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进北京城了!”
听到车外内侍的通禀,朱由崧掀开窗帘,看了看寒气逼人的窗外,只见远处一座雄伟的城市隐隐浮现在了视线之内,这应该就是昔日明帝国的政治中心,帝都北京了。
“故地重游、物故人非啊!”朱由崧叹息一声,随即吩咐道。“这次不是还都,不必过于惊动地方,不要走外城,直接由朝阳门进城,去大内逛一圈即可。”
内侍安排下去了,合上车帘的朱由崧却陷入了思索之中,目前已经完成了驱逐鞑虏的目标,张献忠也已经死了,李自成的末日不远,宇内也很快将廓清,但这只是过去的结束,而不是未来的开始,接下来依旧任重道远······
朱由崧踏入北京皇城的那一刻,一队朝鲜兵马来到了鸭绿江边的义州渡,随即义州渡的从九品渡丞陪着居中协调的从五品义州判官以及队伍中的一名从三品正领衔的军官过了江,拜见了清廷设在江北九连城的卡伦。
“对岸的部队是奉豫亲王调令前来配合朝廷行动的鲜军?”看着手头的文书,卡伦的卡长满脸带笑的跟义州判官及别将说道。“一共带来了多少兵马啊!”
别将恭恭敬敬的向这位牛录章京级别的卡长报告道:“豫亲王征调彼国兵马万余,此前已派千人,所以这一次一共是调集了九千兵,不过眼下开到义州的仅有七千,尚有两千还在路上。”
卡长点点头:“贵国倒也谨慎。”
说到这,卡长指着朝鲜人交来的爱新觉罗·多铎的调兵命令说道:“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卡长嘴里不打磕绊的说道:“贵国交上来的豫亲王的诏令虽然不假,但本官这边却没有接到相应的命令,所以没办法允许你们过江,要不,你们在江南等两天,待本官问过上面了再说!”
别将脸上的表情一滞:“这,这不妥当吧!这位大人,兵贵神速,上国豫亲王调的急,彼国期间又耽搁了一些时日,这要是再不抓紧,只怕豫亲王怪罪下去,彼国吃罪不起啊!”
卡长脸色一厉:“用豫亲王来压本官?阁下是昏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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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长冷笑道:“本官要是不严守法令,没有命令就放你们过河,到时候被砍头是本官,不是你们,至于你们因此耽搁了军令,又与本官有什么关系呢!要怪就怪上面去,谁让他们做事荒唐,压下了盛京的命令呢!”
卡长随即摆摆手:“今天本官心情好,不想跟你们计较,且滚回去,等消息吧!”
别将脸涨得通红,此时就见义州判官出来说好话道:“哈大人,您别生气,崔别将久在军中,说话有些直来直去;您是知道的,彼国国力弱小,数千大军的日常供应十分巨大,这多拖一天,彼国委实有些吃应不住啊!”
从崔别将的角度望去,只见义州判官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物件偷偷塞到卡长的怀里,于是,卡长一改刚才的态度,笑眯眯的说道:“老姜啊,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大家都能体谅,但上来就用豫亲王的名号压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义州姜判官又连声道歉,接着又凑到卡长的耳边,不知道许诺了什么,这才让卡长又退了一步:“相关情况,我也是大致知道的,开关文书呢,应该就扣在凤凰城那边了,你给我一天时间,派人去凤凰城取回来了,明天这个时候就让队伍过江,不行,不行,这是最快的,不能再快了,放心,绝不会有变化的!”
得了许诺的朝鲜人走了,牛录章京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随即跟身边人说道:“你立刻和那七一起赶往凤凰城向守备大人报告,就说朝鲜入寇兵马到了!”
边上人担心道:“大人,估摸着今天晚上,朝鲜人就会杀过江来,您是不是避让一下。”
牛录章京虽然对手下的忠心很是欣慰,但由于他接到的命令是全程监控朝兵的动向,所以,并不是想躲就能躲的,只是这番话他没办法跟手下说明,便言道:“这个你不用管了,做好你们的事即刻。”
手下立刻退下,与另一名卡伦士兵一起赶往凤凰城报告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伸手在怀里摸摸姜判官塞过来的那包人参,牛录章京喃喃道:“瘪犊子的高丽棒槌,几根人参就想要老子的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们给老子等着,接下来不把你们玩残废了,老子就不是哈勒塔喇氏的子孙······”
牛录章京在那边运气发誓,这边,回到江南后的姜判官第一时间与崔别将一起,向朝军统帅、御营大将李时昉做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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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昉听完姜、崔二人的叙述后,颇有些不敢置信:“这么说,哈勒塔喇·哈麻喇塔是为了敲一笔钱,才不让我军今日就过江的?但这合理吗?多铎是调我军去救火的,下面人怎么敢为难,进而还想着敲竹杠呢?”
姜判官回复道:“下官倒是觉得很合理,毕竟哈麻喇塔平日就是天高三尺的做派,往来的商团以及朝廷的使团都没少遭其盘剥。”
李时昉还是有些怀疑:“再天高三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折腾的,万一到时候本官把迟到的事推在他头上,多铎少不得要了他的命!”
崔别将一惊:“堂上的意思是,哈麻喇塔是奉命敲竹杠?”
姜判官也吃了一惊:“奉命敲竹杠,这有可能吗?”
李时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这分两种情况,第一,满清是想通过哈麻喇塔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到了辽东老老实实的,别以为是救世主;如果是这种情况,倒也没什么,但若是第二种情况,即满清已经从那些朝奸嘴里知道我军北上的目的了,那就有些不妙了。”
崔别将眼眉一挑:“堂上的意思是,哈麻喇塔故意拖延我们进军的时间,以方便满清调兵迎击?”
李时昉凝重道:“满清现在辽东没什么兵,必须要拆东墙补西墙,所以,才一定要拖延我们的行程!”
崔别将不明白了:“堂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过鸭绿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