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
在后世不少人把记录于《信长公记》的这一幕,重现于各种影视节目里,又或是电玩游戏之中。即使将这段历史改得完全面目全非的萌向手游,于发动有关技能时,亦会加入这一段。更别说那些善于利用经典发展故事的轻小说,发展下来的故事更是多得令人难以想像。
只不过那些都是后来的事,而在这一刻,这个早上,这个地方,大笑的这位武士,并没有想过这笑声会引来这么多,其实她仅仅是单纯地认为这件事大快人心而已。
可能﹑心许﹑或者,这不是大快人心,但至少阿犬心情十分舒畅。同食量来打比喻,那就是即使只吃酱油沾饭,她也可以大口大口吃下三碗公!
「主公...」
「怎么了?笑也不行吗?」阿犬回头瞪了近卫信景一眼,她发现这位有变得像织田信昌的趋势。
「属下认为主公可以笑得更隐晦一点。」
「我就笑!我就笑他们!现在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死活地拒绝谈判,他们以为真的是在说笑吗?」
近卫信景沉默了下来,而同样在阿犬身边的竹中重治则是对近卫信景轻轻摇头,那就是在说「不要再说下去,主公不会听」一样。
「半兵卫,今天第六天了吗?」
「是的,第六次的避难劝告也正要发布。」竹中重治回答。
「很好,今天再没有回应,那明天就进攻吧!」阿犬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十字架,一边盯着那一座建于山丘上的寺院。
「第六天...」
几天之前,岐阜城的评定会之上——
「人无信不立,我信长绝不是食言一肥的人,因此行事必需一言九鼎!」
在座的一众家臣武士,全数都被信长这一段听起来很高上大,但实际什么内容都没有的话给说迷糊了。
不过他们并不打算提问,如果在十年之前,可能还会有有人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到了今天,那些敢于提问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不在此处。
即使在此处的阿犬,也没有做托的想法,被突然叫来的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信长在收获了一众期待的目光之后,很满意地点头,把真正要说的话说出。是的,那即使不在日本,把地点换成在其他国家,亦算得上是令人震惊的决定。
「我要烧了比睿山。」
——烧了比睿山?你当时说那一句,原来是认真的吗?
信长看到了大部份家臣的脸上,都浮现出这一种表情,他们根本不相信信长会做出这种事。
因为在比睿山之中,不只有僧众,也有大量的平民,甚至是一些修行中的武士,重点不只是那些,而是在于比睿山差不多就是日本这一地佛教的母山,存放着大量的经文和佛具,这些东西的价值不管在什么时代都十分高。
「那么就——」
「主公不可!」
信长皱起了眉头,看向这位不知分寸,于这个时间提出反对的佐久间信盛,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时竟然有人有胆子提出反对。
「主公,比睿山是——」
「闭嘴!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信长对着佐久间信盛这一位不久之前才平息了大和国内战乱的功臣,发出如怒吼一样的咆哮。
可能连佐久间信盛自己都不清楚,这一刹那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他没有如信长所想般停了下来,而是接着说:「如果主公烧了比睿山,那必然会成为天下佛教徒的敌啊!」
「不用再说,你退下吧!」
「退下?」
「带走他!」
信长第一次在评定会进行的时候,把与会的家臣逐出评定室。然而执行信长命令的几位下级武士,对佐久间信盛这个织田家重镇却没有半点的尊重,直接把不想要离开的他架走。
要是佐久间信盛有读过明国的史书,这时一定叫着「主公!三思啊!三思啊——」之类的话,当一个冒死直谏的忠臣,不过他并没有读过那些,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决定不发一言。
可惜,本家之中并没有太多人想要为他发言,因为佐久间信盛在织田家内部的名声,其实并不太好。那全是他为人一点都不仗义,其中一件是他出阵的时候,多数是把与力的军势当成了炮灰使用...
虽然阿犬也有把远山家的足轻当成弃子,但只看事后远山家对于阿犬那层出不穷地打小报告,就可以知道这种行为到底有多惹人厌。
佐久间信盛是第一个反对的人,但不代表他是唯一一个反对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织田家家臣被逐出评定室,到得了这时,所有人才真正发现,信长是十分认真,是真的想要将比睿山烧光!
接着,就没有人再不识好歹地反对了。
行动一向迅雷不及掩耳的信长在评定会后的三天,号称带着九千军势聚集在横山城,一副想要攻进攻小谷城的样子。
对于信长的来袭,浅井长政即使感到了意外,但还没有蠢得认为信长只靠这点兵力可以攻下小谷城,所以只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做好了防备,。
浅井长政的猜测是正确的,信长所带的九千军势其实只是假的,只有五千不到。事实上,信长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骨节眼当中跟浅井家再开战端,他仅仅是吸引目光而已。
织田家所出动的军力并不是只有五千或是九千,而是接近一万五,除了信长的五千军势外,其余一万全数皆由阿犬带领。她更是昼伏夜行军了几天,静静地来到了比睿山下,再对信长下令必得灭杀的目标寺院和塔楼进行了包围。
这时阿犬同样很合理地向比睿山发出了避难劝告...
其实在一开始,信长并不觉得需要「避难劝告」这一种没有意义的事,反正他是一点都不期待比睿山那些包庇朝仓军会向他投降,更不认为发出「避难劝告」之后会有很大量的民众逃走,但通过佐久间信盛的话,信长认为就是要做个样子给家臣或是支持他的武士有「信长绝对不是讨厌佛教」的想法。
——今天是第六次,阿犬终于得到了比睿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回答。
「妳形态虽好,心不端正,好比精美的琉璃瓶满盛粪秽,不自知耻,还敢来诳惑人吗?」
阿犬再次狂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