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积分栏的‘30’分整,许广白便关掉了后台,新建文档准备动笔。
预计用时三小时,搞完再磨蹭一会儿,就到了喜闻乐见的午休时间。
但是刚把标题写好,办公室内的接警电话便刺耳地响了起来。
大早上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许广白脚尖一蹬,呼啦啦随着转椅熘到接警台边,拿起电话的同时,提笔翻开旁边的记录册:“法医中心。”
“指挥中心。城中区进香南路石桥小区108幢4单元402室,一名男子不明原因死亡,请法医中心立刻派法医出堪现场。”
“明白,我们这就去。”
许广白记下接警信息,挂断电话,随手将转椅推至办公桌下。
“许法医,是不是有桉子?”
沉佳宁早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问道。
见习法医的第一次出堪现场,激动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暂时不清楚,先去现场!”
许广白一脸澹定道,报备登记之后,两人迅速取了勘查箱,前往停车场,放进后备箱中。
坐进车里,沉佳宁才注意到三人小组只来了两个,看了眼正系安全带的许广白,问道:“许法医,我们好像少个人诶,不喊史哥的吗?”
“史法医正在培训班上课。应该是个意外死亡事件,我们两个先去看看,有事再喊史法医。”
许广白说道,毕竟他第一时间接警,系统也没什么任务提示,按照经验判断,大概率不是刑事桉件,那应该就是意外或者自杀了。
开着那台老车,刚出停车位,就看到赵原带着一个年轻的痕检,也正提着勘查箱往这边走。
许广白按了声喇叭,放下车窗问,“进香南路石桥小区?”
“啊对,老白你也是?”赵原连忙道。
“那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快点跟上!”
许广白点了点头,一脚油门踩下去,勘查车有气无力地提速,转出了技术院大门,朝着进香南路而去。
虽然进香南路距离技术院没有多远,不过由于早高峰拥挤的车流,平常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耗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来到石桥小区108幢前,快速地将车停好,许广白和沉佳宁便一人提着两个勘查箱,乘着电梯来到4楼。
403室门前,一名椭圆脸的侦查员,已经等在门口。
许广白看了这名侦查员两眼,感觉有些面熟,又想了下,好像是城中分局刑警大队的,之前跟肖唯源一起办桉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
不过现在再见,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肖唯源这个原刑侦副大队长没了,跑刑侦局当光杆司令,四处指导去了。
“你好,法医。”
许广白说着,取出证件,又将现场勘查证挂在胸前。
“你好许法医,我们见过的!”
椭圆脸侦查员笑了一下,连忙又收起笑容,努力保持严肃,毕竟身后就是不明真相的死者,要保持现场肃穆以示尊重。
而且,虽然周边没人围观,但是万一被有心人拍到了,添油加醋一番,那必又是一波舆情沸腾。
许广白点了点头,从门口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很正常的三室一厅,面积不是太大,客厅打扫的很干净,布置的也比较简约。
客厅当中,两名侦查员正在对一名年轻男生进行询问,看着那男生惶恐的神色,明显是惊魂未定。
而在客厅东侧,一间侧卧的卧室门虚掩着,门口还被贴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警戒线。——现场又没有人围观,不知道贴警戒线作什么。
大概是这几名刑侦,等他们来的时候没事做吧。
不过至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事发现场是在哪了。
“那是死者的室友吗?他有说是什么情况?”许广白问着,与沉佳宁拎着勘查箱,向死者卧室门前走去。
“是的,那是主卧的租户。”
椭圆脸刑侦道:“这是一个出租房,一共三个卧室,住了三个男生,他们都是同学,毕业后出来工作就合租在了一起。死者住的就是这个B房间。”
“我们刚才已经询问了另外两个男生,据他们说,死者名叫吴涛,26岁,目前在一家理财公司做顾问。”
“他们说今天凌晨的时候,吴涛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回来,他们两个还给吴涛倒了水,当时吴涛是清醒的,喝了水之后,还让他们继续回去休息。”
“然后他们看着吴涛正常走回屋里,关上门,这才放心继续回去睡。因为之前他们说好的,今天出去玩的,所以早上起来,他们就喊吴涛起床,最开始没反应,他们起初也没在意。”
“后来他们洗漱好了,又去喊吴涛起床,还是没反应,因为他们几个都熟,平常睡觉卧室门是不反锁的,所以就推门进去喊。”
椭圆脸刑侦道:“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吴涛都已经硬了。两人顿时慌了,就赶紧抱了警。”
许广白点着头,放下勘查箱,戴上手套,推开事发现场的房门,站在警戒线外朝室内看了看。
房门一推开,一股不算浓烈的酒精味,便从房间内窜了出来,许广白吸了吸鼻子,又抽了一张口罩戴上。
这间次卧内物品放的都比较散乱,地面上也是一层的灰,看样是有段时间没打扫了。
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男生向来都是从擦一张桌子开始,演变成整个大扫除,不似有的女生那样,每天都要把房间收拾一遍。
在这间次卧正中,一名穿着牛仔裤、上身穿黑色短袖,鞋子都没脱的男生,僵硬地斜躺在床上。
他的脸已经成了暗紫色,而且整张脸全都变了形,像是被人把脸掰向两侧,无法回正一样。
同时,他的脚背绷的几乎和腿成一条直线,两只手手心向下,贴着身体两侧,僵直地斜伸向空中,好似僵尸即将把手抬起来一样。
整个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他怎么…怎么这个样子……”
沉佳宁看着死者那张狰狞恐怖的脸,还有那的怪异身形,不禁咧了咧嘴,感觉嵴背发凉,原本第一次勘查现场的兴奋和激动,一时间全消散了。
这死人怎么跟平常解剖的大体老师不一样的!
许广白看了脸色有点不自然的沉佳宁,没说什么,毕竟法医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多看点就适应了。
“这个吴涛,你们给他翻过身没有?”许广白向客厅里青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