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总有一些事不尽如人意。
每个人的认知都不一样,有一些你以为是那样简单的事,只要说一句到两句就可以解开的事,可是总会因为某一方或是双方的自以为是,令它变成不可收拾的问题。其实只要好好沟通,又或是听一下别的话,那下场就会完全改变。
事实上,阿犬觉得比睿山上的那群人就是最好的写照。
由初阵至今,阿犬从来没有于屠杀之前给对方出一次警告,更绝对不会在开打之前跟敌人说一声接下来要打的是哪里,这些都是反派的行为,她绝不想要在后来史书上写着一句「死于话多」。
在比睿山的现时,绝对是她第一次那么幼稚...
是的,阿犬觉得可以用幻稚来形容,就像是在开战之前把战略完全告诉敌人一样。只不过要求发出避难劝告是信长的意思,也是其他跟着她的织田家武士一致要求,所以她也只好顺应他们一下。
不过好心没有好报,一天一次,连续六天,下山离开的人基本上只看到不到两拨人,而且都不是僧人,而是些农民。
由此可见,延历寺内的人都只以为像上一次信长围攻那般,只是在外边叫喧,而实际行动却是完全不会有,就像是示威那样。
「进攻吧。」阿犬对信正说道。
「是!」
比睿山的延历寺,计数上山里又或是寺旁边的村庄,一共有着四千多的人口。如果把视线放到战国时的日本,它的人口密度只能算是中等,但问题是这里所居住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小人物。
即使随便用刀刺死一个小沙弥,可能也是某国守护的次子,又或是高家的家族成员,可以说在这山里有一部份人的身份比起想像中还要高。
原因是比睿山是这时代日本人心中的佛教圣地,不少人会慕名而来...
火烧比睿山?
任何听到这问题的人,都会对问问题的人翻白眼。因为谁都知道,只要颈上的大脑有好好地正常工作,那是绝对不可能想出这个主意。
信仰在这个时代的日本有着很重的分量,即使是普通的农民都一样是信仰者,而且佛教在传到日本之后,发展的速度是令人难以想像。
在每一国都有着数量不少的信徒,这也是为什么一向一揆是所有大名都恐惧的事。事例有德川家康,他的家臣有不少在三河出现一向一揆时倒戈,有几个直到现在都是下落不明。
「什么!恶鬼进攻了?」
在延历寺中的僧众大多都愣住了,并没有人能及时想出一个好的对策,因直到听到阿犬进攻这个消息为止,他们都不觉得阿犬会有胆量进攻。
「快﹑快去组织守卫,另外派人去通知显如,让他立即派来援军!」觉恕对着手下的小沙弥叫道。
作为天台宗的现任座主,他完全没有想到织田氏竟然真的敢来进攻比睿山。本来他并不坐在比睿山的延历寺中,但过两个星期之后正好需要举办法会,所以他才提前来比睿山准备。
可是没想到会遇上突然而来的织田军...
最后的那一句回应,正是出自觉恕的口。当时的觉恕只是引用一下经典,可是他却并没有想到,这次来的不是引诱他们叛教的魔女,而是把带着刀剑,能把他们整个山都灭杀的恶鬼!
觉恕很清楚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恶事,他绝不是一心向佛的悉达多,更不会有护法神来帮助,而巨响?大概只有织田军使用铁炮时发出的枪响吧。
没有准备的人,不可能打胜仗。
战斗成了一面倒,在阿犬的面前,一天的时间不到,比睿山被攻下来。
曾经阻挡信长追击朝仓军的比睿山,在阿犬面前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这时间不代表信长的军事才能比阿犬弱很多。
出现这么一个结果,其中的原因有很多,第一个是比睿山里的人根本不认为阿犬真的会进攻,第二是比睿山之前还有着朝仓军帮忙,那时候的朝仓军并没有战败,还保有完整的实力。
这一场战斗,阿犬连刀都没有拔出来。
佐治信正带着忠犬众,直接由延历寺的正门打进去,所过之处只留下了少量的人带路,其余全数都被杀死。
这样的做法当然引起了一些织田家武士的不满,他们认为这样实在是太过残忍,其中明智光秀就对于信正的做法向阿犬提出了意见。
「请问美浓守大人,为何要赶尽杀绝?」明会光秀并不是佛教信徒,但他知道在延历寺之中,有大量的武家﹑公家的人物。
一句话可以保下他们,那他们背后的家族必然会记住明智光秀的恩情,即使保不住,那明智光秀也可以向其他人解释自己不是跟阿犬一伙。
阿犬皱了皱头,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有第一位带头,其他人当然也不会错过,立即也同意了明智光秀的话,一脸诚恳地看向阿犬。
「啧啧,真是...」
「美浓守大人!」
「我来这里就是要杀光这山上的人,烧光这山上的寺院,这...无关是非。」
阿犬也没理会明智光秀是懂还是不懂,甚至是不懂装懂,总之她大步走进了根本中堂,在这次战斗之中,第一次拔出腰间的雾月...
杀人这件事阿犬是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更别说是僧人,但问题手无串铁的,阿犬还真的提不起兴趣,不然她绝对会走上第一线杀人,而不是让信正出风头。
阿犬走进延厝寺的内部,在那里她看到了那些被起来的一众僧人,他们本来都是人上人,只是现在都成了俘虏。
这气氛令阿犬不自觉想要问一句——神在哪?
阿犬不信仰神,但她相信神是存在的。神是强大的,而人生来就喜欢跟随着强者,又或者说是智者。不过正因为如此,阿犬才对信仰有了疑惑。
即使只是个凡人的阿犬,当自己的小弟被打﹑被欺负,她都会第一时间去为这个小弟讨个公道,可是神呢?
「妳不得好死!」
「妳不得好死——」
「妳不得好死...」
神在何方?很明显他不在延历寺内。
屠夫﹑杀人魔﹑天魔﹑恶鬼...
「婆罗维摩婆奢跋提!」觉恕用尽地大叫。
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到地上,不允许有人悔辱主公的郡上织田家武士直接把他杀死,连商量都不给。
阿犬搔了搔头,望向竹中重治,「他说的是什么?火星文吗?」
竹中重治摇了摇头——
「第六天魔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