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其实也很难抉择,吃不吃都是一种很难的选择。
问题是它这个时候肚子根本不饿。山里的吃食很多,它没有必要为了吃新鲜冒风险。野兽不像人,它们不太喜欢吃从来没吃过的食物。所以,那些伤过人的野物一般都是要弄死的。因为它们已经尝到了人的味道。以后可能会选择性的攻击人,甚至为了吃口人肉,跑出它们原来的活动区域,专门来过一把吃人肉的瘾。
这头老虎是从来没尝过人肉的,也不知道人肉是酸的还是苦的。它肚子吃得饱饱的,没有必要吃不认识的食物。而且,这头老虎对这种两脚兽心里有阴影。上次追两脚兽的时候,就被吓得半死。那个两脚兽竟然会发光。真的太可怕了。
但是这些两脚兽真的很可恶,自己已经搬了几回家了,结果他们还是又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来撒野,真是叔可忍虎不可忍。
富全与富满两条腿不停地发抖,真是后悔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啊。这老虎怎么不理长贵他们几个啊!
张富全与张富满肯定不知道,这老虎现在看到长贵就不由得害怕。那天可真是被长贵吓坏了。你以为我老虎就不怕死啊!
王卫红与王卫忠两个也是心里慌得很。
“你这是接的什么事啊?怎么还这么要命啊!”王卫忠小声埋怨王卫红。
“我姐夫没说这山里有老虎啊,不然打死我也不跟进来。狗曰的,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啊。”王卫红不由得骂了长贵一句。
“他们进山这么多次,怎么就没碰到过老虎,我们第一回进来,就让我们给碰上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运道不好啊?”王卫忠问道。
“莫讲话了,那头老虎耳朵在动,好像是听到我们讲话了。”王卫红用食指竖在嘴唇前。
长贵几个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四个人被老虎给截住了,还以为那四个是不敢跟进来了。
“好像没跟过来。我们可以去采石耳了。”张宝成说道。
“走走走,抓紧点,谁晓得他们什么时候又会跟过来。”马永兴加快脚步往前走。
长贵点点头:“赶紧把前面那一片石耳给扫了,这些石耳个头很大,能够卖得起价钱。”
“长贵,看来再弄几回,怕是真的采不成了。罗本成盯上的事情,他不占点份,别人搞不成。他这会盯上这石耳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来分一股。”马永兴说道。
“他想得美,我宁肯不搞石耳了,也不会让他占半点便宜。再说了,这石耳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采的。讲句老实话,整个雪峰寨,除了我们几个人,谁敢到这老林子里来?”长贵并不担心罗本成。罗本成本人肯定是没这胆量,敢到这老林子里来的。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就算石耳的秘密被人发现了,罗本成更不可能找到帮他采石耳的人,能赚钱的事情,别人不会自己赚,还一定要在罗本成手底下赚?
更何况,长贵还掌握着最为重要的一环,那就是销路。没有长贵指引,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找到大庸去?
以后,长贵去大庸,完全可以在邵庆待一天,然后坐火车去省城,又在省城住一天,再去大庸,别人就很难跟踪了。
等到将来石耳曝光了,销路也曝光了,雪峰山的石耳早就被长贵采光了,而且长贵的原始资金积累也已经完成。到时候,长贵的几个店铺,全部运行起来,财源滚滚,说不定比卖石耳还要更赚钱。
“今天我们能采多少采多少,尽量多采一些回去。这批之后,可能会停很久才会再来了。”长贵说道。
“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马永兴问道。
“不用。我们一人挑一担出去。别人知道就知道吧。”长贵一转念,索性任其自然。就算村里人知道了石耳的事情,他们还是得把石耳卖给自己。大不了,自己出个不高不低的价钱收下来就是。这样反而省了自己进山采石耳的时间。也不用自己担风险。只要掌握好销路,就什么都不用愁。
“也好,免得浪费时间来回跑。只是我们今天要是挑几担出去,估计石耳这事情就瞒不住了。”马永兴担心地问道。
“瞒不住就不瞒了,我们在村里收。我们马上就要去搞店铺了,以后也没时间进山。这一次最后采一批,赚些钱,用来做本钱。”长贵说道。
“我也觉得这个石耳不是长久之计。我感觉整个雪峰山的石耳都被我们采得差不多了。还是去开店铺比较稳妥,一年四季都能够赚钱。”张宝成也非常赞同。
“长贵,你赶紧把团子多搞些花样出来,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省城的铺子卖团子了。”马永兴说道。
“行,去把这批石耳卖出去,我就着手准备团子的事情。你们两个也做好准备。过一阵就去管店铺。”长贵说道。
“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出去了。不过我婆娘暂时不准备过去,家里孩子放不下。就我一个人过去。长贵,你在村里另外招几个人。店铺生意太好,我怕一个人搞不过来。”马永兴说道。
省城的店铺可是真的大,如果他一个人,可管不了那么大的铺子。
“这个容易。实在不行,直接在省城招人也行。咱们大队的人连普通话都讲不好,也并不懂省城的话,还不如就在省城招人。对省城也更加了解。而且语言沟通更容易。”长贵想了想说道。
“在省城招人招得到吗?人家省城人都是吃国家粮的,谁肯到你私营的铺子来干活啊?”马永兴担心地说道。
“你还真以为省城的人都有工作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好事?随便在哪,都有一大批待业青年等待分配工作。省城也有很多生活很困难的,工作工作没有,做生意没有本钱,日子过得比我们农村还难。我们店铺包吃包住,工资只要一般水平,就不愁招不到人。”长贵笑了笑,对招人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几年,插队的知识青年一窝蜂地回城,回去之后,根本没这么多地方安排,大多数人都在等待工作岗位。这期间,很家庭日子可不好过。
张宝成则说道:“我跟我婆娘讲好了,准备把生贵放到爷爷奶奶那边,我们两口子一起去邵庆管店子。等将来在邵庆稳定下来,就把生贵带过去。”
“行,你们两口子先过去,看看能不能管得过来,如果管得过来的话,就先由你们两口子管着。将来人手不足,我们再另外招人。”长贵说道。
“长贵,我们两口子守住店子,你放心得下么?”张宝成问道。
“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难道我还能够把你们两口子拆开,让嫂子跟马永兴去省城,让秋棠嫂子跟你去邵庆。这么干,我怕被你们两个揍啊!”长贵笑道。
马永兴笑道:“其实我没意见。”
张宝成笑道:“你要是敢回去跟你婆娘讲,我也没意见。”
“那还是算了。”马永兴笑道。
长贵皱了皱眉头,我们雪峰寨可能风水不好。
“嗯?”马永兴和张宝成都表示不解。
“阴盛阳衰。女人一个个跟母老虎似的,男人都跟你们两个一样的软脚虾。这肯定是怪屋场地不好。”长贵一本真经地分析。
马永兴和张宝成听了一会,才晓得长贵这丝拐着弯讽刺他们两个怕老婆。
“怕老婆没什么丢人的,因为我们毕竟还有老婆怕。”张宝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马永兴非常赞同:“那些不怕老婆的,一般都是因为没老婆怕。”
长贵骂了一句:“我去!我劝你们要点脸吧。”
三个男人也能够唱台戏。
三个人一边吵吵闹闹,一边采石耳。效率还真是不错。这一片个头大的石耳几乎被三个人一扫而空。
这次,连小个头的都采了不少。反正拿过去,卖的价钱也不低。小个头的更沉一些。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就吃了一些随身带的干粮。
“奇怪了,张富满他们几个人一直没看到了,看来是不敢到这老林子来。”张宝成说道。
“就他们几个怂货,还敢到这里面来?”马永兴不屑地说道。
张富满张富全两兄弟,以及王卫红王卫忠两堂兄弟,此刻已经跑出了雪峰山。几个人一路跑个没停,全身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浇透了。
其实几个人的裤子还真不是汗打湿的,而是吓尿了。张富满当场就尿了,重新感受童年的生活。
“我的娘!差点就没命了!”张富满说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我们再进山找长贵他们,说不定就能够搞清楚他们采的是什么。”张富全说道。
“要去你去,反正打死我也不进山了。”张富满说道。
王卫红与王卫忠两个也再也起步了进山的心思。
“卫红,这事就到这吧。再赚钱,我也不想拿命去拼。”王卫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