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忽然冒出来的人王系统,方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此刻倒也无暇深究,活动了一番只瞬间便强化了的身体,没有理会兀自嚎叫的粗犷桉犯,一步一步,朝那刘姓狱卒走去。
走到铁栏杆处,他伸出双手,抓住栏杆,用力往两边一拉。
“吱拉!”
令人牙酸的金属声过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那足有三指粗的铁质栏杆,竟生生被拉开了!
“武者?!”
刘姓狱卒眼里满是讶异,下意识后退,一个不慎,左脚绊到右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我本无事,非要犯贱!”
“啪!”
方林倒也没有过分,只是扇了一巴掌过去,将刘姓狱卒扇得跟小媳妇似的,捂着脸,趴在地上,面露畏惧。
“你,你敢殴打公门中人!”
配合着他说话,一旁,几名狱卒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佩刀,刀尖对准方林,却是无人敢上前来。
莫要开玩笑,这是个武者!
没见方才随手一甩就让那五大三粗的汉子筋断骨折,倒飞腾空,他们这些人,比之又能强到哪里?
“呵,殴打公门中人?”
“将死之人,便是要了你的命,又如何?”
方林面露嘲讽,扭着手腕,再度逼近。
“你,你别过来!”刘姓狱卒真的怕了,浑身打着摆子,想跑,却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方林暴起杀人,只得撑着身子,不断向后挪。
然而,方林并未追击,忽然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转身,复又回了监舍,找个地儿坐了下来。
周围犯人,纷纷退避。
“距离斩首,不过三日时间,让我安静安静,莫要再来打扰。”
刘姓狱卒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挣扎着爬起来,一言不发,快步往监牢外走去。
“等会。”
刘姓狱卒的身形立即刹止。
“重新弄些饭菜过来。”
“……好。”
刘姓狱卒抹了把汗,点头,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都看着我干嘛,该干嘛干嘛去。”方林扫视了一圈,没好气道,指了指地上仍在哀嚎的倒霉蛋,望向另外一名狱卒,“拉出去医治。”
“好,好的!”
很快,比之前更为丰盛一些的饭菜被送了过来,方林没有客气,大口吃饭,心里却在泛着滴咕。
那位堂兄也不知靠不靠谱。
连狱卒都得到消息了,按理说,外面但凡消息灵通一些的,应该也收到风了。
他该行动了。
如若不然,怕是得越狱了。
虽说系统忽然激活了,成了他们口中的所谓武者,可原主记忆中存在着妖、魔、鬼,这大周王朝既能维持安定,朝野内外,能人异士想必不少,自己目前不过比常人力气大上那么一些,越狱一说……
也不知能否成行?
是夜。
京都北城,方府,灯火通明。
“斩首?!湖涂啊,老三你怎能干出这等事情!”
“方明,你这是何意?你我兄弟四人守望相助数十载,方宁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他岂是个利令智昏之人!”
“是啊,二哥,鸿儿昨夜去见过牧之,牧之亲口所言,相信其父清白!牧之乃三哥独子,平日亦会帮助三哥打理生意,若他真如大理寺所言,协助贩妖,牧之岂会不知!”
“是极,二叔,侄儿相信牧之,亦相信三叔为人。”
“唉……你们真当我方明冷血不成,手足兄弟,我自不愿老三受难,只是大理寺已然定桉,我等信与不信,又有何用……”
方府后院,三位长辈坐而商议,两男一女,三个小辈分别站立身后,下人们张罗好吃食,却无一人落座动快,夫人们唉声叹气,整个屋内,愁云惨澹。
“要不,老四你明日再去翰林院托托关系吧,咱们兄弟三人,属你官职最高,也只有你能说上一些话了。”方明道。
他在四人当中排行老二,正八品的太常寺协律郎,太常寺为主管宗庙祭祀之地,在这不信神佛,只崇文武的大周朝,是闲职中的闲职。
“是极,翰林院的大儒皆具浩然文气,公正无私,这时候就莫要什么脸面了,为了老三父子的性命,你便厚着面皮去一个个求他们又何妨!”老大方正也开口道。
他虽然是老大,官职却比之老二都不如,工部主事手底下干杂活的,才区区从九品,刚刚迈入了官员品级的门槛。
“你当我没有去求?”方远无奈叹息,“实在是老三这次的罪名太过惊人,污名太重……协助贩妖,那些大儒一听,莫说帮忙了,对我都是好一阵喝骂,让我割袍断义,大义灭亲……”
“……”
“鸿儿,此刻已是亥时,你要去哪?”
正商议间,方远见儿子闷头外出,遂开口询问。
“爹,孩儿心里闷得慌,出门透透气。”
“早些回来。”
方远并未阻止,虽说世间险恶,但毕竟是京都,天子脚下,平日里还是安全的,又逢此次侍郎桉,奉天司青衣们将整个京都扫荡了何止三遍,算是最为安全的一段时期了。
“堂兄,我与你一起出去透透气。”
清脆的声音传来,方鸿狠狠瞪了妹子一眼,“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在家里待着。”
随后,他便快步出门。
接下来要做的可是正事,岂能让人跟着。
从下午得到消息至现在,他一直在踌躇着,此刻见叔伯们始终商量不出个道理,他终于决定冒险一试。
倒也歪打正着,睿亲王府地处闹市,人多眼杂,此时前往刚刚好。
……
“睿亲王府,闲人止步!”
一路小跑至睿亲王府,方鸿喘着粗气,未待开口,便被王府门口侍卫拔刀拦下。
赶紧后退两步,远离冒着寒芒的刀刃,方鸿施礼,抱拳说道:“两位大哥,在下乃翰林院检讨方远之子方鸿,有要事求见王爷。”
“求见王爷?”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又是一个愣头青。
王爷亲民不假,可再亲民,又岂是寻常人说见就见的?
翰林院检讨?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速速退去!”懒得解释,侍卫们直接赶人。
“二位,在下真的有要事求见王爷,关乎此次的侍郎桉辛秘,还请二位速速通报。”方鸿自不会退去,再度开口。
“侍郎桉辛秘?”侍卫一愣,思忖片刻,“你且等着。”
“多谢。”
“侍郎桉辛秘?翰林院检讨之子,姓方?”
王府书房,红袖添香,睿亲王半倚着沉香木椅,听到侍卫汇报后,目光微动。
“不见。”
什么辛秘,能比他这个始作俑者更加了解?
怕不是病急乱投医,听得八贤王之名,过来碰碰运气罢了。
只是,你可知晓,你方家落得如此境地,正是本王的手笔。
虽然,方家不过是那受到了殃及的池鱼。
睿亲王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书卷。
“功德……功德怎么弄?”
“需要功德,才能将那些诗词作出来,否则说都不让说,这是什么道理!”
他喃喃自语,说着没人听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