲了过去。
惨呼声陡然响起,穆玉隐几人被吓的嚎啕大哭,而车上的几个人则是一脸的凄惨。
穆汛和陈氏两人,怕是怕伤害到儿女,都是用双手扶住车厢墙壁,但陈氏的手腕却“咔嚓”一响,硬是被生生折断。
马车轰然倒地,摇晃了几下便恢复了正常,而那匹牵着马车的高大骏马,则是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长嘶。
穆锦秋被撞的满头是血,强忍着剧痛,用手轻轻抚摸着马儿,良久之后,这匹马终于安静了。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摔断了一只胳膊的陈氏和穆玉隐几人在附近一颗树下避风,其余人一起将马车抬起。
“大哥二哥,我们刚才还在夸赞你和二哥的车技好,现在看来你们可真是不禁夸啊。”穆清碗艰难的扶起马。
穆锦秋脸色涨得通红,半晌后,他道:“这......是这路太滑了。”
几人齐心协力,想要把这辆马车翻过来,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没能把这辆马车撼动,见雨还在继续,众人终于决定暂时避开这场大雨,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穆清风解开缰绳,牵着马儿走到一棵大树前,怔怔地望着外面的雨幕。
陈氏的手腕变肿的,痛的脸色发青,可她却硬撑着,不让人担心。
穆汛和穆锦秋怕陈氏再次受创,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用两根细长的木棍绑住陈氏的手腕,绑上绷带,然后用一块布将她的手腕绑住。
“锦秋,你没事吧,伤的重不重?”陈氏看着穆锦秋的额角和鼻梁都被撞的红红的,心里很是难受。
“伯母,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小伤,放心吧。”穆锦秋抬手,用湿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面颊。
穆玉隐几位小家伙大概是被吓坏了,蜷曲着身子,往穆清碗的怀里钻去。
穆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深邃,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带将军,竟然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