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宫作为李氏朝鲜的正宫,修建的还是不错的。
不但有门,还有瓦。
跟紫禁城一比,就跟朱由检从并夕夕里买的红午功能性饮料差不多。
拆了好,拆了断了念想。
袁可立拆除景福宫的命令一下,朝鲜一片哗然。
虽然大家明知道景福宫没用了,但多少心中还是有些侥幸,万一将来有一天能够迎回自己的王上,重建自己的王朝呢?
当然,普通百姓是不在乎这个的。
大多数人只知道原本自己被权贵抢走的土地又回来了。这就在眼前的好日子,不比当初被欺压强太多了?
至于上层舆论,则掌握在以崔鸣吉为首的一众朝鲜官员手中。归顺大明后,他们的日子照样滋润,官位没丢,有的甚至管辖的范围还大了。而且皇帝陛下还准许我们参加科举考试,到朝中任职。届时会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们。
李氏王朝?
难道不是皇帝陛下册封的么?
朱由检的命令是拆了景福宫建一座,在最中央建一座英雄纪念碑,记录明军收复朝鲜时的感人事迹。让一代又一代的小朋友来参观学习这种为大明的伟大复兴而献身的精神。
腊月二十
方正化回来了,向由检汇报了鞍本钢铁集团的建设情况。
“记住一点,要想长久发展,就不能把工人当奴隶。他们是大明的百姓,应有的工钱一厘都不能少。厂区内的学堂、药铺等附属设施要尽快完善。另外,工人工作中的安全问题也要重视!你莫以为你前些日子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再敢乱伸手,闹出乱子来,要你的脑袋!记住了没有!?”
“禀万岁,奴婢记住了!”方正化浑身一抖,在辽宁号令几万人的得意立刻荡然无存。
“生产的事儿,你不要掺和,交给宋应星和王徵派去的那些懂行的人就行。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切记!”
“是,万岁!”
“下去吧,城东有座宅子,赏你了。以后回京也有个落脚的地儿。”朱由检温和地对方正化说道。
“谢万岁,奴婢告退!”方正化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哽咽地回答着退了出去。
钢铁集团的事儿,由不得朱由检不小心。
几万人的大型钢铁集团,必定涌现出一批专业人才。
若是还把工人当奴隶一样剥削,造反、逃离都是早晚的事儿。这样的人才逃到其他国家不得被当做宝贝一样对待啊。
腊月二十一
贵英恰来到了京城。
听到下面的汇报,朱由检打算见见他。这几年虽然与蒙古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插汉还没派人进过京呢。这次怎么转性了?
说起贵英恰,也算是大明和插汉之间贸易的一手促成者。他用自己卓越的外交才能把两方的贸易做的风生水起,俨然成了大明和插汉沟通的纽带。
今日天气不错,朱由检在平台上召见了贵英恰。贵英恰一身华丽的蒙古服饰,头戴礼帽。在一个小宦官的带领下低着头走了上来。
跪伏在地上,用生硬的汉话喊道:
“插汉贵英恰,叩见皇帝陛下!”
“起来说话。”
自始至终,贵英恰的目光都没敢在朱由检的脸上停留。听到朱由检让他起身的声音,贵英恰心想大明皇帝陛下果然如传闻一般年轻,连声音都这么有磁性,不过好像有点耳熟。
“谢陛下!”
贵英恰慢慢站了起来,垂首弓腰而立。
“你们大汗近来可好?”
“回禀陛下,大汗一切安好。来之前还嘱咐我一定要给陛下带来诚挚的问候!”说完,贵英恰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朱由检。
然后愣住了!
我的娘!
皇帝陛下?大同总兵?什么情况!?
“久违了,贵英恰!”朱由检也想起了当年在万全关外的事,带着笑意说道。
贵英恰一听,确定了眼前的皇帝陛下就是当年的总兵。
“没想到当年雄姿英发的竟然是陛下您,我说怎么当时总觉得您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呢~”
“是吗?朕听说你们大汗前些日子出兵攻打奈曼和敖汉了?”
“是的,陛下。奈曼和敖汉两部背主忘义,投靠女真黄台吉,大汗早就将他们视为眼中钉了。今年入秋之后,大汗命两万精骑,奔袭奈曼和敖汉两部,杀的他们狼狈逃窜。收拢部众两万余,牛羊马匹无算,一雪前耻!”
“你们大汗雄才大略,眼下两部没了黄台吉的支持,被你们大汗重收麾下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无论如何,朕只有一个要求:羊只能越养越多,不能少。否则,一应盐铁茶,全部断供!你回去之后,务必转告你们大汗。”
“是陛下!”不用朱由检说,他们也知道怎么做。牧民们已经尝到了养羊的甜头,用羊毛换来的东西让他们的生活更加美好。许多牧民都减少了牧马的养殖比重,逐渐把重心放在养羊上。
又跟贵英恰聊了聊他们部落里的情况,朱由检便把他打发了。
临走时,朱由检赏给了他两个不锈钢碗。一个给他,一个给虎墩兔。
贵英恰哪见过这东西,高兴的连连跪地谢恩!
随着年关将近,来到京城的外国使团越来越多。
日本、琉球、吕宋、占城、真腊、暹罗、苏门答腊、爪哇。
这些原本逐渐怠慢了与中国的朝贡的周边国家都来了。
他们都不傻,大明近两年打建奴,控朝鲜,收台湾。已经有了再次兴盛的气象,最重要的是郑芝龙和刘香在海上的强势贸易,让他们不得不想着与大明搞好关系。
他们这一来,会同官的大小官吏可忙坏了。往年虽然也有人,但大多冷冷清清,早已不复二祖在位时万朝来贺的景象,让准备不足的他们措手不及。不得不连夜洒扫出供人居住的房间。
而京城里外的变化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他们趴在水泥路上扣扣摸摸,不时发出惊叹,这么平整且浑然一体的路到底是怎么修出来的?城外的火车站则成了他们必去的打卡圣地,一个个服饰各异,体型各异的外邦守在站台前,就为了能亲眼目睹不用拉就能跑的大火车。
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乐坏了附近卖茶卖饭的居民。虽说一整天都在听他们模彷火车呜呜呜的声音,但钱也没少赚。
腊月二十五
朱由检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魏忠贤病重了。
他带着王承恩来到了他的住所,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魏忠贤。
魏忠贤一看他的到来,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但却没能支起自己的身子。
他消瘦的脸上略带笑意,用虚弱地声音对朱由检说道:
“万岁,老奴失礼了!”
“厂臣不必在意。前些日子见厂臣不还好好的么?为何两三个月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找太医看过了没有?”
自他假死以后,便被朱由检安排在了这里,并且安排了两名宦官照顾他的起居。入秋时朱由检见他时还很健朗,不知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这样。
“不必了陛下。人老了,非药石所能医的。老奴能多活这几年已是陛下开恩了!”魏忠贤一脸的坦然,彷佛对死亡已经完全没了畏惧。
朱由检看着这个对天启皇帝忠心耿耿的权阉,沉默了。
纵使曾经叱吒风云,此刻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厂臣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恳请万岁在老奴死后,把老奴的尸身火化,洒在先帝陵前。就当是为先帝守陵了吧。”
“朕答应你。”
魏忠贤听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厂臣。”
“万岁请讲。”
“魏良卿的儿子,没有死。朕把他寄养在肃宁的一个农户家里,厂臣无需记挂!”朱由检说出了这个魏忠贤一直不知道的秘密。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而躺在床上的魏忠贤听完,勐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眼泪潸然而下!
“谢万岁!”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一声后,彻底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