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毛饮血已经不能用来形容这群人,整个军帐此刻惨绝人寰,犹如活阎王在世。毛蛋被折磨的两眼涣散,失了血性。
若是能重新选择,毛蛋一定会吃下船舱上那个皮肤病人的那口唾液。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可他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毛蛋肩膀牢牢的被洋人抓住,甩在空中旋转,像一个供人玩乐的陀螺,头晕又目眩。军帐里传来洋人朗朗的笑声,他们许久没这么发泄过了,每日的战争吃人血啃噬人的骨头。毛蛋的到来无疑让他们找到了足以发泄的口。
“就是你们这些国外的人,才害的我们要战争!”
洋人口吐流利的英文,怒气尽情发泄在毛蛋的身上,毛蛋于他们而言是外来人种,外人的存在才让他们陷入战争的泥潭沼泽。
可英国人却忘了,曾几何时英国也在1840年闯入圆明园,在里面大肆杀戮,烧杀抢夺。中华史最大的文明被毁于一旦。甚至他们在圆明园前合影宣告自己的胜利,断然不审视后面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的圆明园,是他们亲手犯下的罪行。
这些话毛蛋都听不懂,但他却清楚这将近一百年来,英国人究竟在中华的土地上做了什么。
鸦片战争摧毁了无数人,却让他们自己挣得盆满钵满。
领土被侵略,人民意志消亡,再无出头之日。
“跪下!你们这些黄皮肤的外来人种!”
洋人踹向毛蛋的膝盖窝,让他一下子软趴在地上。可毛蛋又站起来了,迎来的却是一记重拳。洋人们笑得越来越狂妄,逐渐忘乎所以。
有人在靠墙的地方拿来了刀,他提议要把毛蛋分开看看,看这外来人种究竟和他们高贵的白皮肤有什么区别。
周围人都给他鼓掌,掌声雷鸣,衬得角落的毛蛋格外落寞。
岂止是落寞,简直痛不欲生,要是能来个痛快的该多好。毛蛋盯向了一旁的铁皮弹药箱子,这是军营里唯一的金属物了。
主要能精准的撞上去,便能结束这潦草又黑暗的一生了。
“嗯,再见了我的那些亲人。”毛蛋记不起该跟谁告别,或是脑海中出现的那个人影又是谁。
这是怎么了呢...?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趁着洋人嬉笑还在研究下一步该如何做时,毛蛋瞅准了时机,撒腿径直撞向那个铁皮弹药箱!
可他被人抓住了,直生生的抓住了头发,眼皮快要飞到天上去,整个头皮都要被扯下来。
好痛的感觉,这种感觉毛蛋似乎听黄军官说起过。
“在北美洲那个地方,每剥下一个印第安人头盖皮的美国人都会重重有赏。”
怎么这么混乱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印第安人又做错了什么?毛蛋被人抓住头发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磕在坚硬的铁皮上,甚至有几下磕到了铁皮角。霎时鲜血直流,像是代替了眼泪一样一串一串流淌在地上。
对了,毛蛋没哭,所以血便代替了眼泪。就算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毛蛋也没选择屈服。
“是血...血...!”洋人兴奋的忘乎所以,像是找到了战利品。
这血到了地上瞬间沦为黑色,对他们来说能看到外种人流血,是最幸福的事。
因为这说明,他们赢了,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