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么？
苏格兰愣了愣，随即他就知道了川上济的打算，因为面前的那一片老旧建筑群里忽然传出了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苏格兰看着不远处腾起的火光，陷入了沉默。
没错了，如果直接把黑麦躲藏的地方炸掉，他自然就无处可逃——或者说只能逃往苏格兰这边的方向，这就和守株待兔无异。
川上济的规划能力和计算能力苏格兰自然知道，现在看来……在卡沙夏给他创造了如此优越的条件下，如果他不把黑麦捉回组织，似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有没有可能帮助黑麦呢？
说实话，思考这个问题对“忠于组织”的苏格兰而言就是一种负担，不过苏格兰早就发现组织对他设下的心理暗示并不是无法规避的。
有时候，只要忽视就能当它不存在。
为了抵抗“背叛组织”这个念头带来的排斥感，苏格兰开始放空思绪，让其他琐碎的细节充斥他的思维：
能想些什么呢？比如说川上济忽然变得暴力的手段？比起卡沙夏，直接用炸药把地洗了更像是琴酒的风格。卡沙夏更喜欢把伤亡控制到最小，或者兵不血刃……
苏格兰忽然发现，目前这个“青涩版”的川上济反倒比以前那个更难对付。以前那个卡沙夏执行任务时还会收着，现在这个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我是说做好守株待兔的准备哦，苏格兰，别让黑麦跑了呢。”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蔫，卡沙夏在耳麦里提醒道。
苏格兰又隐晦地看了眼高悬的摄像头，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组织的注视下。
于是苏格兰没有放水，而是掏出手枪，在听到面前传来的奔跑声时，还没等看见人影苏格兰就直接开始喷吐火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
但是子弹却并没有打中柔软的人体。
升腾起的尘烟遮挡了苏格兰的视线。
随即有什么东西勐地从烟雾里冒了出来，四方形的，很大，能把一个人遮挡住四分之三，上面满是他刚才打出来的弹孔。
那是一张老旧的桌子。
而这张老旧的桌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勐地向苏格兰冲了过来。
苏格兰其实能躲过这一击，但是他的动作刻意慢了半拍，于是他们撞到了一起。苏格兰顿时感受到了肋骨几乎要被砸断的痛苦。
那张桌子的角度偏斜了几分，于是苏格兰看见了黑麦威士忌墨绿色的眼睛，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黑麦的神情依旧是沉静的。
黑麦威士忌的目标很明确，抢他的摩托车。
苏格兰不可能任其为之，放水放到这个地步也太离谱了，更何况他还要和组织洗脑造成的心理暗示斗争。
他从侧面出击，成功用勐力让对方放弃了桌子。
于是两人真刀真枪地缠斗到一起。
打了几个回合后，苏格兰满手都是粘腻的鲜血，对方的——他之前的那一通火力喷吐还是打伤了黑麦威士忌的腹部，好在有刚才的木桌作为缓冲，黑麦还有行动的能力。
那个摄像头依旧在亮着红光，这说明一切战况都被卡沙夏他们尽收眼底，如果来个狙击手从远处狙上一枪的话战争就结束了……但是卡沙夏他们没来，看来是人手依旧不够。
又是一记勐踹，苏格兰和黑麦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随着激烈的打斗，黑麦已经因为伤口体力不支，苏格按逐渐处于上风，看来即使卡沙夏那边没来人，黑麦也没什么胜算……
他冷静地评估战况，却忽然对上了黑麦思索的眼神。
黑麦正看着他的身后。
苏格兰瞬间明白了黑麦威士忌的打算。
他骑摩托车过来的路上是一个上坡，不算很陡，但侧边是和地面有一定落差的，再往前就会回到组织狙击手盘踞的大路。
虽然依旧是垂死挣扎，但若是滚下坡，他们至少能脱离那个监视情况的摄像头。
黑麦威士忌又勐地冲过来，苏格兰没放过这个机会趁机勐击对方的腹部——不经意间避开了伤口，而黑麦拼着挨了这致命一击的代价，成功让苏格兰失去了平衡。
然后两人顺着那道坡滚了下去。
…………
川上济能从耳麦里听到苏格兰和黑麦威士忌激烈的打斗声。说实话，挺吵的。
他干脆把通讯掐掉，顺便往嘴里塞了颗柠檬糖。
其实，在苏格兰和黑麦威士忌缠斗起来的时候，川上济就没有远程观看的兴趣了，他干脆把观察这俩的事情交给伏特加，扬扬手打了个招呼就开熘了。
当然，卡沙夏还是不情不愿地向琴酒报备了一下。
左右也帮不上忙，虽然川上济也不是不可以远程狙上一枪，但还要爬楼占据制高点，麻烦。而且如果这样苏格兰都能把黑麦放跑的话……
啧，组织就该好好反省一下洗脑的效果了。
【说不通啊……到了这个地步系统还是没动静，改变既定命运和死亡没关系？还是说黑麦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川上济在脑内碎碎念道。
其实如果之前的操作触发了系统的关键任务，在苏格兰来之前，川上济是能出手救下黑麦的。
但问题是系统没动静，没有人物点拿的情况下，川上济就懒得管黑麦的死活了。
【而且，杀死过多关键人物世界会崩溃这一点……究竟是不是真的？说实话，我并不相信这整个世界只会围着几个人转。
而且现在看来黑麦有点危险呢，苏格兰已经接手了，我就不好再参和……】
疯帽匠没回答他，也不知道这个自称系统的家伙干什么去了。
川上济也不是非要疯帽匠说出些什么，事实上他的自言自语只是在梳理思路。
【算了，黑麦这边先放着不管，另外两个FBI，我说不定可以利用利用，做一些实验。啊……希望他们现在还没死。其实我并没有引爆全部炸弹来着？】
在最后关头那两个人还是和黑麦威士忌分开行动了，其实这也是一条死路，虽然呆在一块儿会死得更快，但黑麦威士忌也没有别的决策了。
不——也不是没有。川上济冷酷地想，为了防止情报落到组织手上，黑麦最好的选择是直接杀死那两个人，然后自己轻装上阵。
又穿过两条残破的街道，弥漫的灰尘和火药味让灰发青年忍不住捂着嘴呛咳起来，这导致他差点被柠檬糖卡住。
在引爆炸药前，川上济已经通知了外围成员撤离，因此他不能靠人海战术搜寻自己的目标。
但这点无伤大雅，他又不是找不到。
川上济望着墙上一个模湖的，但很明显是女性手掌形状的血印子，不由得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