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血迹越来越多，看来这两个人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不，根据痕迹是其中的一个。
或许是天气过冷的原因，血液凝结得很快，从远处看去甚至像是一层反光的白霜。
暖身贴的效果快要过去了。川上济裹紧风衣，他开始感觉到冷。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这令他追捕FBI的兴趣飞速衰减。虽然看叛徒的笑话也很有意思，但川上济还是更愿意舒舒服服地缩在某个地方看小说或者看电影来消磨时间。
“有点想速战速决了呢……”灰发青年往嘴里塞了颗柠檬糖。
他用手攀住墙壁上的水管，三下两下蹿到建筑楼的二层，然后如履平地地沿着仅有半个手掌宽的窗沿往前跳跃。
这样更快，也更消耗体力，呼出的白气逐渐模湖了川上济的眼镜片。
随着视角的飞速转换，没过多久，那两个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的身影就进入了川上济的视野。
没有立即上前，灰发青年半倚在墙上急促喘息，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没办法，体力依旧是他的弱势，过于阴间的作息和饮食习惯也让很难健康起来。
“啧，看来没办法了呢……”川上济喃喃自语，“如果试探依旧不起作用，只能杀掉他们了。”
卡沙夏的目的是把这两个黑麦的同伙活捉，交给组织审讯。
但对川上济而言，活口更有可能给“洗清卧底嫌疑”的苏格兰带来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死在”之前的爆炸中。
川上济给琴酒打的报告是搜寻黑麦的同伴。现在这块地方的监控被爆炸毁得差不多了，外围成员也已经撤离。
因此，这两人的死活完全是川上济一个念头的事情。
至于给他们放水……啧。
除非这两人临时被系统识别为关键人物，能给他提供人物点，不然川上济没有任何对敌人手下留情的理由。
休息了半分钟，灰发青年的状态也调整得差不多了，他弓起腰，大腿发力，轻盈地朝下一个目标点跳去。
…………
“肯定还有办法……秀说过让我们再坚持一下。”
朱蒂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赤井秀一的承诺，还是在安慰自己。
听到这里，因为失血过多而不得不将自己半倚在对方身上的卡麦尔无力地笑了一声：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落到那个组织的手上……朱蒂，你其实可以直接走的，你可以不用管我。”
“这不可能，卡麦尔。”朱蒂斯泰林决然地说道。
他们最终还是和赤井秀一分头行动，赤井秀一直接尝试从组织那边强行突围，他们则继续在这一片建筑楼里隐匿——
就和赤井预料到的一样，在逼出他后，组织就停止了对这片区域的轰炸。
但依旧不安全。
那个组织如影随形的外围成员还未出动，而他们看上去逃不了多远了。不只是无法行动的卡麦尔，朱蒂也已经筋疲力竭。
因此，他们不得不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暂且躲藏。卡麦尔靠在了墙上，一直承担着对方部分体重的朱蒂有了休息的时机。
朱蒂回头看向卡麦尔：
“秀已经吸引了那个组织的视线，或许我们可以——”
“你们可以什么？”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忽然插入了他们的谈话。
在反应过来前，朱蒂忽然感受到右手的剧痛。
手指被打断，她的配枪不得不脱手，沿着地面向外滑出几仗的距离。十指连心，这位FBI的女探员没忍住发出了哀嚎声。
虽然过硬的专业素养让她迅速反应过来，没有彻底陷入被动。
朱蒂勐地转过身，勉强摆出格斗的姿势。与此同时，另一枪擦着她的头皮飞过。
这一枪的目标是卡麦尔！
对同伴的担忧还是让她分散了心神，随即朱蒂意识到来者并不像取走卡麦尔的性命：那一枪同样是命中了持枪的手。
他是想捉活口，朱蒂感到毛骨悚然。
“要专心点啊……”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带上了几分无奈。
更近了，这回是在朱蒂的耳畔边响起。下一秒，她的双臂脱臼，然后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视野因剧痛而发黑，朱蒂勐地眨眼，排除生理性泪水的干扰。她看见了来者的模样：黑色长风衣，灰发，毫无血色纸一般苍白的脸，眼镜很好地掩饰了无光的黑色童孔。
他还挂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卡……卡沙夏……”
朱蒂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呻吟，这个代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来的。
他们FBI的人自然从黑麦威士忌手里收到过情报，而这些情报当然也包括部分代号成员的外貌特征：处于任务状态的卡沙夏很好辨认——就和秀说的一样。
“没错，就是我，朱蒂小姐。很高兴我这么有名。”
朱蒂似乎误打误撞地触摸到了卡沙夏的某个兴奋点，她看见面前这位带着非人感的组织成员露出更加灿烂的微笑。
…………
这么久的时间，川上济对系统的试探终于有了结果。
就在那位FBI的女探员喊出“卡沙夏”这个代号的时候，川上济听到了久违的机械音。
【滴——捕捉到关键人物：朱蒂】
【获得人物点：1】
【当前人物点：100】
【滴——捕捉到关键人物：卡麦尔】
【获得人物点：1】
【当前人物点：101】
……
紧接着又有一串机械音闪过，很明显川上济这次精心准备的出场给这两位新晋关键人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真正让他提起兴趣的不是这个——
而是在灰发青年视野里突兀出现的两个进度条：
【发布任务：改变关键人物<朱蒂>的既定命运】
【奖励人物点：20】
【发布任务：改变关键人物<卡麦尔>的既定命运】
【奖励人物点：20】
看来这东西终于不装死了。
川上济眯起眼睛，不由得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兴奋，因为他之前的设想竟然是正确的：
所谓的“既定命运”，可以人为设定，人为篡改，人为操纵。
也就是说，在系统的任务这块……川上济可以彻底占据主导地位。
【啧，说实话我杀死的人挺多，以卡沙夏这个身份杀死的也不少。但是为什么只有这两个触发了所谓的关键任务呢？】
川上济在大脑内迅速理清着思绪，
【难道是和黑麦有关？唔，看来之前黑麦那边没反应，难道说明这局面对他而言其实不是必死的……】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一直沉默的疯帽匠终于开口。
川上济对这家伙的解释不置可否，虽然这家伙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具体怎么样也难说。
得了便宜自然要卖乖，他开始对此挑三拣四：
【虽然触发了任务，但是分给得挺少啊，忽然感觉到有点被敷衍到了呢……】
【……所以这两个人你打算杀死吗？】
灰发青年没回答，他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炸弹，然后上下抛了抛。
“卡麦尔先生，以及朱蒂女士。”旁听了这么久对话川上济自然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何况识别关键人物时也有显示，“按道理说，你们必死无疑，虽然之前黑麦在与你们分道扬镳时，让你们再坚持一下……”
“希望他有破局的办法呢。”
灰发青年不由得露出恶意的微笑，他拔掉了炸弹的插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