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仪这次辛苦了!”
风尘仆仆的从琼州赶回来的郑鸿逵躬身道:“为陛下效命,是臣应该做的!”
朱由崧摆摆手:“朕不是说你来回颠簸辛苦了,而是说,你在说服南安县侯与琼州水师干部时费心了!”
郑鸿逵大吃一惊,朱由崧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琼州水师公所内劝说郑芝龙和琼州水师中高层接受移镇的?难不成,当天与会者中有朝廷的耳目?既然内中有朝廷耳目,朱由崧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难道朱由崧不怕自己把情况告诉郑芝龙吗?还是,朱由崧有意让郑芝龙疑神疑鬼,在琼州水师内部制造分裂呢?
揣测归揣测,朱由崧的话还是要回的,所以,郑鸿逵一面心思百转,一面继续恭声应道:“臣还是那句话,为陛下效命,为大明社稷效命,是臣应该做的!”
朱由崧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南安县侯能接受朝廷的安排,卿是有大功的!”
说话间,朱由崧起身走到一边的书桌旁,提笔在一张展开的卷轴上写了【忠悌两全】等四个大字及【昌德王朱某由崧于弘光七年十二月甲寅日赠太子宾客、都督同知郑君圣仪于南京】等小字,并盖上了【泉水观下院主人】的小印,这才递给郑鸿逵。
朱由崧对捧着卷轴做感激涕零状的郑鸿逵言道:“本来卿的功劳,是可以加官进爵的,但毕竟南安县侯是卿的长兄,为了避免卖兄求荣的指责,朕就不给你其他嘉赏了!”
郑鸿逵叩首道:“有陛下赐下的这副传家宝,臣已经心满意足了!”
朱由崧笑道:“那卿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郑鸿逵没有立刻告退,而是小心翼翼的探问道:“那南安县侯的使者?”
郑芝龙的确答应移镇了,但也不是无条件的,这不,他把郑芝鹏派来跟朱由崧讨价还价,对此,郑鸿逵担心会激怒了朱由崧,所以,颇有些或多或少!
“不过是暹罗真腊等地的通海费怎么收、龙牙门周边哪几个岛子归南安侯国罢了!”朱由崧不以为然的说道。“让司礼监派人去跟郑香谈吧,南安县侯有基本态度,再考虑到朕的外孙,朕也不会过分委屈了郑家!”
郑鸿逵再次叩谢道:“臣替郑家上下叩谢陛下洪恩······”
郑鸿逵退下去没多久,鸿胪寺正卿王永吉进来奏报道:“陛下,刚刚接到甘肃急报,和硕特国师汗及准格尔巴图尔珲台吉绰罗斯·和多和沁遣使来朝且使者自称是来臣从藩属的!”
朱由崧还说呢,自己展示给和硕特特使所看的大明军威是给瞎子抛媚眼,根本没效果呢,却没想到,和硕特人不但自己来了,还把卫特拉联盟中的另一大部准格尔给拖带来了,倒也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与另一时空中,与满清纠缠了上百年的准格尔汗国不同,弘光七年的准格尔部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称霸西域的程度----当前准格尔人的力量只在天山北麓,其东面的科布多地区是卫特拉联盟中另外一支杜尔伯特人的地盘,其西面则是哈萨克汗国、其北是俄国伸向西伯利亚的触腕,其南则是夹在和硕特汗国与准格尔人之间的叶尔羌汗国----所以,准格尔人的首领巴图尔珲台吉绰罗斯·和多和才会选择向大明臣服,以稳住大明,方便其展开对杜尔伯特部、叶尔羌汗国及哈萨克汗国的征服。
然而即便明白准格尔首领的心思,朱由崧目前也无力干预西域事务,所以对于准格尔人暂时的臣服,朱由崧还是比较欢迎的:“着甘肃鸿胪分寺派员妥善引导两部使者来京,再领河西军派兵沿途护卫看守,不可使两部洞悉我大明内地虚实!”
作为吴三桂引清军入关的背后推手,王永吉其实很不受朱由崧的见待,但此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再加上其虽然是东林出身,但在朱由崧继位以来的几次政坛风潮中立场坚定、坚决拥护朱由崧,因此为了表明朱由崧并非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压东林-复社一脉,所以,朱由崧先授予其赣中巡抚,官制改制后,又让他当了鸿胪寺正卿。
只是除了朝鲜以外,周边小国早就不来朝觐大明了,所以,对于鸿胪寺的工作,王永吉也真是有些抓瞎,就只能听宫廷的摆布,不知不觉成了西厂操纵的傀儡了。
对此,王永吉及鸿胪寺少卿李清李心水都是不满的,所以,他们便把这次和硕特人、准格尔人来朝当中某种改变的契机了。
既然很重视和硕特人和准格尔人来朝这件事,王永吉就要问清楚了:“陛下,现在沿途驿站转为民营,相关使团招待又该如何进行呢?”
朱由崧愣了几秒,这才明白了王永吉的意思,是的,招待外国外藩使团并不复杂,甘肃鸿胪分寺沿途提前包下客栈、准备妥当餐食就行了,所以,王永吉其实不是在问怎么招待外宾,而是招待的标准!
朱由崧仔细想了想:“之前和硕特使节只有少少几人,招待也不复杂,并不适用于未来情况,还是要鸿胪寺具体规划一下,一人一日给几文供应,正使什么待遇、副使什么待遇,随从和马匹又是什么待遇;但鸿胪寺要记住,别把正常的商人当成贡使了,且正常的国礼,也不用还礼,翌日派员回访时,再带去大明的国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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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别当凯子,没有国书,啥都别说,有了国书,正常该缴税的也得缴税了!
王永吉如获至宝的应道:“是,臣这就回去安排!”
“别急!”朱由崧叫住准备告退的王永吉。“鸿胪寺在南京的国宾馆建设的怎么样了?”
王永吉答道:“已经在聚宝门外雨花台左侧建成了一个同时可供吴五国来使居住的国宾馆。”
朱由崧点点头:“那么这次能凑出足够数量听懂蒙语及回回语的接待人员吗?”
王永吉应道:“有些困难,但三个里面夹一个应该是可能的!”
“要较快各种夷语的教学工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跟外国外藩交往,得有足够的小心!”
王永吉眉头一凝,他听懂朱由崧为西厂站台的意思,但他无法反驳,只好苦笑道:“臣明白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