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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章 长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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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在李宏章的配合下,借着云城县变故未传至长平郡的时间差,成功挟持了长平郡守赵,杀掉了已经成为他小妾的翠儿。

之后,她用长平郡守的虎符掌控了五万守军,并替换了主要的将领,真正掌控了这五万人的大军。

李宏章在北地的动作,成功引起了京城几大势力的警惕,催促他回京的圣旨接二连三到来,其中也有其外公的密信,也是催促他回宫。

情势所迫,李宏章不得不启程回京,他虽心有顾虑,但还是不得不将北地的一切事宜交给赵澜代理,而他自己则打算坐镇京城,为赵澜在北地争取更多的利益。

送走李宏章,赵澜开始着手整顿长平郡。

她这个官既不是从下面脚踏实地,一步步升上来的,也非是背景雄厚的空降兵,而是近乎土匪的法子抢来的,下面的官员自然是不服气的多。

李宏章这个皇长孙在这里压着的时候,她的压力还要小几分。

如今他一走,自己就成了孤悬之军,必须要厉兵秣马,发展经济才可,否则分分钟被其他势力给吞了。

长平郡鼎鼎大名的虞香酒楼,位于主街的中段最繁华处,其顶层四楼的贵宾席,可一览全城景色。

赵澜在此处设宴招待郡中大小官员,席间配有丝竹歌舞,只是并无艳妓陪侍。

“各位大人!赵澜初来乍到,诸事皆不通,还需各位鼎力辅助方可保此郡平安,在此略备薄酒,聊表敬意。”赵澜笑着举起酒杯,向众人敬酒道。

“赵大人客气了!我等身为下属,必竭尽全力辅左大人管好郡府。”

“赵大人放心,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全力辅左大人。”

“赵大人真乃巾帼英雄,长平郡在赵大人手中必长治久安……”

众官将马屁拍得山响,他们都知道在哪座山就唱哪首歌,不支持这位新来的女郡守,自个儿这官位就混不下去了。

更何况,这女子手里攥着五万兵马,最近又不知从哪里调来了几千人马,看那样子凶神恶煞的,如土匪一般,却是她的亲卫军。

这样的人,自然没有人惹得起,先前有人想去州府搬救兵的,也是被她这军力给镇住了,暂时不敢有所动作。

虽然大部分人拍赵澜的马屁,但亦有例外,其中几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并不出言附和。

“什么巾帼英雄?可曾上过战场,不过是与那皇长孙有些首尾的姘头罢了!”一个传直缀长袍的中年男人,一脸嫌弃地骂道。

“我看就是一土匪头子,竟然借着皇家血脉上位,真真是乾坤颠倒。”另外一个清瘦的年轻人也骂道。

“牡鸡司晨,乾坤颠倒,妖孽倍出,看来天下要乱了。”一银须老者背着手,一副看破世事的痛心状,颇为滑稽。

“放肆!”苟老三正上楼来找赵澜,勐不丁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地瞪着那几人道:“谁给你们胆子诋毁我大姐的?”

“呵呵,好笑,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还用诋毁!”那中年男人冷笑道,一脸鄙夷。

“你们几个,在府衙任何职?”赵澜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挥了挥手,示意小苟子去一边等候。

那几个男人高昂着头,一副不屑与她对话的架势,拿鼻孔对着她,十分傲慢。

“大人,这几个酸儒都是儒学学正罢了,只知道空谈误国,大人不用理睬这几个蠢儒。”有小吏过来,悄悄对赵澜进言道。

“原来是学正,失敬失敬!”赵澜笑了笑,拱手作揖道。

她见过赵文骏和子阳先生后,一直以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很厉害。

现在才发现是个误会,这忒么大部分人跟族长那思想也差不了多少,迂腐得要命。

“哼,你一介女子做成什么长平郡守,没得害了百姓的性命。”那银发老者趾高气昂地质问道。

“哦,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赵澜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道:“您如何认为我就一定会害了百姓的性命?”

“老夫夏侯隐,乃是举人出身,做过多年县令,如今告老还乡做了儒学学正,就见不得你这种牡鸡司晨,颠倒乾坤的勾当。”那夏侯银铿锵有力地说道,还真是“正气浩然”,弄得赵澜都差点觉得自己是反派了。

“失敬失敬!原来是夏大人,不过夏大人您好像没有回答我为何就会害了本地百姓,而不是造福百姓的问题?”赵澜笑道:“难道仅仅因为性别是女的,就害了百姓,岂不是荒谬吗?”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如何做得长平郡守。”夏侯银冷笑道:“你一个编外人员,仅仅凭着与皇长孙不清不楚的关系得了这个郡守之位,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会引来灾祸,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里便是战乱不断,这难道不是给长平郡百姓带来灾难吗?”

“呵呵,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不过那只是癣疾之患罢了,任何人胆敢攻打长平郡,本官都会让他有来无回,不信你们拭目以待。”赵澜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说道。

“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夏侯银一脸愤恨地唾弃道。

“狂妄至极,真是可恨至极!”

“无知妇人,误国误民!”

其他几个反对者也是义愤填膺,恨不能将赵澜生吞活剥了。

“是不是误国误民,是不是狂妄,需要时间来验证,现在就断言为时过早!”赵澜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

“哼!既然你这么自信,不如咱们就打个赌,若是这里战火连天,你就在城头自杀谢罪!”夏侯银厉声说道。

“好!但如果我三年内能让长平郡富裕安乐,你们就光着身子绕着长平郡城墙跑三圈如何?”赵澜轻轻一笑。

“哼,若你真能让百姓富裕安乐,甭说三圈,便是三十圈老夫也豁出去了。”夏侯音银冷笑一声道。

“对!我们也愿意和你赌让在场之人都过来签字作证,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你不能反悔。”那中年人带着其他人过来说道。

“行,去准备纸笔,立字为据。”赵澜微微一笑,欣然接受,文人是酒肆茶楼掌控话语权的人,也掌控着民间舆论的走向,将这帮人搞定了,就有了最好的舆论引导工具。

不多时,随行小吏便弄来纸笔,双方立字为凭,三年为期限。

“好了,宴我们已经赴了,字据也已经立了,若是郡守大人没有什么事,那咱们就散了。”那夏侯银反客为主地说道,彷佛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等等,夏侯大人。”赵澜笑道:“赌约的事情咱们告一段落,现在来说说关于儒学的事情,本郡一共有多少书院?书院一共多少学生?所学内容是什么?”

“哼,本郡自然只有两家书院长平和隆兴书院,所学为四书五经,这还用问吗?”夏侯银不屑地说道。

“就只学四书五经?”赵澜澹澹地反问道。

“自然,朝廷就考八股文,自然就学四书五经,这还有什么可争议的?”夏侯银质问道。

“既然是为了应付朝廷选拔,那我问你,朝廷有几年没有开科考了?”赵澜笑眯眯地问道。

“这……大概有四年了没有开科举了,不过这又如何?只不过是南方忠王叛乱,朝廷忙于平叛才不开科举的……”夏侯银越说越感觉她这话里有套,便有些不自信起来。

“你相信吗?只怕你都不相信这个托词吧?”赵澜冷笑一声道:“你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官府架构已经固化,并且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派系,任何一个官员上位,就意味着有一方势力会缺损,需要重新投入拉拢的资本,因此朝廷不再开科举,是各方势力已经固化的结果,这意味着一般学子除了一个梦想外,根本就没有晋升途径了……”

此话一出,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尤其那几个学正,他们虽然是小吏,但也感到这种官场固化的可怕,只是谁也没有这么明晰地提出来,赵澜的话,无疑让他们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明白了中间的关键,人人都呆若木鸡。

夏侯银也是呆在当场,他当初辞官,多少是因为了解内幕心里不忿,后来做学正也是寄情于教学,用心底一份希望来战胜这种对官府的失望罢了。

此时赵澜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却一下子指出关键,他如何不呆滞!

“夏公……朝廷真是如此吗?”那清瘦的年轻男子看向夏侯银,有些失魂落魄,现在做学正他不过是权宜之计,想着等到恢复科考,自己便可以得遂平生志愿,没想到官场黑暗至此,前路根本就无路,他怎么不心生绝望。

“这……是!”夏侯银长叹一声,不得不承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清瘦男子颓然坐在凳子上,再无先前的傲慢,其他人也是面有凄凄然。

“这很正常,朝廷腐败至极,你们若是把自己的志向放在一个不作为的官府科举之途,自然没有前景。”赵澜趁机说道:“但若是换个角度想问题看问题就不一样了!从今日起,本郡所有官职都要考核,合格者才能担任官职,不论以前官府任免的官员,还是现在考核选拔的人才,一视同仁。”

此话一说,顿时哗然一片,在坐的官员人人自危,他们大部分都不是走得科举一途,而是花了银子走了人情才坐到今日的位置,若是考核的话,就有太多变数了。

这话却带给了清瘦男子和几位学正希望,他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向笑吟吟的赵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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