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如同往常一样的,在鼬君放学的时候去接他回家。
眼看着西边天上的晚霞渐渐地隐去,黄昏在松涛和海风中悄悄地降落下来。我不禁牵挂着因为战争现在商讨战事的富岳。他这几天真的很累,谁也不知道忍者大战什么时候结束,而我们还是否会有活着见到和平的那一天。
如果我们不行的话,至少也要让孩子们活下去。
富岳很看重鼬君,而那孩子也确实有值得骄傲的资本。他可以说是宇智波一族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之一,资质甚至在止水之上。我很高兴宇智波有了能够振兴一族的最佳人选,却又担心着鼬君是否有那个精力在将来继承宇智波族族长之位。
毕竟,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来的那种超脱常人的冷静与沉着,注定了他要比别人想得更多。
不过,他现在也还只是个孩子呢。不管怎么说,孩子总是需要父母的关心与宠爱的。即使身在宇智波家,鼬君也有被关爱的权力不是吗?
“欢迎回来,鼬君。今天在学校感觉如何?”
“母亲大人。今天也平安无事。”
哎哎,偶尔也是希望鼬君能够向我撒撒娇啦。
如果鼬君能有一个弟弟的话,是不是脸上的表情就会生动一点呢?毕竟,小孩子总是会给人带来希望的呢。
“是吗。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纳豆和三色丸子哦。”
“那真是太好了,母亲大人。”
果然还是小孩子。一旦提到自己最喜欢的食物,鼬君的脸上还是会露出笑容的嘛。这样想着,我拉着鼬君的手,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
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如黑绢般绮丽的头发,长度刚刚好能垂到肩膀。有着与其说绮丽不如形容为凛冽的相貌,让人分不清楚性别——然而,我却总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
但是比起那些特征来,最为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睛。锐利却静谧的眼光与细细的眉。似乎总在注视着某些看不到的东西一般。
那个人穿着和服伫立在我面前,身着朴素和服上衣的立姿与他的削肩十分适合。总而言之,是一位足以称得上美丽的人。
不过,他应该不是木叶的人吧?看样子也不像是忍者的样子。那个人到这里来是为了干什么呢?
“您好,请问……”
“宇智波……美琴?”
——?!!
用不甚确定的语气叫出了我的名字,那个人的脸上出现了可以称之为疑惑的表情。
惊愕、疑惑、恍然、怀念。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也莫名地涌现出一种泛着淡淡疼痛的喜悦。
“是的,我是宇智波美琴。”
“……那么,两仪式。”他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淡,仿佛刚才出现在他脸上的种种变化都是错觉一般。
——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的名字,绝对不是两仪式。应该是某一个我所熟知的,呼之欲出的名字。
那个名字应该是——“宇智波……”
“这是,你的孩子吗。”毫无预兆地,他开口问道。
……
“是的。这孩子的名字是宇智波鼬。鼬君?”在母亲的声音下,男孩微微一欠身,礼貌地问候道:“初次见面,式桑。”
良久没有得到回复。宇智波鼬不解地抬头,正对上少年睁大的双眼,那凝黑的眸中所凝聚的深度让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鼬君?怎么了吗?”美琴察觉到自家孩子有些不怎么正常的退缩,不由得关心地问了一句。
“……”
“宇智波、鼬。”佐助静静看着那张与记忆中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更为稚嫩的脸,默然无语。他低垂下眼睛,努力克制着不使那种突如其来的厌恶与憎恨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刚才在看见鼬的那一瞬间,于心底不由自主而产生的莫名愤恨传达到中枢神经,令佐助不禁一怔,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已经一步一步走向后退的男孩,伸手一把握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身体提了起来,换来了男孩用力的挣扎和张大的双眼。
“鼬君?!!等、请等一下!你想要对鼬君干什么?!”
耳边传来美琴骤然提高的声线,佐助却至若寡闻,只是看着不断挣扎的男孩,眸色渐深,手下的力道也在不断加重。
“你在做什么……放……放开我,请放开……我!”
“诶诶,居然连这孩子都不放过。那个东西,还真是麻烦啊。”
难以忍受的窒息感突然脱离了身体,鼬眨了眨眼,涣散的瞳孔中又恢复了焦距。在他面前,那个刚才试图掐死他的少年突然松开了手,用一脸嫌恶的表情甩掉了粘在手上的白色液体。
“……这个是?血液、吗?”美琴在呆愣了一瞬间后,很快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皱起了姣好的眉,联想到最近在木叶里最近兴起的关于妖精的传闻,给出了自己的猜测,“被式君捏死的妖精的血液?”
这么说来,刚才少年反常的举动只是为了杀死不知什么时候附身在鼬身上的妖精。在得出这个结论后,美琴莫名其妙地感觉松了口气。
“不能说是血液,是像蝴蝶翅膀上鳞粉之类的玩意。因为若是体|液的话,那些人也会察觉不对吧。……还有,那个叫玄雾的老师脖子上也有。见面时虽然不知那是啥,但回想起来,他的脖子上的确也有。”
佐助自言自语着,美琴却在他的话里察觉到了某个人的名字:“玄雾?是指玄雾皋月老师吗?”
佐助不可置否地点头算作回应,他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今天晚上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不要踏出家门一步。”话毕便转身离去。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美琴的错觉,她似乎听到了少年若有若无的轻喃——啊啊,也许是听错了吧。因为那个少年怎么可能是——
——“好久不见,母亲大人。”
……
“佐助君,你觉得夺走记忆的理由是什么?”
“不知道,因为又不是我干的。还有,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来是闲得慌吗?波风。”
晚上,佐助回到自己住的旅店,从内嵌的衣橱里拿出旅店准备的单色浴衣,转身走进浴室。然后刚刚开始沐浴的少年在哗啦啦的水声里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敲门声。
这种时候会有谁来找他这个陌生人啊?于是佐助继续洗澡,不打算理会。
敲门声持续了半响后消失不见。
——果然是敲错门了。
擦干身子穿好浴衣,开始拿毛巾擦头发的少年转动把手打开了浴室的门。
于是,一出来就看到了某位金色头发的忍者坐在自己床上,脸上一副蠢到不能再蠢的笑容。
这之后,便触发了以上对话。
“……十二月开始有信件寄到那个班学生的手中,而信件内容是‘连本人都已经忘记的秘密’。同时间,学校里也开始流传妖精的故事。这些妖精似乎会跑到枕边夺取记忆。在放假前的d班教室里,两名学生吵架后用刀互刺对方,吵架的原因果然还是因为信件。连续一个月,四班的学生不断收到自己也不知道的记忆,精神状态已经麻痹到无视同学吵架了。在跟四班的学生们谈过之后,我了解到那真的是到有人自杀也不奇怪的情况。”
不过水门对佐助的冷淡并没有太在意,嘀嘀咕咕地整理起目前为止收集的情报。
“佐助君也遇到了妖精,卡卡西也有一小时的记忆空白……那段时间卡卡西会做了什么呢,有一个小时的话。做什么事都有可能。”
“喂、波风。”这时候,佐助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他开口问道:“连本人都忘记的记忆,要怎样才能查出来呢?”
“这个嘛……可能是用催眠忍术引出大脑深处的记忆吧?”
“你知道记忆的四大机能吗?”
“……啊?”
“是铭记、保存、播放、再认。”佐助自顾自地说着,“跟录像带一样,把录下的影像贴上卷标记录。将它们小心保存起来,要看的时候用录放机再生。确认再生的内容跟以前相同,只要其中一个功能故障,头脑就无法正常运作了。”
“……所以说,录像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水门揉乱了那一头金发,嘴里还毫无闲暇般仿若自言自语:“不过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就算本人忘记了,但只要头脑正常,记忆就一定会存在脑子的某处。因为头脑不会忘掉曾记录过的东西,所以只能当作是妖精将它夺走了。”
……采集忘却记忆的妖精。虽然佐助曾经说这其中带有恶意,但水门实在感觉不到恶意的存在。因为连本人都忘掉的记忆就算要被夺走,本人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将那些记忆写成信件送来,反而像是带有善意的行动吧?这种行为就像是提醒你:您忘记这件事了,下次请别忘了喔!
“夺走记忆也可能是为了隐瞒某种证据,但是,让人看见自己遗忘的记忆,这件事究竟有什么意义呢?”然后,佐助的疑问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水门则是靠在椅子上——佐助一出来就把他踹到了椅子上坐着,自己则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整张床——答道:“应该是在告发罪过吧?通知对方,你以前曾经犯过这种罪喔……之类的。”
“连续一个月都告发不同的罪吗?那已经不算告发了,而是像小孩恶作剧一样。”不过,提起妖精就会想到小孩,说不定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哦对了,佐助君,我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坐在椅子上的水门,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那个…想要看到妖精的话,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