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磕头如同捣蒜一样,战战兢兢道:“大人,我不知道您是外地办差回来的上差,您看我一副狗德行?”容硕觉得此人很好笑,但是他还真的没有想过为难此人。老王头带着一众伙计趴在地上求饶,在场的人没人不心惊胆战,哪个不知道锦衣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老王头从怀里掏出三百两“大通号”银票,希望能够感动眼前这位大神。容硕一把抓过银票,毫不客气地收入了怀中,笑着道:“没事了,你们都起来吧!”
那个青年恭恭敬敬将还给容硕,始终不感看容硕一眼,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道:“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请大人赎罪!”容硕瞟了一眼眼前这个眉清目秀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青年立即回道:“小人贱名林晨!”容硕拍拍他的肩膀,冒充长辈,样子要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抬起头来!”容硕清冷地命令道。林晨乖乖地抬起了头,看到容硕年青而又普通的面貌大吃一惊,如此年轻就能做到锦衣卫总旗,他在打着小算盘要是能着这位小爷,以后吃穿不愁了,这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实在很难混啊。
容硕虽然有着过人的本事,但是哪能猜出眼眼前这家伙的心思,他知道找林晨敲不出钱来,嘴一努,笑着道:“你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穷鬼,今天你就陪着小爷到处逛逛,要是耍什么花样的话,就如同这地板!”容硕狠狠地一跺脚,店里的青石地板上出现一个足足三尺深的脚印,老王头从来没见过这样这样的事儿,吓得脸色苍白,这番子竟然是武林高手!
林晨的两鬓也渗出些许汗珠,他的确被吓了一跳,锦衣卫他不是没见过,但是都是一群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窝囊废,眼前明显不是那种锦衣卫,搞不好可能是东厂的,那里面的武林高手多。林晨见机讪笑道:“您让小的给你带路,是小的的福气,哪敢有怨言!”容硕爽朗大笑,大叫一声:“好,现在就去!”林晨在前面引路,两人出了当铺,老王头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以手摸着胸部道:“好险啊,破了一点小财送走了瘟神!”伙计们也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
天津城其实并不高,远远不及荆州,武昌,归德的州府,一座名副其实的土城,周长9里多,城高丈5尺,宽丈5尺,形状是东西长,南北段,宛如一算盘,固有“算盘城”的美称。“土木之变”后,历朝皇帝都加强对天津城池的巩固,现在的天津固若金汤,军事防御能力极高,普通的炮火无法摧毁工事。
漫步在天津城,容硕东看看西瞧瞧,天津的泥人,瓷器,古玩,满街都是,茶楼酒肆满眼都是。当然一个繁华的城市必然少不了一些人,流民和乞丐,这些脱离生产的穷苦人,每天生活在生死边缘,沿街乞讨,他们的地位比一般平民还低,被视为贱民,看到这些人容硕心中不禁一酸,他也是从贱民走过来的。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粉嫩的脸蛋冻得通红,身子瑟瑟发抖,身上满是补丁,脚上没有穿鞋,她紧紧地楸着容硕的衣服,两眼无助地哀求道:“哥哥,给一点吃的吧!”容硕顿时愣住了,以前在学校周边见过这种人,他们将行乞做一种谋生的手段,他犹豫了,老百姓的善良是有限度的,容硕别过头牙一咬,转身就走,容硕这么大的力气一个饥肠辘辘的小女孩哪有力气招架,身子一倾斜,摔在地上,手中的破碗摔成了碎片,如雪的皓腕淌出一抹嫣红。容硕觉得自己心太狠了一点,他心中在已经责备自己无数次了。
林晨不愧是在天津混出得老油子,一眼就看出了容硕的心思,微笑道:“大人,那个小女孩的确是乞丐,不是骗子!”容硕一听匆匆忙忙往回赶。人已经不见了。只看见一个破碗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容硕多想道一个歉啊。可以人已经不见了。
容硕回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躯躲在一个角落里抽泣,正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容硕赶紧上前,小女孩看到容硕来者不善,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容硕道:“你想干什么?”容硕十分尴尬,恬着脸道:“刚才不好意思,我这是给你道歉的!”容硕回头对林晨吩咐道:“给这小姑娘买十个包子,快去快回!”林晨一见有自己显身手的机会,容硕还没说完,这家伙屁颠屁颠去买包子了。
“让我给你包扎伤口?”容硕一副好心道,那个小女孩身子蜷缩的更紧,深怕容硕伤害她。容硕将一股灵力敷在小女孩受伤的手掌上,伤口奇迹般的消失了,小女孩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太神奇了,她支支吾吾道:“你会仙法?”容硕莞尔一笑,摇头道:“这是内功!”小女孩“喔”了一声,还是不相信。
容硕是一个很粗心的人,没有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竟然是紫色的眸子,只是被一团神奇的黑芒笼罩了。他可以试想到,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竟让能生存到今天,不可以不说妖孽了。小女孩的脸上撒很难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林晨这家伙动作蛮快的,不一会儿就兴冲冲地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道:“大人,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容硕十分满意,赞了一句:“干得不错!”林晨只是傻傻地笑。容硕将一纸袋包子交给小女孩道:“这个算是我给赔礼,行不?”小女孩毫不客气地接过包子道:“算你还有点人情味!”容硕直冒黑线,眼前的小女孩很有朱妍的潜质。
看着小女孩津津有味吃着包子,容硕准备转身就走,小女孩叫住了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容硕不假思索道:“容硕!”“好的我记住了!”林晨差点笑出来了,这妞真有意思!
小女孩的脸色变了,一副冷艳样子道:“这家伙原来也不是普通人,境界虽然不高,但在凡人中也算是佼佼者,唉背着几个该死的长老偷偷跑出来玩,真是无趣,还是跟过去看看吧!”容硕想不到的事儿太多了,为什么总是让他碰上,可能与兰陵劫有关吧!
容硕在一家泥人摊前停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把玩着各种玩意,他手中的猪八戒栩栩如生(此时《西游记》已经问世,十分畅销,唐僧师徒四人家喻户晓),老板看容硕一副外乡人的样子,准备“杀肥羊”,容硕指着手中孙悟空,字正圆腔道:“这个多少钱?”一听是京城口音,老板刚才的想法烟消云散,连忙赔笑道:“五文钱!”林晨既不情愿地付钱,心中叫苦道:“这位大人啊,放过小的啊,你已经花了我二十两了,在这样下去,我得去红楼当龟公啊!”
容硕瞅了一眼这个吝啬的家伙,“怎么?不愿意啊,要不去衙门坐一坐?那儿老虎凳(一种刑罚)听说蛮舒服的要不你试试看?”林晨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啦,俺认了!”容硕也并非没有良心,于是开口道:“听说天香楼的彩色不错,我们一起去尝尝看?”此语一出,林城腿都软了,脸部的肌肉不断抽筋,结结巴巴道:“我还是去清军厅挨板子吧!天香楼一顿就可以花掉五六十两银子,打死我也不去!”容硕故意重复道:“真的不去?”林晨站在原地不动道:“真的不去!”样子很坚决。
容硕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道:“唉,本来请你吃一顿,你他娘的不赏脸,劳资又可以少破费点了!”林晨听到是容硕请客,蛋疼无比,现在肠子都悔清了。容硕好久没这样轻松地过日子了,调笑一下气氛也不错。林晨赶紧反悔,一副地痞的模样道:“大人,我刚才可没说不去啊!”容硕拿着泥人,微笑道:“好啦,就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来,走我们腐败去!”“腐败?”林晨懵了,容硕挠了一下头道:“真不好意思,家乡话!”林晨哪管这些,现在饿得有点受不了了,着地东西进五脏庙比什么都重要。
容硕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在天香楼定了一个雅间,还有专门的小厮伺候,这种待遇林晨想都没有想过,太奢侈了。今天在这儿能吃一顿“嘿嘿”,以后在自己一般同行面前都很有面子,容硕拿着菜谱点了十二个菜,一盘一盘美味佳肴端了上来,一个小厮高声唱道:“清蒸河蟹!”“红烧狮子头”“极品官燕”“红罗相思饼”,容硕其实也不懂,瞎点的,林晨直流口水,尽管他极力克制自己但是口水仍然流了出来,容硕也傻了眼,这家伙也不用这样啊。
容硕用肘子戳了一下林晨道:“小子,老哥待你不错吧?”林晨只是一个劲儿点头,目光死死地盯在菜肴上。小厮又唱道:“二十年的女儿红!”林晨真的有点扛不住了,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伺候的小厮掩嘴偷笑。容硕扶起他道:“吃吧,敞开肚皮吃吧,哥哥陪你一起喝!”容硕给他斟酒,容硕觉得自己很有意思竟然请一个小偷吃饭,可是谁也想不到,一顿饭竟然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这二十年的女儿红真不是盖的,后劲十足啊,林晨红脸巴西,大着舌头道:“大人我敬你一杯?”容硕也喝得东倒西歪,一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时一个粗鲁声音大吼道:“妈的,劳资是长江水寨的,快给老子找一间雅间!”那汉子粗暴无礼,掌柜急得团团转。
这是汉子直接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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