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问她,她只说还在打听呢,弄得肃羽也无可奈何,只是如此一来,却恼急了陆蕴儿。一晃就是十来天过去,这一日,纳兰朵儿一大早就来到客栈,蹦蹦跳跳地来到肃羽的客房。
她见陆蕴儿也在,心里老大不痛快,过去拉住肃羽的手,说了一会儿话,见蕴儿还不出去,心里更不自在,便冲着蕴儿努嘴瞪眼,示意她出去,可是蕴儿正恼她呢,并不搭理,反倒一屁股坐在了肃羽不远的板凳上。
纳兰朵儿气哼哼的挺身而起,拉住肃羽愤愤道:“有些人就像木头一样,不识相!我们还是出去溜达溜达去吧!”
蕴儿气不自胜,瞪起一双美目道:“你说谁是木头?帮人打听消息,多少天了,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一个千金小姐,大公主,只会天天缠着人家,真不害臊!”
纳兰朵儿哪里受过这个?单手拍击桌子,怒道:“本公主想怎样就怎样,我就是想与肃羽在一起,怎么样?要你一个娘们叽叽的下人过问吗?若不是看在肃羽的份上,本公主早就把你抓入大牢了!”
肃羽急忙解劝,待二人各自平息些,才望着纳兰朵儿道:“朵儿,关于御令的下落你可打听到吗?我这里确实有些急,不能在此久等呢!”
纳兰朵儿听罢,脸上瞬间浮起忧愁落寞之色。
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道:“唉!其实几天前我就打听到了,只是……不想让你那么早地离开我,才迟迟没和你说!你说得那个了无迹,他为了荣华富贵,将自己的亲妹妹都献给了我父王,他自己得到了我父王的信赖,已经让他担任青州宣抚使副使一职,宝莲御令也已经被他带到青州任上去了!”
肃羽听罢,冲着蕴儿道:“了无迹既然带着宝莲御令前往青州赴任,一定是想利用御令的威力,将白莲会各处召集在一起,借机剿灭,我们必须火速前往,拿回御令,阻止他的屠杀!”
说到此,又回望着纳兰朵儿道:“朵儿你多次帮助肃羽,我心里真是感激不尽,如今事情紧急,我必须即刻赶往青州,等我找回御令,完成师父托付之事以后,我定会前来大都看你,肃羽就此别过,还望公主多多保重!”
说罢,冲着纳兰朵儿深鞠一躬,就要走。
纳兰朵儿娇媚的脸儿上,瞬间阴云密布,上去缠住他的手臂,只是不松开,嘴里喃喃道:“不嘛,我不让你走!你一走就不知要到何时能回来呢!”
说着,用手一指蕴儿道:“你让他去不就行了?我要你留下来天天陪着我!”
肃羽挣脱不了,只得道:“公主对我的厚恩,肃羽没齿难忘,只是此事非同寻常,我必须亲自前往才行!等事情办好,我一定尽快赶回大都来看你就是!”
纳兰朵儿抱住他手臂,还是不撒手,头上珠翠被摇得乱晃,撅嘴道:“就不!就不让你走!如果要走也行,必须把我带上!否则我就这样抱着你,一生一世也不松开!”
蕴儿早看得醋意盎然,不耐烦道:“还是什么公主呢!缠着人家男的,不松手,真是厚脸皮,不害臊!”
纳兰朵儿也不示弱,干脆将肃羽拦腰抱住,将自己的娇躯贴在肃羽怀里,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道:“你一个没有眼色的下人,笨木头,本公主想怎样就怎样,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缠着他,而且天天缠着他,要你管啊!嘻嘻”
蕴儿气得跨步过去,一把将她拉出肃羽的怀里,举掌欲打,肃羽急道:“蕴儿,不可!”
纳兰朵儿以为她真要打自己,吓得花容失色,待见她巴掌举起又缓缓放下,才放心,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蕴儿的额头,发狠道:“你个臭小子,烂木头,难道还敢打本公主不成!你若敢动手,看本公主我不砍了你那颗娘们叽叽的脑袋!”
蕴儿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道:“没有啊!我有几个脑袋,哪敢对公主动粗呢!嘿嘿”
公主仰头瞥了她一眼,鼻子里轻哼一声道:“你还算识相,本公主量你也不敢!”
说罢,转身又准备来缠肃羽,蕴儿迅速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她背后轻轻点去,公主顿时,挺身摆手的停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蕴儿转过身,伸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笑着揶揄道:“我呢,只不过让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待一会儿,等我们出了城,穴道也就会自动解开的!不能算打你,所以啊,我这一颗娘们叽叽的脑袋你是砍不得的哦!嘿嘿”
说完,拉住肃羽就往外走。
肃羽急忙道:“蕴儿,公主对我们有恩,我们如此对她,岂不是太过了吗?我还是给她解开穴道,与她好言劝说为好!”
说罢,转身欲去给纳兰朵儿解穴,蕴儿也不拦阻,只是冷笑道:“羽哥哥,了无迹已经去青州多日了,为了防止宝莲御令被他利用,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你若解开公主,她必然死缠着我们一起去,难免耽搁时间,另外,到时候再因为她惊动伯颜,会搅闹到何种地步,我们更是无法预料!如今,我点住她也是迫不得已,过一会儿,穴道自解,她自然乖乖回王府去,对她也并无伤害!羽哥哥,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肃羽犹豫片刻,才望着纳兰朵儿道:“纳兰公主,你对肃羽有恩,肃羽自然铭记,如今事情紧迫,一方面我不想节外生枝,另外,此行必然路途凶险,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所以,实在不能带你前往,肃羽答应你,等事情结束,一定尽早来看你,到那时,肃羽再向你当面赔罪!”
说罢,深深一礼,转身与蕴儿一起,大踏步出门而去。
二人急匆匆,一路不停,走了几日,眼前横亘起一座巍峨,葱茏的大山。他们进入山中,又急急在杂树掩映之中,行走了半日,此时,西天一轮红日最后的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枝干,投射到杂草横生的野道之上。
肃羽与蕴儿才放慢步伐,边走,边向周围张望,想寻找一处可供暂且栖身的地方。好不容易才发现树丛遮蔽之中的一座古庙的断壁残垣。
二人暗自庆幸,扒开四处伸展的荆棘,枝条,踏着一尺多厚的枯叶,来到破庙里。庙宇已经被遗弃多年,多数房屋都已经倒塌,唯有边上的一处耳房,还算完整的孤立在一片废墟之中。
肃羽挥去木门上布满的蜘蛛网,推门而入,门上的灰土哗哗的落了一地。肃羽扶着蕴儿二人就着墙角坐下,吃了点干粮,蕴儿已经劳累的不行,侧身依靠着肃羽,轻声睡去。
肃羽也分外劳乏,不多久也迷蒙睡了。二人睡得正香,突然肃羽被房外的异动之声惊醒。他悄悄侧耳聆听,只听见外面一阵子“窸窸窣窣”的踩踏枯叶的极其轻微的声音传来,不多久,那声音已经到了房门之外。
随即,一个声音道:“明明看见他朝着这边来了呢?怎么就没有了呢?真是奇怪!奇怪一极!极其得奇怪!”
旁边又有人愤愤然接话道:“我也看到了,他们一共两个人,往这边走了!都怪老大,走得慢吞吞的!耽误我们的功夫!害得我们追不上!”
另一个也愤愤道:“就是,就是!都怪大圣那个笨蛋,走得慢!害得我们追不上他们!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没用一极,极其得没用!”
两个声音交错着抱怨,过了些时候,只听见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往这边走,等来到院子里,听到二人的抱怨,那人不禁喘吁吁的,怒道:“我背着那么重一个东西,又不能施展龟缩功,当然走得慢了!你们不帮我,还抱怨我!真不是东西!不是东西一极,极其得不是东西!”
另外两个,顿时大怒,道:“大圣,让你去捉几只鸟儿来吃,你到好,鸟儿没抓到,却弄回一个人来,我们答应了那个野小子,不再吃人的,让你扔掉,你说那女子有些姿色,非要献给那个小子做见面礼,讨好他,害得我们到现在还饿着呢!哪有力气帮你这个大笨蛋呢!”
另一个也道:“就是!到现在我还饿着呢!你那龟缩功算个屁呀,天天吹,背一个人就跑不动了!如果是我的忍行术,就是背一个人,你也追不上呢!看来还是我的忍行术厉害,厉害一极,极其得厉害!叽叽”
那人听罢,暴怒,“咕咚”一声,将一个重物扔下,骂道:“你的忍行术厉害?如果这些日子,不是我天天捉鸟给你们吃,你们两个早就饿死了呢!我的龟缩功,才是天下第一,第一一极,极其得第一!”
刚刚说罢,二人便“唧唧歪歪”的打在一处。
另一个在一边并不劝解,只道:“你捉鸟给我们吃,你跑得快,又怎样?遇到危险了还不是要躲进我打得洞里面?吃我抓的老鼠?我离开你们,躲进洞里,就可以安安全全,暖暖呼呼的,有吃有喝,你们离开我,早就被人打死了呢!看来,还是我遁地术最厉害!厉害一极,极其得厉害!”
那两个听了,更是震怒,一起过来打他,不多时,三个人在破庙的院子里,叽哇乱叫的打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