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子混迹考场都几十年了,嘉靖年间三十八年到现在,只是运气不佳而已,幸亏得到一颗灵药,不仅让我返老还童,而且开了窍,这一届的状元非我莫属!”那个青涩少年道。
整个考场内暗流涌动,“少爷,这是老爷给你试题答案!”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大汉小声道。
“周昌,你怎么进来了?”周琦大喜过望,原本来以为这场考试彻底无戏了,周昌的举动无不是雪中送炭。
周琦是绥远伯周伯雄,家里唯一的独苗苗,九代单传,周家每一代几乎是战死沙场的,到了周琦这一带,彻底无望了,周伯雄花重金,买通了相关人员,为儿子搞到试题答案,只想儿子混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
周琦接过东西,催促道:“周昌,你快走,给人发现了那就不好!”“是,少爷!”周昌低着头悄悄地溜走了。
“穆玄曦,你不是说,只要本少爷高中状元,你就给本少为奴为婢,这下你是跑不出本少的手心了!”周琦嘿嘿暗笑道,考科举是为了泡妞,这要是让他的老头子知道,非得气个半死。
容硕放开神识去探听周围的情况时,神识不怎么搞的,失去的了方向,他只好放弃了,从未有过这种事儿,他有些慌张了,老蝶说过他在京城劫数会格外多,但具体是什么老蝶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容硕探测体内的灵力,一切都好没有任何异常。
一个光头汉子,在微黄灯光下,照着镜子,洋洋得意道:“还是本人有办法,这一招让我拿到了山西行省的解元,今天照样奏效!”他的头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答案。
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礼部官员那里买来的,绝对可靠,反正他家里有的是钱,山西董家有的是钱,连布政使都给他几分面子,起初他还不相信这答案是真的,但是试卷发下来之后,乐得差点叫了出来。
每年都有泄题事件,频频发生,礼部尚书及内阁几位大佬又不是真眼瞎,只是牵涉的人员太多,只好控制泄题的范围。在金钱面前谁不动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不变,只有鱼网未变,权力未变。考场的角落处一盏微黄的青灯下,一个考生拿着一个水晶球,边看边写,这家伙可是花了三千两纹银卖的,里面刻的是答案。一个考场就是一个小社会,折射各种不同人的心态。
第二天天亮还未亮,容硕就起来吃了一点东西,这个馒头变得又僵又硬,他是在有些吃不下去,但是为了保持体力他必须得吃下去,他喝了几口水,这才舒服了一些,真如人说的一样,礼部的考场,简直就是人监狱。
他沾了沾墨水,认真真地答起题来。锦衣卫校尉来回巡视着,真个个考场就只能听得见呼吸与写字的声音,还有来回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大红丹顶鹤补服的五十几岁的老人,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视察考场。陪同的人员有顺天府教授(当时一种官职,负责教育)荆州公安袁宏道,礼部都给事中顾宪成,礼部员外郎李植等等。
“骆千户,考场情况如何?”王锡爵侧着头中气十足朝着骆思恭道。
“回大人的话,一切非常顺利,只是有几颗老鼠屎,被标下一一清除了!”
“嗯,干的不错,将门无犬子!”王锡爵赞道。
“食君之禄,为君担忧!”骆思恭非常谦逊道。一行人东看看西瞧瞧,拿起考生的试卷看一看,觉得感觉还不错。于是兴致勃勃地向前走去,当到容硕茅棚时,容硕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将试卷交了出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试卷被还了回来,容硕有些奇怪,只知道这是一个大官。
“王大人,刚才那份试卷?”叶向高想知道结果,自从看了容硕试卷,王锡爵一直愁眉不展。王锡爵叹了一口气道:“大明如果尽是这种人才,天朝幸甚,社稷幸甚!”
“大人何出此言?”顾宪成接着话道。
“诸位有所不知,这就是上次皇上要破格提拔的人!”
众人顿时石化了,顾宪成反应最强烈道:“难道他就是容硕?”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嗯,他的文章行文构型严谨,有古人之口吻,赋鸿鹄之志,急国家之危难,忧百姓之疾苦,凛然正气,这种文章多年未见了!”王锡爵这人对一个年轻人评价如此之高,实属罕见,众人咋舌,连骆思恭都懵了,咱们锦衣卫还真的大有人在。
“一个鞑子尚能如此,国家诚然危也!大人是不是要压制此人,非我族类,其心必诛!”顾宪成板着脸道。
王锡爵制止了他的话,声如洪钟道:“顾大人,此言差矣,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岂能有此偏见!当今圣上,既然重用他,自然有他的道理,做臣子要替主上分忧,此人的背景,我们派人核实过,过于低微,一个奴隶走到今天是何等艰辛,对于这种人,我们要大大利用而不是打压,这会让多少人寒心!顾大人出生于仕林之家,当不理解民间疾苦,像这种人做了官定会为民做主!”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顾宪成是出了名的愤青,他几乎是蜜缸里泡大的,他沉默了。
“大人说的有理,下官这就叮嘱下面的人不要对他的试卷动手脚!”叶向高顺水推船道。
在大明,很多举子一生与科举无缘,不是他们不行,而是有人在试卷上动了手脚,遇到这种事想哭都没地方哭。叶向高为人精明能干,是出了名的和事佬,大家对这个老好人甚是喜欢。“照你说的做!”
大家心里明白,这容硕注定会飞黄腾达的了,顾宪成心里酸酸的,凭什么一个鞑子就可以做高官,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容硕的,同为荆州人的袁宏道也是如此想法,不少人也是如此想法,王锡爵的官威压住了大家,谁也不敢肆无忌惮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试卷眼看着做了一大半,大家挥汗如雨,王衡,董书桓,李石,许由,雷敏等人无不是如此他们遇见了同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在试卷中重复三次,容硕果断地停下了笔,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其他几人几乎都陷入了沉默。
“妈的,老子花了这么多钱,还赔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娘们,竟然得到是这种难题!”一个枯瘦的汉子,低声埋怨道。
容硕又重新拿起了笔,开始写,还是出了错,一次次失败后,他开始想问题到底出现在那里?他闭上了眼睛,面前仿佛是一湾清澈见底的碧波。微风徐徐吹过,没有了烦恼,没有痛苦,没有哀怨,一会儿眼前是烽火狼烟,金戈铁马,自己身披坚甲,冲锋陷阵,一会儿他在田间劳作,忍受艰辛的劳作。他一遍又一遍回味着,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有人人都在抓耳挠腮,有人在咬笔杆,几个是实力非凡的家伙奋笔疾书,生怕落后于他人。
一缕残阳碧空斜,清气波撼纤云动。一缕残阳不偏不倚恰好照在容硕的试卷上,容硕睁开了眼睛。他深深地一呼吸,面带着自信的笑容,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篇锦绣文章诞生在他的笔下。容硕一直写到深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彷徨。他提前完成了试卷,刚才的那瞬间,他的机缘到了,这几天内就可以突破结丹中期。
他脑力消耗过大沉沉地昏睡过去了,睡得十分香甜。考试第三天清早一个举子叫了试卷就出去了,接二连三不断有举子交了试卷。许由,雷敏看了看容硕那个方向,“他怎么还没有出来?”
“谁知道,估计躲在那里面哭,这种事儿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雷敏轻视道。
“好啦,我们走吧!”许由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相信容硕就是泛泛之辈。
“走,我们去喝花酒,妈的这几天这的憋坏了,得好好补偿自己!”董书桓撑了一个懒腰道。
“少爷,今天我也想去!”他的书童道。
“今天少爷我答应你的请求,走吧!”书童屁颠屁颠,担着行李跟在后面。
王衡背着行李一个人独自走着,满脸忧伤,父亲根本不支持他,这次科举彻底搞砸了,心里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阴影,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喂喂喂,交卷了!”锦衣卫大汉打开门大声喊道。容硕睁开眼睛,不好意思道:“试卷在这儿!”锦衣卫大汉拿起试卷转身就走了,容硕也收拾好行李,精神恍惚,搭隆着脑袋缓缓行走着。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锦衣卫早就撤了,考官们将试卷装入匣中,贴上封条,转身就离开了。容硕几天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了,他在一家面摊上点了五大碗阳春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老板热情招待着他:“这位小哥,您是举人身份,竟然光顾我们这种小摊子!”
容硕微笑道:“您要是看得起我的话,再加一个鸡蛋如何?”“这个没问题,好嘞!”老板爽快道。
在明代举人的地位极其之高,他们享有很多特权,寻常百姓视之若神,对其异常之尊重,很多百姓愿意见自己豆蔻年华的女儿嫁给七老八十的举人为妾,所有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说法。
“老板,您的生意如何?”“一般般,仅仅只能够养家糊口,勉强凑合着!”老板憨厚地笑着。
容硕喝着大骨汤,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脸上一丝满足道:“老板,您的手艺,真不错!”
被人这么夸,对方可是举人啊,他有些受宠若惊道:“您过奖了!可是赚不了什么钱,哪像平价美味馆,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拔地而起,日进斗金!”
容硕不觉“扑哧”一笑道:“你有兴趣到哪儿吗?”
老板有些不信道:“您别唬我了,听说那儿后台很大,一般人是进不了的!”
“如果你相信的我,就说容硕叫你去的!”容硕留下一吊钱,洒脱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