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赵澜,你可真是本殿的克星,每次遇到你,老子都是衰透了。”李宏禅气急败坏地骂道。
啪!李宏章黑着脸一脚踹在李宏禅的脸上,顿时将他一张妖娆的脸踢得青紫肿胀,口中和鼻子都流出血来。
“呵呵,大哥你可真狠啊!对亲弟弟比仇人都狠毒!”李宏禅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讪笑着看向李宏章。
“亲弟弟?你不过是婊子养的孽种,配称本殿的弟弟吗?”李宏章冷笑道:“方才想要置我于死地,这会儿攀称是我弟弟,真真是滑稽,你跟你娘一样下贱!”
“你以为你多高贵?”李宏禅冷笑道:“我起码是我父亲的血脉,你是你娘与她表哥偷情的孽种罢了,你以为父亲不知道吗?父亲不过是为了顾忌皇家的脸面才没有揭穿,你以为皇爷爷不知道吗?其实所有李家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除了你!”
李宏章惊愕地后退了一步,啪地一下坐在椅子上,愣神地瞪着一脸讥诮的李宏禅半晌,冷冷地说道:“你以为编出这等离谱的话,就能镇住本殿吗?我若不是父亲亲生,我如何能够活到现在?父亲贵为太子,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母妃和我,何用忍耐?”
“这不过是因为你母亲娘家势力大,父亲想要利用这个把柄,驱使你外公归顺麾下罢了,只不过是出于制衡的考虑。”李宏禅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你那个红杏出墙的母妃,父亲有多久没有去她的宫里了,怕有十年了吧,哈哈!”
李宏章脸色越来越黑,他认为自己不必相信这小子挑拨离间的话,但是心底一个声音却告诉他,或许这就是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即便是他不爱自己母妃,但自己是他嫡出的长子,在民间长子的身份都重于其他兄弟,更何况是皇家血脉,他也应该十分看重自己。
为何最近几年,自己连见他一面都十分艰难,反倒是庶出的李宏禅可以随意出入东宫?
这么一想,他反倒是越来越相信李宏禅这小子说的是真话,心里涌起的是难以抑制的耻辱和怒火!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李宏章心里蕴满怒火地拔出侍卫的剑,来到李宏禅面前,面目有些扭曲地说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我依旧是皇长孙,你却注定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尸骨无存!那个男人宠你又如何,你这样的孽种没有福分承受也是白费力气!”
“要杀就杀,反正老子也不在意是生是死!”李宏禅冷笑道:“那个毒妇害死我娘亲,害我无依无靠地活在尔虞我诈的宫里,老子早就活够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杀了你母子,为我母妃报仇。不过你和你娘那个毒妇也快了,只要我死在你手里的消息传到京城,父亲一定会让人杀了那毒妇和你,哈哈!”
“可惜你想岔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用人皮面具易容吗?”李宏章阴狠地笑道:“我剥下你的脸皮,让人扮做你即刻,那个假扮你的人和你一般高,声音走路,甚至年纪都和你一般无二,即便是你身边伺候的人都一样认不出来,更何况是那个沉溺声色犬马,病入膏肓的男人。”
“李宏章,你……你很早就计划除掉我,换个假的?”李宏禅惊悚地看着这个看似没有啥心机的“哥哥”。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李宏章比他心狠且城府更深。
赵澜静静地看着这幕兄弟相残的大戏,李宏章果然是藏的极深boss,这与当初在鹿城借助自己的手杀陈申便可见一斑。
其实她是曾经很希望李宏章,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中二,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真性情。
只可惜一个从权利中心成长起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单纯,那么二,只能说是他演戏而已,或者是展示了他内心渴望的性情而已。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戏落幕,一切不过利益使然而已。
“你真打算与虎谋皮么?”耳边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低语。
赵澜转头看过去,却是赵文骏关切的眼睛,他做了个嘴型告诉她,李宏章城府极深,与他合作,随时可能被他卖掉。
她蹙起眉头,没有对他的提醒做出回应,与赵文骏,她不想走得太近。
至于李宏章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早就有所判断,后面种种不过是为了利益,与他演戏罢了。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痛呼,打断了二人的短暂交流,李宏禅的脸皮,竟然被李宏章活生生地给割了下来。
赵澜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血腥的画面,转身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前面大堂。
此刻,衙役们早就已经回家,整个衙门里显得空旷阴森,一股子阴湿气息夹杂霉味萦绕在周围。
赵文骏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走到赵澜身后,抬起手又收了回去。
“长平郡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问道。
“既然李宏章已经杀了县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拿下长平郡,这样我就可以加快储备兵马钱粮。”赵澜在真人面前也不说假话,她澹澹地说道:“李宏章需要北地做他的倚仗,而我需要他的提携。”
“赵澜,你想做的事会让你失去很多东西,为何不点到为止,和武承嗣守一片土地相夫教子?”赵文骏隐晦地问道。
“在我进赵家庄弄粮食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自己该走的道路,这也是我的使命!”赵澜澹澹地说道:“我们每一个人来到世间,都是带着一个任务来的,完成这个任务才能了却因果。”
“这话倒是有些禅意!”赵文骏思衬了一下,笑道:“若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定认为是一位高僧所悟。”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李宏章快步走了出来,身上有股浓郁的血腥味,手里拿着个银盒子。
“赵澜打算拿下长平郡,我们正商议细节。”赵文骏澹澹笑道。
“呵呵,正合本殿之意!不过长平郡五万驻军,可不好拿下。”李宏章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大约是终于除掉碍眼的李宏禅之故。
“那五万驻军,在我看来却是给咱们准备的。”赵澜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首先,那五万驻军是朝廷兵马,并非是郡守的私人兵马,只要咱们有圣旨和虎符就能调动。再者,这边没有消息传到长平郡,那郡守见了殿下,一定会毕恭毕敬地前来迎接,趁着他没防备,要收拾他很容易。”
“好!哈哈,澜儿,有你帮我出谋划策,咱们必所向披靡。”李宏章听得直点头下,越看赵澜越觉得满意。
他笑着扫了一眼县大堂,对赵文骏道:“二公子,这县令一职,就暂由你代管,我拨两千人马给你。”
“多谢殿下!”赵文骏笑着作揖道:“我怕是升官最快的一人了,从里正一日之内升做县令,照这速度,只怕丞相之位不远矣。”
“哈哈!说得好,丞相之位自然是不远,只要本殿能继承大统,你们皆是我的功臣。”李宏章志得意满地笑道:“到时候,少不了给你们加官晋爵。”
他深感这次从京城出来是自己最正确的选择,不仅麾下有了鹿城八万兵马,还得了赵澜和赵文骏两个将才,有他们辅助自己,北地迟早是自己囊中之物,坐上皇位也是迟早的事。
“多谢殿下!”
赵澜和赵文骏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拱手谢恩道。
“走!去醉红楼喝酒,方才一顿好饭被那孽种给搅和了,咱们去吃真正的本地特色。”李宏章高兴地招呼二人前往酒楼。
赵澜的目光却看向被侍从们拖出的白布包裹的尸体,那血迹从白布浸透出来,在地上拖出一条血迹,可见死人在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摧残。
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倒春寒比那冬日更加凉透人心。
“澜儿,愣着干啥,走啊?”李宏章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催促道。
他扫了一眼那尸体,嘴角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意,终于拔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果然拔掉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嗯”赵澜点了点头,巧妙地推开他的手,快走了两步,不愿意跟他并排走在一起。
“喂,干嘛对本殿生分起来了!”李宏章察觉她对自个儿态度疏离,不由有些生气地快走两步追上了她。
“你方才活剥人脸皮的样子太吓人了,我得花几个月才能消除,你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赵澜冷眼扫了下他说道。
“唉,本殿那也是没办法,你这是少见多怪,日后让你见识下十大酷刑,你就知道我方才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李宏章急忙替自己辩解道。
他有些懊恼自己疏忽了,忘记赵澜再怎么也是女孩子,哪里见过那样的事,只怕以后她都不肯像以前那般与自己亲密无间了。
事实上,赵澜从鹿城开始就对他十分警惕了,后面的种种也不过是演戏的亲密罢了。
这次她不过是借着剥脸皮的事,给自己对他的疏离找个理由罢了。
她不想再演戏了,尤其对一个成天阴谋算计的人演戏那真的太累了。
“我警告你哈,不要让我看什么十大酷刑?我胆子小,心也软,见不得那么残忍的事。”赵澜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警告道。
“你还胆子小,你还心软?”李宏章被她的话气得没脾气了,这丫头去匈奴杀人的时候没见胆子小,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