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美人径直向她藏身的地方走来,喵喵看了眼离箱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幕布,又想到就算逃到了舞台上,后台的观察角度与灯光会造成几乎是一览无遗状况,一时竟无路可逃。
听见那女孩的脚步声近了,喵喵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向美人的脚步声,判断她此时的位置。
近了近了,向美人已经到了箱子边上,猛地一探头——
却是空无一人。
喵喵小姐凭着自身的身体素质与听音辨位的本事,已经在她探头的前一刻闪身到箱子的另一侧,女孩的视线死角了。
没待她松了口气向美人就开始绕着箱子顺时针打转,一边走一边观察,仿佛笃定这里藏有人一般。
喵喵猫着腰屏着气和她跟着做同方向同速度的顺时针运动,两人绕着摞起来的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向美人身上总带有种暗香,暗香盈袖,也正是她外号“香美人”的由来。她一路绕过来使得整个箱子周围都漫着那股花香,喵喵感觉她仿佛就在你的身后,无处不在,无路可逃。
她竟产生一种“害怕”、“绝望”之感,有个无助的小男孩,只想跌跌撞撞地向台上那个铁架子跑去,爬得高高的,躲避着身后追来的怪物——
向美人眼看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挪动箱子,从另一侧尝试把箱子推到死角——箱子是空的,一个高中女生加把劲不是推不动这两个摞起来的箱子。
眼看这回是真的偷窥未遂插翅难逃了,喵喵正缩在箱子后面瑟瑟发抖,气氛紧张的后台冷不丁地响起第三人沙哑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问厕所在哪?”
向美人猛地回头,呵斥着那不知道怎么闯到后台的青年男子: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不让进的吗!”
“哦不好意思。”那男人声音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看不清面貌,道歉倒是干脆,“请问厕所在哪?”
“诶?他怎么来了。”听见那个声音,喵喵忽然挣脱了恐慌情绪,来人正是自家老哥楚觉。
“这里出去右拐第三个房间。”
向美人压着怒气,不情不愿地指了方向,只求快点将这个不速之客弄走。
“哦。”那听起来仿佛肾虚的男人得了答案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掏出一个烟斗点了起来。
“先生,在这里请不要抽烟,吸烟室出门左拐走廊尽头。”
向美人很生气了。
“哦。”那男人侧过脸吐了口烟,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声音懒洋洋的,“请原谅,我这人老烟枪了,一拿起这玩意就舒服地不想动弹。”
那男人就站在那里,当着向美人的面自顾自地开始吞云吐雾,怀疑先前后台还藏有人的向美人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直跺脚。
“先前外面好像有人在找一个头发编起来的小姑娘要做什么事,那个小姑娘是你吗?”
楚觉叼着烟斗,状似不经意地提到。
向美人今天的发型就是编在耳边的麻花辫。
她也意识到楚觉说的是自己,想着自己可能独自离开太久引起别人的注意。左右为难,最后还是狠狠地一跺脚,看了眼箱子又瞪了眼楚觉,才不情不愿地走掉了。
确定女孩的脚步声远去,喵喵从箱子后头窜了出来,兴高采烈地扑到楚觉怀里:
“哥你怎么会来救我?”
“我是从舞台过来的。”楚觉被她扑得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堪堪稳住了他的烟斗没有烟灰掉下来,难为男人叼着这玩意还口齿清楚,“一上来就看到你们两个在躲猫猫。”
“诶原来舞台上拉着幕布也看得到这里吗?”
闻言喵喵小姑娘“噔噔噔”地跑到舞台的一侧,惊讶地发现因为角度的原因,这里可以完全看到箱子的一侧,和面着舞台的那一侧的一部分,恍然大悟,“难道是我蹲那时被看到衣角了?”
所以向美人才会认为那里有人。
“也许吧。”男人叼着烟斗,漫不经心。
“哥你刚说有人找向美人,是真的嘛?”
喵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问到。
“怎么可能,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男人嗤笑一声,“我不过是看她做贼心虚的模样的判断她可能甩了其他人过来,然后描述了下她的样子就真的上钩了……我说,你又在干啥?”
楚觉看见没等他说完,那小姑娘便又“噔噔噔”地跑开,手脚并用往舞台边上的一个铁架子上爬。
“我看她们好像很在意这玩意,我也看下……呀!”
踩到最上面一级的时候喵喵忽然身体摇晃了两下仿佛没有站稳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只有楚觉苗妙二人的紧闭着大门的礼堂里忽然刮起了怪风。
在楚觉的眼中,是一只九个头的怪鸟忽然在礼堂现形,直击在架子上摇摇晃晃的苗妙!
“小心!”
“诶?”
喵喵甩出一根锁链将自己与铁架子绑在一起,凭高超的体能素质稳定了身形,怪风瞬间消失,她扒在舞台上的铁架子上,扭头看向向自己跑来的楚觉。
……
“哥你的意思是,这个礼堂有‘灵’的存在?”
听着楚觉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情,喵喵一点就通。
“嗯。”楚觉和喵喵坐在舞台边上,翻出手机不知道在查着什么,“九个头的鸟……单就从我国传统神话来看,就起码有九头鸟、鬼车、姑获……不行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信息太少,还是不能判断它是什么。”
“我说你一个生物学社会学双硕士的大佬为什么还遇事不决查千度……不应该是知网这种更高大上的东西嘛,查查论文呀。”喵喵调侃他到,“还有你怎么就从中国神话里找线索了呢?万一它是其他国家的,甚至就纯粹是某个人的幻想生物呢?”
“这种问题千度已经够了,而且很重要吗,还要我去费心记。”男人放下手机,丧失兴趣耷拉着眼皮,“我记性差,所以我的脑子只要记住那些有用的知识,剩下的内容只要留个索引,就像书签一样,在需要的时候能及时找到就好了。”
“我说福尔摩斯的思维殿堂也不是这样……”
“至于为什么是中国神话。”楚觉头垂得更低了,无视她的吐槽,仿佛马上就要睡着了的样子,“一是那只鸟的画风就是传统水墨画,二是我来的时候已经见过一只类似的家伙了。”
“这个校园里,其实一棵国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