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还在沉睡的季舒被一阵清鸣声吵醒。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搭眼望去,却是几只小鸟雀跃在树梢上,不知不觉间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低头看了下,大环和楠楠睡的正香,尤其是楠楠,嘴角边淌下了不少晶莹的液体。
季舒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扯了扯被她们踢在地上的外套,披在了两人身上。
四下里寻了不少野果,舒展下身子,等回到住处时大环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看着他回来了,长叹了口气,连忙上前,“叔叔...”
季舒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递给她几颗果子,柔声道,“楠楠醒了吗?”
“还没呢,”大环咬下了果子,含湖不清地说着。
“去唤醒她吧,我们该出发了。”
等两人吃了些果子,季舒看着她们头上乱糟糟的,都快成疯丫头了,眉头皱了皱,示意她们过来,用手指束拢起发丝,好一番折腾,才勉强给她们扎了个头结。
虽然还是有些乱,但总算能看得入眼了。
“走吧...”
“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啊?”问话的是大环,她脸上有些紧张,呆呆的盯着季舒。
季舒心想这是怕被送回家吗,轻笑着说道,“还不清楚,迟些我们去山下走走,先找个村落把你们安置下来,叔叔要去找那帮坏人谈点事儿...”
站在山坡上,四处打望了下,南面是祭坛所在,西面是大环他们的村庄,东面地势险峻,群山缭绕,那就索性往北方碰碰运气吧。
三人下了山,走出了一个多时辰也没碰到一户人家,中途遇到了一处小溪,吩咐她们洗了把脸,看那溪水清澈,三人也喝了些水,歇息了片刻继续前行。
眼看着太阳高悬在头顶了,楠楠早已撑不住,此刻被季舒抱在了怀里。
这都走了小半天,连个鬼影都没有。
暗暗吐槽了一番,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在一处山谷里碰到了几个猎户,季舒交涉了一番,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两三千元,劳驾他们代为照顾两天,告别了两人,在她们依依不舍的眼神里迈步折回。
再次来到昨夜临时歇脚的那处山峰,太阳已缓缓西沉。
脚下加快了几分,远远地已看的见那个古怪的寨子。
此刻,院墙外早已没有了人影,季舒心头一阵滴咕,不应该啊。
昨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正常来说守卫更加森严才对。
待走近了些,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气味越来越浓郁,更是带着丝腐朽的味道。
季舒眉头紧紧皱着,都快拧成了“川”字,望气术看向山脚下的院落,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
瞧着沐浴在夕阳下的四四方方的围墙,强行按捺住隐隐的冲动,猫下身子耐心等待着。
三炷香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季舒站在院墙外,四周漆黑一片,缓缓推开虚掩着的木门,放眼看向深深的院落,幽静死寂,昨夜燃烧的烛火早已熄了,此刻广场上黑压压地让人心季。
恰在此时一阵冷风吹来,满鼻腔都是一股腐朽的味道,感受着后脖颈的凉意,顿时汗毛倒竖了起来。
握起画戟,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踱步进去,才走出十余步脚下登时一滞,像是踩到了什么。
暗运真气,双眸中似有星光闪过,细细地打量着脚下,这才发现竟是满地的尸首。
广场上,高台上,便是远处的演武台,都密密麻麻地,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一天一夜未至,上百人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谁动的手?
莫非是仇杀?
弯下身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借着火苗细细地观察着匍匐在脚下的几具尸体,脖颈上,手臂上,甚至是胸前,都布满了啃食过的牙印,看这样子像是被野兽袭击了。
可,什么样的野兽能灭掉偌大一个分部,更别说这些人身手都算不上弱。
绕过满地的尸体,季舒轻手轻脚地走上了高台,昨夜交手过的老者和那中年汉子赫然倒在了一旁,而那婆娘则趴在了潭水边缘的青石上。
心下更是震惊万分,眼前这三人便是自己出手也要费上不少功夫,瞧这架势分明是毫无抵抗之力,一时间不禁打了退堂鼓。
这里的一切太过诡异,更可怕的是直到现在他仍未感受到任何威胁的气息。
来不及多想,季舒赶忙问道,“大娘,您老在吗?”
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动静,伸手拿出画卷连唤了几声,女鬼应欢儿总算有了回应。
“小子,干嘛,老娘还在休息呢...”
话音未落,应欢儿就勐地一惊,声音里带着些颤抖,画卷绕着高台忽上忽下地飘荡。
直到一分钟后才停下,簌簌地说道,“小子,潭水里的伏尸已经苏醒,这些人都是它杀的。”
季舒脑门一怔,随即看向那方池子,愣愣地问道,“它还在这里吗,为何我感受不到?”
“早跑了,”应欢儿嗤笑了几声,随即郑重地说道,“这下知道怕了吧,走吧,我们去寻它。”
咋听道这话,季舒感觉一阵古怪,之前催着跑路的是你,眼下伏尸比之昨夜的那百余号人更加恐怖,反倒是上赶着找死。
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还愣着干什么,伏尸出世,方圆百里就要成人间炼狱了,赶紧出发。”
季舒心下更是纳闷了,弱弱地问道,“您老啥时候有这等胸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