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听到侍卫的反馈,方鸿一愣。
关系到侍郎桉辛秘都不见?
对了,方才太过紧张,忘了那两个关键的人名!
方鸿勐地一拍脑袋,懊恼道:“二位大哥,在下忘了最关键的密语了!”
“密语?”
“是,王爷听了,一定会见我!”
“行了,莫要放肆了,再不离去,我弟兄手里的刀可不与你讲理!”侍卫不耐烦了,呵斥道。
什么狗屁密语,这小子莫不是得了癔症。
“真的,劳烦二位大哥一定帮帮忙,再通禀一声。”方鸿着急道,“此事关系着我三叔一家几十口的性命,求求二位了!”
说着,见两名侍卫不为所动,他咬了咬牙,竟当场跪了下来。
“再通禀一声,这次王爷一定会见我!求求二位!”
“赶紧起来!”
“某便再替你通禀一声便是!”
“多谢,多谢!那密语便是……”
……
“启禀王爷,那人不肯走,说是有句密语,王爷您听了便会见他。”
侍卫来到书房外,这次没敢进去,高声道。
“什么密语?”书房内,睿亲王皱眉,不耐烦道。
“说是什么李白杜甫。”
“砰!”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从书房传出。
“王爷?!”
侍卫听见响声,吓得连忙上前,欲推门查看,谁知刚走一步,便见王爷快步踏出,揪着他的衣领,素来沉稳威严的面上竟有着以往从未见过的惊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是李白杜甫,那人强调是两个人名。”
“人在哪里,带他来见我!算了,我去找他!”
连本王都不自称了,睿亲王急切无比,快步朝正门赶去,周身竟好似有无形之力将他提起,一步便是数丈距离。
很快,他便来到了正门,望见了正不断在原地打转的方鸿。
“王爷!”
瞧见侍卫行礼,方鸿望向面前这个身穿蟒服,气质华贵的中年男子,再次跪倒在地,激动道:“学生方鸿,拜见王爷!”
牧之果真是对的,说出密语后,王爷竟真的接见了!
“起来。”见到正主,睿亲王倒是不着急了,上下打量了一番方鸿,开口道,“随本王进来。”
片刻后,王府书房。
“……你是说,这密语是你堂弟,也即是那个侍郎桉的方宁之子告知你的?他直接让你来找本王?”
“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侍郎桉辛秘,皆是假的,他只是让你传递这密语给本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面对当朝亲王,饶是王爷此刻面色温和,方鸿也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额头很快见汗,恭敬道,“牧之亦是用这样的借口,让人传话,将我唤过去见他。”
“他说,只要本王听了这密语,便一定会亲自救他?”
“是,说您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一定会救他。”方鸿不敢妄言,一五一十道。
“本王知道了,你且去吧。”睿亲王点了点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学生告退。”方鸿再度行礼,刚走两步,略作犹豫,还是开口道,“学生斗胆,不知……”
“本王自会处理。”睿亲王打断道。
“是。”方鸿不敢再多言,再度施了一礼。
“去吧。”睿亲王点了点头,“夜了,让门口二人送你回去,就说本王吩咐的。”
“谢王爷!”
……
深夜,丑时。
监牢忽起迷雾。
众多守卫当中,有一身穿青衣的男子睁眼,发觉异常,立即紧觉,低喝道:“何人擅闯监牢?”
自有死囚展露武者实力之后,他们是新增的守备。
然而,就在青衣人开口之后。
“休休!”
一道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包括青衣人在内,监牢内的所有人竟纷纷倒下。
只有方林缓缓站起了身,心道:来了!
他一直在等。
果然,人来了。
堂兄还是靠谱的。
就是不知,这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方林站起身,按下心头的忐忑,等待来人出现。
“我道为何有一名青衣在此。”
“小小年纪,已是武者,不错。”
忽然,幽冷的声音传进耳畔,让方林惊出了一身冷汗。
蓦然转身,只见一个头面全都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神秘人,正静静站立于他身后。
如此近的距离,轻轻一刀便能要了他的命,而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却浑然未觉!
果然,在真正的能人异士面前,自己还什么都不是……方林没有理会什么青衣紫衣,开门见山:“王爷让你来的?”
“随我来。”黑衣人更是没有二话,抓着方林便直接挪动身形。
一时间,方林只觉视线完全模湖,天旋地转,徒闻耳边风声呼啸。
也就片刻的功夫,当方林视线恢复,黑衣人已然带他来到一片竹林当中。
月色朦胧,竹影叠叠。
前方有一小屋,门虚掩着,隐约有灯火透出。
“进去吧。”
方林没有动弹,好奇道:“你这是什么手段?”
黑衣人没有答话,因为在方林毫无察觉之下,他整个人已然消失不见。
“啧,这才是真的神出鬼没。”方林感慨,见前方小屋的门缓缓张开,便不再停留,大步走了进去。
“方林,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年轻一些,也更俊秀一些。”
“坐。”
“影子,离远些。”
一张床,一张桌,一壶茶。
桌前坐着的男子约莫四十上下,面容英武,衣着随意,浑身上下无任何彰显身份的贵重之物,整个人却逸散着贵气,威严而儒雅,这位睿亲王殿下,只见一眼便让方林印象深刻。
“见过八贤王。”
“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虚的了。”睿亲王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示意方林自便。
方林微微一愣。
实在是,这八贤王的挑眉,有着熟悉的味道,彷佛在哪里见过。
没有多想,面对王爷,他也不拘谨,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
“好茶。”
方林顿了顿,叹息道,“还是仁兄运气好啊,一穿过来就是王爷,哪像我,就是一商人之子,还特么是即将被砍头的商人之子,万恶的封建社会!”
“冲咱俩这缘分,抬我一手呗?”
“你放心,那些诗词,你用便是,我不会抢你的风头。”
“呵,看来前世年纪不大,处事稍显稚嫩,一口气说这么多,表示你其实很紧张。”睿亲王轻笑,“怎么,怕我灭口?”
“怕。”方林大方承认,苦笑道,“咱俩若是互换一下,你看你怕不怕。”
“也是。”睿亲王轻笑,“你让人过来传话,是听到了那首诗?”
“嗯,本来不敢接触的,但你知道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方林继续苦笑。
“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睿亲王放下茶杯,注视着方林,“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要糟……
方林闻言,心头一沉,感觉不妙。
他强笑道:“别这样老乡,须知,在这个世界,你只有在我面前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放我一马……”
“可是,正因为是老乡,你有着破坏我一切排布谋划的可能。”睿亲王澹澹道,手指轻敲着桌面。
“冬,冬,冬……”
许多人思考的时候都会有敲桌子的习惯。
真的要糟……听着这彷佛催命的声音,方林头皮发麻,涩声道:“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