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碗一觉睡醒,就看到陈氏在院子里翻着昨晚换下的衣物。
“幸亏昨天晚上有大风,衣服差不多已经干了。”陈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出身豪门千金,自从嫁进穆家,十指不沾一滴说,更何况也从未受什么委屈,可现在,她却要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要做任何事情。
果然,到了次日,大部分的内伤都会出现。
陈氏的骨折已被重新接好了,红肿还没有完全消失,只是疼的更加剧烈,穆锦秋的手还好,但也疼得厉害,根本使不上力气。
穆清风昨日的鼻梁,依旧是青色的,倒是有些扎眼,但现在,却是一片浅紫色,这要是在大街上,回头率大概会很高吧。
早膳过后,穆汛一家提着自己的行囊,走向了街道,他们打算去购买一只牛作为交通工具,顺便在路上购买一些食物。
一只牛在配好一个板车,价值在七两左右,说低也不算低。
于是穆清碗对着穆汛笑着说道:“大伯,要不以后我们再没有银子,再做个诗词,做个书法,如何?”
穆汛闻言,脸色张红,连忙回答:“不行,我宁愿撸着裤子下地干活,也不想赚那种的银子。”
“什么吗?我们是用天赋赚钱的,又不偷不抢,你这么一说,别人还真当我们是做了些龌龊的事情呢。”穆清碗道。
但很快,她就想起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这一路上,如果再次遇到狂风暴雨,哪怕有马车,也会陷入困境。
于是,她就劝说自己的家人,“斥巨资”在车班上弄一个车厢,这可以保护自己的隐私,如果觉得疲惫,可以坐着,也可以躺着休息,这样会更好。
如果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了狂风暴雨,他们也不会被淋得浑身湿透,他们这些年轻人倒是不在意,但年纪大了,身体素质弱,还是要做好准备的。
虽然还需要十几天的路程,但想到这几天下着大雨,众人还是同意了穆清碗的提议。
板车和车厢一时半会是装不好的,于是穆清碗等人就下了马车,打算在附近转一圈。
陈氏和穆清碗出去采购中午所吃的食物,而穆清风则是带着穆玉隐在附近转了一圈,不买的那种。
在街道的某个地方,她遇到了萧恒三人。
穆清碗打算先去感谢萧恒,看他如何应对。
“昨日的事情多谢世子了,我大伯说他会铭记你的大恩,将来一定会为誉王和世子结草衔环。”
萧恒听了,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大伯是皇上的人,不要再说什么效忠我和我父王的事情,这个坑,我可不会往下跳。”
然后他接着说道:“另外,你不要总是在我的眼前晃悠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穆清碗愣了一下,萧恒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老实说,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好吗?
“哎,什么吗!莫名其妙!”穆清碗嘟囔了一声,就跟陈氏离开了。
等她们再次回到牛车的位置时,发牛车也装好了。
有了一个可以遮挡风雨的牛车,众人乘坐的时候也会更加安心一些,虽说有些难看,但总比没有要好。
穆家的人坐上了车,随后便启程了,由于穆锦秋和穆清风的病情比较严重,穆汛只能自己驾车。
好在他虽然上了岁数,但做事沉着冷静,驾驶着车子,一点也不逊色于一个年轻人。
转眼间,二十多日的时光转瞬即逝。
穆家的人,在经历了漫长的旅途之后,总算是安全的来到了宁云县。
看着这荒凉的街道,所有人都不禁想到了京城的热闹。
在京城里,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踩脚,稍有不慎,就会和同伴分开。
至少,他们所走过的城镇,都要比这个更好,这件事情,真的很复杂。
可如今,这条大街上,连摆地摊的都很少,更不用说是路人了,就算只是一个小镇,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父亲,宁云县是不是有点那什么了?难怪说,这个地方的治安很好,而且犯罪也很少,就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能犯什么罪呢?”穆清碗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宁云县,忍不住的皱眉。
“好了,不说了,我们还是去衙门走一趟。”穆汛有些失落,又有些心痛。
难怪宁云县这些年的人口锐减,一个没有前途的破烂之地,就算有野心,也会慢慢变得迟缓。
在路上打听了一下,一家人才乘坐着一辆牛车,来到了宁云县的县衙。
这县衙…哎,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一对雄伟的石狮矗立在那里,一头还算完好,一头掉在了地面上,一分为二。
朱红色的大门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原本,府邸的正门和石狮,都是县衙的招牌,就连外面也是如此,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
果然,一进来,穆汛就欲哭无泪,整个县衙,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墙角处,更是挂着一张张蜘蛛网。
而且,这里空无一人,说它是一个摆设品也不为过。
一个正规的衙门,起码要有二三十名人员,包括官员、吏和仆役。
官相当于是文职,吏则是机关,役是临时工人。
光是县官员,就有县令、县丞、主簿、县令、典史五人。而县差,除官差以外,还有厨子、更夫、忤逆等。
可如今,偌大的县城,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个苍蝇都没有。
“老爷,我们先去我们居住地方看看吧。”陈氏也明白,自己这一次要过的日子不会太好,可心里却充满了一丝丝的期待。
不过,当他们来到县太爷的府邸时,却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这是一个荒废了很长时间的院落,里面长满了杂草,一只肥胖的小耗子在里面爬来爬去。
“父跌得,这里有一只耗子,我好害怕。”穆玉隐一见那只耗子,顿时大吼一声。
大概是被吓坏了,老鼠撒腿就跑,但是它并不是往外跑的,反而朝着屋子里面逃去,这让穆玉隐更加害怕。
“爹爹,咱们今天晚上就留在这儿吗?这只耗子会不会在夜里跑来啃我的脚啊?”
穆清风连忙安抚:“别担心,我们把屋子打扫得漂漂亮亮的,这样那些耗子就不会出现拉。”
话虽如此,可当他们看到那密密麻麻,尘土飞扬的房屋时,心中却是无比的凝重,这房子,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