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林在会议结束后,就被人事处长领走了,跟着一起的还有罗书记。
侯大林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很诚实。一路尾随人事处长,办理各种手续。最后,侯大林又被罗书记带着,直接去了保卫科。
保卫干事只是个头衔和级别,并不是什么具体的工作职责。所以再没有新的安排的情况下,他也就是名义上成了保卫科的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派给他。
谁都知道他腿脚不好,难不成还真的让他去巡逻抓坏人吗?那岂不是给破坏分子送装备去了?
所以,在这里登记完了,又领了新的工作证后,从保卫科领了一只手枪以后,他就可以回家了。
之所以给他发枪,还是上级批准的。经过调查,逃跑的人中有特务的头目,他是见过侯大林的。再说了,即便是当时不知道,等这件事一宣传,就是原本不知道也就能知道了。
从黑暗的角度分析,可能有的人更希望那些人去找侯大林实施报复行动,那样就能把对方一网打尽。
侯大林把配给他的手枪,装进了挎包里。证件什么的,装进了大衣的内兜。
等他走出保卫科的时候,进出的人们都开口喊他侯干事了。
“这就当官儿了?”侯大林感慨了一声,就想直接回家去了。
折腾了这么多天,他早就想回家,烧上一些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
不是他不想去浴池,只是他的那个腿让他不方便进去。
“侯大林,侯大林,别走啊,厂里下午还有个庆功会呢,你可是主角,不能不参加。”宣传干事追上了要走的侯大林,通知他下午的安排。
“啊?怎么还开会?上午不是刚刚开完的么?”侯大林对这个时代的大会,真是有了一种恐惧心理。
“上午那是厂委会议,下午是职工表彰大会!你可是主角,可不能缺席了。要不然表彰谁去?”宣传干事振振有词的吩咐道。
“行吧,那我就再等等。”侯大林说的有气无力的,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回家了,只能有转回身,朝着食堂走去。
快到饭点儿了,他也很久没吃过厂子里的大锅饭了。
虽然大锅饭不太好吃,但得益于傻柱的关系,他那个食堂的饭菜还算过得去。
“幼,大林,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请了探亲假回老家了呢!”
傻柱好多天没见侯大林了,开始真的以为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回老家了呢。直到他问了总务办的人。这才知道侯大林在执行任务,这几天不能回家。
“哦,我是遇上点儿事情,去了外地几天。”侯大林随口敷衍道。接着又说:“开饭了没有?先给我打一点儿,一会儿人该多了。”
侯大林拿着傻柱子给他盛的饭菜,走到了食堂的靠窗位置就吃了起来。
傻柱这个时候也在忙,所以没时间过来找侯大林聊天。
侯大林刚刚吃完,食堂里就陆陆续续的进来很多打饭的工人。此时的众人,都略带好奇的看侯大林。因为大多数人不认识他,有认识的人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刘岚,刚刚吃完走的那个是谁呀?我看着眼熟,不过没敢认!”一个工厂女工问道。
“他呀,侯大林呀!”
“侯大林?听着有点儿耳熟,哪个车间的?”
“害!哪个车间都不是,废品站的站长啊!破烂侯儿,你总想起来了吧?”
“哦!是他呀,唉不对,他不是个瘸子么?怎么现在我看他走路挺正常的呀?”
“听傻柱说,他给自己弄个一个假肢,走起路来跟正常人一样!”
“霍!他还有这个本事?”问话的女工吃惊的说道。
“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看他不该在废品站上班,应该去假肢厂工作才对。”另一个排队的工人说道。
侯大林走出食堂,没有再管身后的议论。这才哪到哪儿,等下午开完了大会,那以后的议论会更大。
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就到了下午开会的时间了。
这样的大会没啥新意,就是领导在上面发言,他适时的作为背景出现在自己该出现的地方。
最后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也是假话套话一大堆,顺顺利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初秀。
会议结束以后,他被杨厂长叫到了办公室里。
“大林同志,对以后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杨厂长问的很亲切,但侯大林能从这种亲切中,感受到一丝压力。
“杨厂长,我没什么想法,厂里需要我坐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不过,我在废品站和修理铺的工作刚刚进入正轨,我不想半途而废。”
“呵呵,大林呀,我了解了一下你在那边的工作,说实话,很是出乎我的预料啊,这些日子,经你手修理过的设备可是不少呀,我都纳闷,这些手艺你是跟谁学的?”
“报告厂长,我是自学的,当然也请教了很多工人师傅。”
“嗯,这证明你的学习能力很强,我觉得,再把你放在那么个地方,就有点屈才了,这样吧,要不把你调到技术处工作怎么样?以后专门负责厂里设备的维修保养工作!”
侯大林听了这话被吓了一跳,他可不想来这里上班!
“杨厂长,不是我不愿意来,是我真的干不了这边的工作。
咱们厂是轧钢厂,那设备都是专业的大型设备。我这个腿脚,登高爬低的,实在是无法胜任。
杨厂长,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和工作,我不太想换工作岗位。”
“那你这么年轻,就甘心守着那么个废品站一辈子?”杨厂长惊讶道。
“甘心呀,废品站的工作虽然简单,但是我还有修理铺啊,这个工作我挺喜欢的。”
“大林,我跟你说,废品站虽然是咱们厂办起来的,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可能过不了几天,这个废品站就要转为独立的单位了,所属关系也从轧钢厂变成你们街道。你这个时候回厂里,那就还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可要是跟着一起转成了街道所属,那你的工作关系也是要跟着一起转走的。”
侯大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震惊到谈不上,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杨厂长会跟他说起这个?
“杨厂长,我能问一下,厂里为什么要把废品站给独立出去吗?”
这才是侯大林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