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白,去建南西路,文体西村。…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怎么走吗?”
挂断电话,史建国一脸幽怨地看了沉佳宁一眼,叹着气朝许广白道。
“必须知道啊,我和赵原经常在那边打游戏。还有我摩托之前就是在那边被偷的。”
许广白说着,不禁想起来常自明那张黑脸,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又能看见。
“史哥,什么情况说了吗?”
“呃,大概不是刑桉。说是一个房东刚去收房租,发现一个租客怎么叫都不醒,找竹竿捅两下也不动。房东感觉人出事了,就赶紧报警了。然后马副主任看我们在外面转悠,就让我们顺路过去看看。”
史建国说着,又瞥了一下眼中都放出光来的沉佳宁,语重心长道:“大宁啊,你改名吧!”
“啊?”
“你改名叫沉乌鸦吧,不然对不起你这张开过光的嘴!”史建国郑重建议道。
“我哪里有乌鸦嘴了,我就随口一说,这都是巧合,迷信!”沉佳宁振振有词道。
许广白点着头便是赞同,道:“是的,巧合而已,是事躲不过。——而且沉乌鸦也不太好听。”
“对对对,许弟弟说的对。”沉佳宁小鸡啄食般不停点头。
“不如叫沉鸦鸦吧,叠词听着可爱一些。”许广白道
史建国愣了一下,不禁大笑起来:“没错没错,广白这一改好听多了。——对吧,沉鸦鸦?”
“意~”
沉佳宁忿忿地翻起嘴角,抱着胳膊抗议:“你们完蛋了,我要去找林总告状,老法医欺负新人!”
“哦,史哥你有危险咯,老法医,我不是!”许广白笑道。
沉佳宁撇着嘴角:“装,继续装!”
……
没过多长时间,车子便来到了许广白熟悉的建南路,文体西村。
毕竟他们刚才就已经快回到法医中心了。
找到报警的单元楼,三人拎着勘查箱,只走了几步便来到二楼。
二楼一个被改成好些个房间的出租屋内,一间门上写着‘3’的出租屋前,老朋友常自明,带着他的小徒弟,正在拍门大喊。
旁边狭窄的过道内,房东大妈还有其他几个在家的租户,神色复杂中又有些惊恐地盯着那间房门。
常自明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正好看到走进来的许广白:“许法医,你来了!…豁,大阵仗啊,来这么多法医!”
“正好在附近路过,接到指令就过来了。”
许广白拍了拍那用简易隔板做出来的墙体,道:“刚才说人喊不醒,还用竹竿捅了,现在还是没反应吗,确认人在屋里?”
“在的,就在床上。我刚才趴窗户上看了一下。”常自明道。
沉佳宁看了一圈,挠了挠头道:“窗户?窗户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呶,在这。”
常自明的小徒弟伸手往上指了指。
只见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个约30厘米见方的小窗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你们管这叫窗户的?牢房的窗户都比这大吧!”
沉佳宁不可思议道,感觉这哪里是窗户,分明就是个透气孔,防止屋里人被闷死才留的。
房东大妈听的有些难堪,强调道:“成本,考虑成本嘛!在咱这城中区,那有我这么便宜的房子了,有地方住、便宜就够了,那还有人管窗户,天天白天上班要窗户干嘛!”
“我看看!”
许广白没有多说,踩着旁边的塑料凳子,打着手电趴在那小窗户上看了看,只见那房间里黑漆漆的,就一张床和一个打在墙上的组合柜。
除掉床之后,剩余的空间面积不到2平米。
房间内除了这个换气的窗户,其他在没有能见亮的地方了。
感觉要是在这里住着,真的和蹲监狱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不如牢房里的环境。
而在房间的床上,一个和他许广白年龄相当的男生,四仰八叉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张被单,露着手脚。
但是看着脸色,不像是死人的面色啊。
只是被竹竿捅,被喊了这么久,如果不是死了,那大概也是什么病发作,昏迷了,不然不可能喊这么久也不醒。
“把门打开吧,房东你有备用钥匙吗?”许广白从凳子上跳下来道。
房东大妈摇了摇头:“没有,我钥匙两把都给他了。”
“踹门,把门踹开,我看他面色不像死了,应该是什么病发了,赶紧踹门,给120打电话!”许广白道。
“行,看我的!”
史建国搓了搓手,跳起来踹了好几脚,才终于把门给踹开,看的许广白一阵摇头。
体格不行啊,这要是张亢过来,那还用喘,一拳头就把门砸开了。
不过,把门踹开这么大的动静,那青年居然还在床上躺着,这如果不是死了或者什么病昏迷了,其他的情况,许广白是一概不相信!
睡觉怎么能有睡这么死的?又不是属貂的。
打开灯,许广白端着相机,站在门口先固定了现场,其他房东还有几个租客也都往这儿挤,伸着头,龇牙咧嘴地往里看。
许广白走到窗前,撩开那青年乱蓬蓬的油腻长发,摸了摸脖子:“人没死,还活着。”
一听这话,所有人顿时都长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还有的救!
“诶,醒醒,醒醒!”
许广白拍着那青年的脸大喊,结果手套上都蹭了一层油了,这家伙还是没反应。
“大概率是犯什么病了,赶紧给他抬出去,等救护车来,到时候直接装车,避免浪费时间!”
史建国说道,转头就到楼下把折叠担架拎了上来。
虽然这担架平常都是用来抬尸体的,但活人没了反应之后,基本和尸体也差不多。
许广白和史建国将床上的青年抬上担架,再费劲的将其从逼仄的房里抬出来。
正要出房门下楼,许广白突然感觉背后的担架晃了晃,接着便是几声惊呼。
“卧槽!”
看着那突然坐起来如犀利哥般的青年,史建国吓的差点没把手里的担架,连人一块扔出去。
“你们……你们干嘛?”
那青年坐在担架上,茫然地看着众人,以为是做梦出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然后就懵了。
“我们干嘛?我们以为你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