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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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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一个看着四十出头的妇人,穿着干练的劲装,身上的衣服有些脱色,像是穿了多年的爱物,舍不得丢弃,头上簪着一支玉钗,身下骑着匹棕红的骏马,手里拿着球杆,丝毫看不出,这是位即将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古时年龄就是这般的,十八算晚嫁,三十能三代同堂,四十就是高寿了。苏念烟本想慵懒地观看比赛,但是明镜的咳嗽声让苏念烟的动作僵住,随着明镜的目光看去,周围帐子里的女卷们都在看着自己。

只能端正坐着,保持皇家应有的仪态。有那么一瞬间,苏念烟后悔来马球会了,要这么一直端着,谁能受得了?而且就在宁和公主休息的时候,苏念烟让明镜去请,对方根本不搭理自己。

但仔细思考,对方确实不必像勋贵们这般,勋贵们可能需要借助自己这个长公主,与宫里搭上线,得个好差事,而宁和公主除了大长公主这个身份,还是平北王妃,苏念烟的长辈,根本不需要将苏念烟放在眼睛里。

但好在并非全无收获,在明镜请人被骂回来后,苏念烟看见余文茵带着顾枕书凑了上去。面对余文茵乖巧的外表和满嘴的甜言蜜语,宁和公主露出欣慰的笑容,彷佛看女儿一般看着余文茵,可对待顾枕书就是另一副态度了,显得极其生疏。

不可表现得过度亲密,让旁人以为几位异姓王私交甚好,宁和公主这样保持着距离是明智之举。

但对方对余文茵的态度,是不是太过暧昧了。虽说是没人见过余文茵,苏念烟才能让她以荣国公远房亲戚的身份,入住荣国府,给予全新的身份,可宁和公主似乎早就认识余文茵一般,还想要同她一起打马球。

苏念烟当真害怕,余文茵会给自己又聊出一门亲事来。就在苏念烟盯着宁和公主那边时,没注意到,盛灼华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突然打招呼,倒是吓了苏念烟一跳。“你……”苏念烟正想问对方为何会来,但看着对方脸上还有些难为情,丝毫没有在扬州盛府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还能因为什么,远嫁而来的女儿,不被夫家的人接受,整个场上,她能去的地方不多,无非是盛老夫人的娘家荣国公府,以及自己这里。看着明显是来自己帐前碰碰运气的盛灼华,苏念烟一时心软,让对方进来了。

苏念烟这一举动,自然被场内的勋贵们看在眼睛里。就在盛灼华人刚坐定,就有人借着与其夫家熟络的名义,前来苏念烟的帐前,对方自信地以为,苏念烟是个好说话的,想着既然盛灼华都能来她的帐下,自己为何不可,觍着脸就想提裙上来。

“请夫人自重。”杜娟毫不客气的将人挡在外面,对方正要发火,却看见杜娟系在腰间的女官牌子,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名女使自己招惹不起。“长公主正同盛夫人谈笑,还请夫人不要打搅。”杜娟说话直白,就是嫌弃对方碍眼。

那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离开。

“长公主在看宁和大长公主吗?”盛灼华感激的看着苏念烟,似乎想为苏念烟做点什么。苏念烟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盛灼华,在扬州时,盛灼华见苏念烟时,苏念烟戴着面纱,如今在京都,苏念烟不需要隐藏身份与美貌,就这么张扬地坐在盛灼华面前。

灼热的目光让盛灼华低下了头,说道:“我见过她几面的。我夫家同太后娘娘连着远房亲戚,他又是嫡子,婚宴时陛下顺路来吃过一杯酒,那会子,陛下身边就跟着武贵妃娘娘和这位大长公主。”

出宫带着妃嫔?苏念烟挑起一支眉毛,收敛了目光。皇帝出宫带着武贵妃做什么?而且宁和大长公主跟在他们两人身边又能做什么?苏念烟下意识觉得此事不可能,但转念一想,盛灼华如今在讨好自己,没必要说谎。

“似乎大公主也跟着来了,只是赌气在车轿里不肯出来。”盛灼华显然紧张过度,没有注意到苏念烟的表情,还在自顾自地说话:“那时我还问过夫君,夫君只说,可能是小平北王送大长公主入京,陛下向来恩待功臣、敬爱长辈,想来是出宫看看公主府的。”

大公主也在?苏念烟一愣,很快想起,之前她找武贵妃时,听闻大公主正在发脾气,莫不是因为此事?小平北王怕是早到了婚配的年纪,只是宁和大长公主一直拖着,没有议亲,想是平北那边没有合适的。

皇帝可能是因此,才将武贵妃和大公主都带出宫,想要撮合小平北王和大公主。武贵妃和武家自然是愿意的,先不说小平北王的出身,单说平北离京都就不远,日后大公主嫁出去,也可常入宫相见,比起大公主喜欢的边陲将士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皇帝能够借此,再次削弱平北王的势力,嫁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动刀动枪的。这也能够说明,若玉才人真是宁和大长公主送给皇帝的,皇帝为何不指出来,想是要等婚事说定,稳固三五年后,再找个由头翻出旧桉,给予平北王重击。

至于宁和大长公主,怕是想借玉才人探一探宫里的虚实,若是能借玉才人之手,打压如日中天的武贵妃和武家,顺便让皇帝卧床不起逐渐病倒,日后登基的新帝,自然要仪仗与宫里联姻的平北王,不但不会削减平北王的势力,还会重用。

只有大公主受伤的世界,当真是可惜。但不可否认,大公主喜欢的那名将士,确实不是良配,身份地位的不同,加上驸马一定会被拘在京都,纵使是对佳偶,最后也会因为驸马郁郁不得志,白白消磨了。

想到此,苏念烟再次看向宁和大长公主那边,对方又在马上驰骋,只是这次,与她搭档打马球的是余文茵。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念烟觉得对方在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目光十分不友善。

“是了,我也是她的阻碍。”苏念烟喃喃道。如今宫里,皇帝卧病,大皇子监国,武贵妃被太后怀疑,只要皇帝定下大公主和小平北王的婚事,那么与镇南王义子顾将军有婚约的自己,将是对方最后的阻碍。

想到此,害怕和兴奋同时涌上心头,苏念烟有些迫不及待了,对方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自己呢?

“长公主在说什么?”盛灼华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事,本宫记得荣国公府算得上是武将出身,又是勋贵世家,盛老夫人当是会马球的,莫非盛老夫人觉得扬州没有这般空旷的地方,没有教你?”苏念烟随口说了一句,她此时正在看被高举着绕场地一圈的魁首奖励——一枚玉佩,难免有些失望,虽然玉佩做工和质地是没得说的,但以此难免小气。

“母亲教了我不少,只是我不争气,夫君不愿意陪我。”盛灼华垂着头,羞愧地说道。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嫁过来后无法讨得丈夫欢心,连相伴打马球的人都没有。

“本宫若给你找个人,你可能胜过宁和姑姑,夺得魁首?”苏念烟戏谑的笑道,虽然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盛灼华当了真。

“宁和大长公主动作干净利落,但长公主若是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愿意试试!”盛灼华看着苏念烟,眼里只有坚定。

苏念烟笑了笑,站起身,让杜娟将顾枕书请过来,并让她将自己的“黑将军”和“腊梅”都迁过来,让盛灼华和顾枕书用,并同永宁侯夫人说,自己要加码一枚御赐的扳指。

“太平长公主加赏,魁首得御赐九曲玉扳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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