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600码处的制高点。
确定灰发青年从楼顶上摔下去后，苏格兰调转枪头，转而向着波兰雪树开枪。
扳机扣动，子弹呼啸而出，而已提前得到预警的组织成员早已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差，躲到烟囱后——打草惊蛇，苏格兰几乎不可能再狙到波兰雪树了。
但他的目的本就不是波兰雪树，而是川上济。
和第一次向灰发青年开枪时犹豫愧疚的心情不同，苏格兰现在已经毫无波澜了，不止是药物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知道川上济就喜欢玩这一出。
苏格兰甚至怀疑，卡沙夏每一任搭档的心态是不是都被迫害过。而且绝大多数情况，这家伙是不会吃亏的。
比如现在。
苏格兰接起川上济的通讯：
“啧，累死我了，总算解放了，你根本不知道莫吉托用来折磨我的任务有多——无聊！！可能唯一的慰藉就是你送的柠檬糖了吧，顺便提一句出的新品味道不错——”
察觉到川上济有把话题带远的倾向，苏格兰打断灰发青年的碎碎念：“波兰雪树怎么处理？”
“唔，可能要麻烦你先留几分钟了，只要一冒头就打。”川上济说道，“如果他反应得快，大概会选择另一条路线。”
“行。”苏格兰应声。
和苏格兰交流完后，川上济将手机收好，顺带吃了枚柠檬糖。一直旁听的贝尔摩德戏谑地看着他，说道：
“按照你对波兰雪树的评价，我还以为你会手下留情呢。”
“已经手下留情了呢，但他毕竟是莫吉托的人。”灰发青年耸耸肩，“不过我总算明白琴酒为什么选伏特加当小弟了，带出去果然挺威风。”
“走吧，总混在FBI的队伍里也不是个事。”
贝尔摩德笑道。千面魔女现在正穿着厚重的防恐突击服，拿着枪与防暴盾，看上去和任何一名冲锋陷阵的FBI无异。
这时候战场已变得一塌湖涂，FBI和黑帮的人分散开来，甚至居住在附近的贫民也受到了波及，这也给了贝尔摩德可乘之机。
至于她是一开始就在FBI的队伍中，还是半路潜伏进来的，就不在川上济的考虑范围内了。
在伪装方面贝尔摩德不会出纰漏，这点川上济还是信任他的。
“苏格兰，我们打算撤离了，波兰雪树那边怎么样了？”灰发青年联系上他们的狙击手。
“和你说的一样，他切换了另一条路线。”
“你也下来吧，老地点会和。”川上济说道。
…………
“啧，FBI那边的动作不小呢，果然PStone他们也盯上好久了。在这个组织的高层和我们交易时，FBI兵分两路。一方袭击交易现场，另一方袭击了PStone的据点。”
川上济吃了枚柠檬糖，懒洋洋地抱怨道。
“真算是一箭双凋啊，怎么有种被FBI白嫖了的感觉，虽然本来就打算利用他们……”
同时，在袭击据点时，混乱之际不知是谁把PStone赖以生存的作坊炸了，大火整整烧了一个下午。
因为他们业务的特殊性，附近好几条街区都沉浸在快活的空气中。
闹到这么大瞒也瞒不住，因此C城官方把FBI的这次行动大张旗鼓地宣扬出来，作为自己除暴安良的勋章，并把焚烧药品推到了黑帮头上。
贝尔摩德点燃一支女式香烟：
“莫吉托勾结FBI的情报已经同步上报组织了，不出所料，会分配给第三分部的君度处理。正好你也‘死’了，君度估计会抓着这点大作文章。”
“但是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君度忌惮打压莫吉托是一回事，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莫吉托这个对手已经被他调教好了。”
灰发青年接上千面魔女的话，在他为那两死一伤两调职的前任们哀悼时，就察觉出了君度与莫吉托之间的默契——
拿琴酒举个例子，如果他手下的人三番五次地出事，还是被同僚所坑，这位曰本行动组一把手会怎么做？
大骂一通废物是肯定的，但他同样也会把那个坑他下属的同僚的骨灰给扬了（除非那个下属是卡沙夏）。因为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在打他的脸。
根据情报，君度是个傲慢程度不输于琴酒的家伙。这样的人会放任自己被莫吉托打脸吗？
当然不会啊。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君度扔给莫吉托的都是他看不顺眼的家伙。同时明面上这两人关系恶劣，哪怕那些人被坑惨了，也没证据说君度是刻意使绊子。
讨厌的职场厚黑学……川上济想，因此他在向那位先生汇报情况时，才说君度和莫吉托可能在在合伙演他。
“一个已经调教好，甚至还能互相获利的敌人，君度肯定不乐意换新的，但他绝对乐意对方出点血。因此，根据可持续性发展原则，他不会让莫吉托过于伤筋动骨。”
“而这时候，推出来的替罪羊会是谁，就很清楚了。”
一直沉默旁听的苏格兰插嘴道：“波兰雪树？”
“没错没错，你真聪明。”川上济夸赞道。
苏格兰略微无语地瞥了眼灰发青年，很明显，搅黄了莫吉托的事情后，这家伙相当高兴。但是把FBI牵扯进来，这算是方便敌人，损害了组织的利益吧……
一不留神，苏格兰的思绪又隐约陷入在安全屋里向卡沙夏开枪的状态，只不过现在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没有哦~苏格兰。”
似乎是洞察了什么，灰发青年轻声解释道：
“别误会了我们和莫吉托的关系，往贫民窟进军产业，不是组织的意愿，而是莫吉托个人的意愿……虽然他也有代号，但和我们不同，他只是个给组织打工的而已。”
……我们难道不也是打工的吗？苏格兰默默想道。
“类比一下，有一个商铺，莫吉托相当于是租客，而我们则是房东。租客的生意如何，盈利还是亏损，甚至货物有没有被人砸了……房东是不在乎的，只要给钱就行。当然，要是不给钱，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川上济欢快地解释，
“我损害的可是莫吉托的个人利益。接下来大概还要继续损害君度的个人利益……而从整体考虑，这些蛀虫被收拾对组织的发展有利。”
“看来他们惹毛你了。”
苏格兰评价道，川上济初到A国就被针对的事情，贝尔摩德并没有告诉他，但想象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过卡沙夏。
“的确呢。不过有件事我也要告诉你……”
灰发青年说道，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就变成了做口型。
【给自己进行心里建设时，要足够理直气壮，你相信什么是真的，什么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