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赶到时,那些妄图享用“猎物”的人已经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能选进公安的人身手不会差,香取美惠自然也不例外。
她脱力般地靠在墙上。
安室透闻到了血腥味,他连忙上前。距离更近后他看到了香取美惠左肩上的伤,枪伤。整个肩膀都被鲜血浸透,但在黑色针织衫的遮掩下不明显。
“我之前被人追踪了,废了点力气才甩掉。”香取美惠急切地说,“情报你带来了吗?”
“这个时候你该终止行动。”
安室透并没有急着把情报给出去,他刻意提高声调,使其听起来不像他的本音。
“机会稍纵即逝。”香取美惠解释道,“这份情报的时效很强,耽误哪怕一天都不行。”
安室透也没再废话,公安那边的指示是务必要把情报送到香取美惠手上。交接情报的事件越短越好,和香取美惠进行交流已经破坏原则了。
他把那枚U盘递给香取美惠。
同时,“被人追踪”让安室透想到了什么,他打开从朗姆那要来的微型信号屏蔽器。
显示的灯光是红色!
【你身上有东西。】
安室透比了个手势,不确定那个东西有没有窃听功能,为了防止被窃听到,他没有用言语传递信息。
香取美惠的脸色立马白了,她迅速在身上查找起来,很快就在衣角边上找到附赠品,那是一枚定位器。
判断了附赠品的类型后,安室透不再打手势,他开口说道:
“把定位器给我,我把跟踪你的人引开。”
香取美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过长,跟踪者已经能锁定大概位置了。
直接毁掉定位器会打草惊蛇,最优方案是安室透把追踪的人引开,香取美惠趁机逃离。
香取美惠也迅速想通这一点,她点点头,没再犹豫:“你要小心,他们……追踪我的那些家伙感觉不像是组织的人。”
“嗯。”安室透回答,他率先顺着来时的道路离开。
其实最好的方案,是随便找一个人,一辆车,把这枚定位装置转手,但这样就有可能连累到无辜的人——虽然这一块也没什么正经人,但他们罪不至死。
再加上香取美惠判断跟踪她的人不是组织,不是组织就一切好办。
安室透认为自己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可以把这枚窃听器留在身边更长一段时间。
安室透骑上摩托车,在心里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附近的两个黑帮似乎最近一直有摩擦和小范围的火拼,那里是浑水摸鱼的好地方。
决定好目的地后安室透风驰电掣。
快靠近黑帮盘踞区域后,他将摩托车弃之不用,因为马达声过于明显,走了没几步,安室透感觉有人在追踪他。
不是感觉,的确有人在追踪他。
安室透眼角的余光已能瞄到人影,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看上去很像是组织的流行服装。
那个人开了枪,安室透立马低头避开,但这让他难以注意前方的动向,又有一个人从前方包抄过来,举枪射击。
安室透堪堪避开要害,但腹部还是中了枪,他瞅准机会,抽出自己的配枪,两发连射,终结攻击他的这两人。
该死的,怎么被追上了?
安室透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他忽然感觉四肢无力,眼前发黑。
他避让子弹时有分寸,没有打中要害部位,这种程度的枪伤不应该造成这么明显的反应,很有可能是子弹有问题——
想到这里,安室透的心凉了半截。
会在子弹上动这种手脚的,大概率是组织。
香取美惠判断失误了。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着,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方向。那枚定位器需要赶快处理,但他这个状态肯定逃不过组织的追捕,被发现了说不清楚……
脚下一绊,安室透摔倒在地。
如果就这样暴露,也太不甘心了。
他在心里苦笑,忽然想起上司黑田警告过他很多次不要冲动冒险,之前他一直没尝到苦头,反而得到很多情报,没真正放到心上——
实在不行,就自杀吧。
安室透又听到了脚步声,他快没力气了,于是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但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枪被夺下来了。
“ze——安室,安室!是你吗?”来者狠狠地拍打他的脸颊。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景……这么像诸伏景光?!
安室透费力地睁开双眼。
他看到的人还真是自己的幼驯染,和他一起潜伏进组织的苏格兰。
“该死的,你状态不对。”苏格兰焦急地说,从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然后他把一个胶囊塞进安室透的嘴里。
胶囊是苏格兰从川上济那里得到的小玩意,普适解毒剂。
然后,苏格兰迅速拖着安室透往安全的地方奔去。
“苏格兰,你先离开,我身上还有一枚定位器。”
感受到晦暗的视野逐渐恢复,安室透低声说道,他没有浪费时间,迅速把事情发展说了一遍。
这样其实是违反公安规定的,但是事情当前,他很难想到去顾及这条条框框。
说实话,安室透现在还大脑不清醒,浑身上下没力气。苏格兰给的解毒胶囊有一定作用,让他不至于昏迷过去,但并不完全对症。
“我先把你送到安全地方,定位器毁掉了吗?”苏格兰问,他把安室透背到了背上。
苏格兰会来到这里也是意外,他在川上济不知道浪到哪去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参与乐队的事。
这段时间里,他没有趁机联系公安,主要是也没什么能交接的情报,而且川上济的警告让他不安。
结果乐队训练到一半,黑帮打起来了。
在狂野生长的米花町,火拼冲突虽不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应对起来自然经验丰富。
苏格兰身为局外人,被乐队队长安排撤离他们的地盘。苏格兰婉拒了对方护送,自行离开,结果在路上遇到了波本。
这巧合得都没办法事先安排,苏格兰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会与波本错过。
他知道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或者在口头表达对同事的人道主义关怀后离去,但他做不到放任不管。
“没有。”因为伤口被拉扯,安室透低声喘息,“我有计划,我已经把这件事上报给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