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之前我通过的审查那么简单,看门人甚至没有向我索取进门的贿赂费用,老谋深算的强盗头子一定通过接头人描述的外貌就猜到了我们的身份。
无舌者的分会长没有亲眼见过赛拉,但是他又不傻,既然上次狼人之灾我和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呆在一起,现在那个特征明显的黑发女孩又出现了,她的旅伴身份自然不难猜出。尽管我本人的头发颜色改变了,但是这点掩饰可瞒不过一名老练的地下情报头子。
“哈,入殓师,我就猜到是你!”光头无舌者干部哈哈大笑:“你上次不告而别可把我吓坏了!教会的王八蛋说是你把那群发疯的狼狗放出来的,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真要是个死灵法师发动的袭击,街上他吗的怎么连半点死灵术的迹象都看不见?再说你一向独来独往,上哪找那么多人手把那群畜生给运进城里来?”
“你以为我被教会杀死了?”我问道,他笑着点点头:“刚听到教会放出的消息时确实有这种想法,不过等到他们开始全城戒严大肆搜捕灰色地带居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群杂种根本没抓到罪魁祸首,把罪名安在你身上只是为了骗骗白痴老百姓的,要不然干嘛大动干戈到处为难我们这些下层人士?
而且教会的王八蛋好大喜功,如果真的逮着一个阶位不低的死灵法师,肯定舍不得当场把你杀死,一般来说是要敲锣打鼓的选个喜庆点的日子当众把你给生火烤了,搞不好还要向死老百姓们收门票,或者最起码要把你的脑袋在城门上挂个把月。既然他们都胡说八道到说你被圣光照成了一滩脓水,那我觉得你八成是跑掉了。”
丁格雷的这番分析让旁听的赛拉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瞪了她一眼,伸手去摸她的小脑袋,把她的蓬松短发揉的更乱,丁格雷倒是没见外,他那张足可用来小儿止啼的凶悍面孔上居然挤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标准微笑:“刚才我就想问了,这位小小姐怎么称呼?是令夫人吗,入殓师?”
“不,只是远方表...........”我开口解释道,刚说到一半就被小家伙强行打断:“没错,就是夫人!”她喜滋滋的说道,伸出双手搂住我完好的右手,力道大得吓人,显然是不准备听其他的说辞,我只能无奈的偏了一下头:“你这么理解其实也不算错。”
光头豪爽的大笑起来:“哈哈哈,那真是恭喜你了,入殓师!你在巨石城的时候就一直独来独往的,身边有个伴也好有点照应,不过你眼光那么高,想必这位小小姐肯定也不简单。小小姐,别看你男朋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可是个相当靠得住的人哦。”后面一句是对赛拉说的。
小家伙笑得更开心了:“当然了!卡拉维最了不起了!”
我轻咳几声转移掉话题:“别再吹捧我了,我晓得自己的斤两。狼人暴动发生后你在巨石城的据点怎么样了?”
无舌者头目摊开了双手:“全没啦!教会的走狗们把整个城市差点掀得底朝天,白袍的蠢货们正在气头上上,我们也只好暂避锋芒撤离巨石城,路上还损失了好几个兄弟。
不过我运气还不错,鼹鼠镇的分部长把交代他的任务给搞砸了惹得头儿大发雷霆,所以归我顶替他的位置。你又是怎么逃掉的?我听说当时找你麻烦的是塔莉斯那个白痴脑袋,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用了一张之前存下来的远距传送门卷轴,被直接传到了呼啸原野那个鬼地方,神眷者的一剑把我伤的不轻,疗养了好久,伤好之后偶尔经过这里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碰见了你。”
我说,提到“疗养”的时候揽住我手臂的小家伙若有所思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光头盗贼若有所思的挠了挠头:“呼啸原野?这么说,让温德娜·文欧那个贱人颜面扫地的死灵法师真的是你?”
我没听懂:“温德娜·文欧是谁?”
“啊,我忘了你根本不认识多少修德兰人。”丁格雷略带歉意的说:“但是如果你有拷问过那个盗贼团的成员的话,你会知道一个叫‘男爵’的女人,那就是温德娜·文欧男爵,她是阴影议会第八议员兼修德兰贸易总督的手下。”
他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不详信息让我立即提高了警惕:“丁格雷,你是修德兰人对吧。”我有些艰难的说,暗中已经做好了施法准备。
“你这么理解其实也不算错。”他苦笑道,从腰间抽出一把磨损严重的钝刀,背脊上传来的寒意则提醒我们身后还有更多潜行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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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拉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一只手依然揽住我的右手,但是谁都没看清她是怎么从繁琐的衣服中拿出一把斩首短斧的。她左手牵着我的右手用舞蹈般的动作转身躲掉刺向她肾脏的匕首,并用干净利索的一击砍掉了偷袭者的头颅。
无头的尸首的断颈如同喷泉般涌出鲜血、颓然向后栽倒,而我的身体连动都没有动——在淬毒短匕触及到我的皮肤之前,从脊背处骸骨护甲延伸出去的长长骨刺已经将身后的袭击者扎成了筛子。
但让我吃惊的是,当我们放倒两名刺客后,正看到丁格雷从第三名倒地的刺客的脊椎上抽出带血的钝刀,看见我的眼神后光头无舌者忍不住笑了笑:“你以为我打算和这些人一起暗算你?”
我点点头。
他用修德兰语骂了一句什么,朝躺在地上的尸体狠狠踢了一脚,然后用一脸的横肉挤出一个近似委屈的表情:“你居然觉得我会为了这些渣滓背叛我们的友谊?”
“谁知道呢?涉及到阵营斗争的时候友谊可不那么靠得住,地上的是什么人?”
“议会的探子。”光头盗贼耸耸肩:“这一批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蠢到这个程度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了,当着分部首领的面刺杀无舌者的客人?他们真觉得什么人都可以对无舌者指手画脚?”
“如果你是修德兰人的话.........”我谨慎的选择措辞:“你不应该跟修德兰阴影议会是一伙的吗?”
“你还是伊兰雅人呢,入殓师,你们的统治阶级是又怎么对待你们的?”丁格雷反问道,看来修德兰内部势力也并不是铁板一块:“你觉得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人物们看得上小小的无舌者?既然人家看不起我们,有钱可拿办办事也就算了,犯不着为她们去拼命。”
门外骤然传来了几声短促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又迅速结束了,看到我质询的目光,无舌者分会长无所谓的摊开手:“组织里的内奸不止这三个,外面还有更多,不能让你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太快被发现,跟我来。”
丁格雷关紧房门,把房屋正中间内的办公桌推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暗门,我正要问他密室的入口放在会不会太容易被找到了,他就伸手往上拉开了活动门。
门后面是实心的石板。
“我暂时还没学到能在石头中穿行的法术。”我略带嘲讽的提醒道,光头略带得意的咧嘴笑笑,点燃了房间内的壁炉,并在七秒后再度熄灭了它。
暗门处实心的石头如同液体般激起了波纹,随后颜色迅速黯淡下去,几眨眼时间内就变成了如同死水般的黑色物质,我谨慎的伸出手指触碰一下黑色液体,发现它并不是实体,而是类似影子般的魔法能量。
“这是影魔法,别问,具体原理我也不懂。”光头做了个请的动作:“直接跳下去就行了,头儿在等着呢,不过出来的时候就不是从这里出来了,可能会被随机传送到这个小镇附近,提前跟你们道声别吧。”
“头儿?”我敏锐察觉到他的用词,无舌者分会长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光溜溜的头皮:“怎么说呢.............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会长的,你想知道的很多东西权限太高,我根本没资格知道,但是会长破天荒的愿意见你一面,也许她能回答你的问题。记住了,会长脾气很坏的,千万别拿她的..........开玩笑。”光头做出了一个隐晦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影魔法打开的暗道似乎长的无休无止,并且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连黑暗视觉都无法洞穿暗影魔法制造出的黑暗,好在这条路是竖直的,我只需要一直往下面掉就行了,我和赛拉下坠了几乎二十米才踏上坚实的地面,不过因为魔法能量的缓冲效果并没有因为速度过快而受伤。
这片区域似乎是由实质的影子构成的,所有事物都是黑色的,并且看起来严重缺乏层次感与立体感,好像它们都只有一张纸那么薄,并且到处都弥漫着浓雾般实质的黑暗,即便以我和赛拉的强化视觉,在这里也难以视物。
因此当一个模糊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小家伙明显被吓了一跳。出现的人影和这片区域一样,通体都是纯粹的黑色,仅在少许位置有一丝丝白色点缀,比如眼球的位置;人形影子的体格不高也不矮,既不胖也不瘦,但是除此之外,就看不出什么了,整个面部都是模糊一团,就连身上的衣物也非常难以辨别款式,可能是为了保密。
我朝出现的人影躬身行礼,它没有对这个动作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站在那里用空洞般的白色眼睛安静的打量我们,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耐心一向很差的赛拉开始去拿她的铁锹,我不得不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向您致敬,我们是受邀的.............”
“我知道你们是谁。”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听不出是男是女,并且语调呆板、缺乏声调变化,没有舌头的人说话才会这样,我和小家伙不禁互相对视一眼。
“一开始,丁格雷跟我说有人想要知道阴影议会的情报时,我在想,啊,又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在自寻死路了。”模糊的人影继续说道,“某个不知死活的死灵师从一个无足轻重的瘟疫仪式点带走一名仆从,就开始觉得自己能把手伸到阴影议会身上了。
但等到在短短一个月里,赫斯那个杂种和守财奴温德娜因为在同一个人手上接连吃了败仗,我才发现自己可能错过了一个人物。接下来我想问的是,你知道自己现在位于一个什么样的处境吗,死灵法师?”
对目前的局势我有些看法,但我还是简单的回答道:“不。”
“大使赫热朗米娅对你下达了格杀令,你和你身边的小宠物的画像已经传到了伊兰雅境内每一个修德兰势力手上,要我说的话,你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赛拉不屑的冷笑出声:“修德兰人很可怕吗?是像上次那个粉头发的读心者那样上来打几下就转身逃跑,还是派更多的盗贼团来陪我们过家家?”
无舌者的首领也笑了笑,声音中毫无笑意:“对阴影议会来说,赫斯和温德娜·文欧即使在第一批降临者中也只能算是二流角色,若是提到面对面战斗,这两个孬种排进三流都勉强,若是觉得能打败这两个废物就代表自己能抵挡整个修德兰的力量,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赛拉显得有些不服气,但我按住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随后向无舌者的真正首领微微低头致歉:“请原谅我们的孤陋寡闻。我相信为了告诉我们这些讯息,您和您的组织承担了相当大的风险,我为赛拉的态度道歉。但恕我无礼,我有些不明白,以您的立场,为什么要在修德兰策划入侵敌国的时候向两名伊兰雅人告知这些显然是机密的情报?”
黑发女孩瞪圆了双眼:“修德兰在准备入侵?你听谁说的?”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这一切都是明摆着的:越来越频繁的读心者活动、勾结本地盗贼团伙和死灵法师组织、还有无舌者老大言语中的暗示............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模糊的影子根本没有五官,但我能感觉到它的神色缓和了:“谈不上帮助,把它看成是........一项投资吧。你和你的小朋友已经让议会丢了两次脸,如果你们能活得久一点给她们的计划添更多的乱子,对我也没坏处。”
无舌者与阴影议会的关系显然并不融洽。
“所以这是一个交易,对吗?我们帮你扰乱阴影议会在伊兰雅的部署,但你能提供给我们什么呢?”
人影再一次笑了,这一次带上了一丝古怪的愉快意味:“你是个聪明人。无舌者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给你们,冶炼武器也非我们所长,但是我能告诉你一点点被正常渠道严密封锁的讯息,情报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我敢保证,在其他的情报市场上,他们就算敢把这类信息拿出来卖,要求的金额也必然超出你的承受能力。”
我考虑了一秒钟:“成交。”
“提出你的问题吧。”
“‘血月衰亡’是什么?”
“萨法玛莎的叛徒在伊兰雅境内建立的死灵法师组织,核心成员主要是不服从血领主和鬼灵君王的沼泽死灵师,这些年又在伊兰雅吸收和发展了不少新生的灾裔成员,她们是修德兰入侵行动选择的盟友之一,由她们和荆棘树牵制和吸引伊兰雅内部的注意力,好让大家把视线从修德兰人身边转移开。”
“荆棘树又是什么?”
“同样是叛逃的萨法玛莎人建立的组织,跟血月衰亡很类似,但是有几点不同——血月衰亡的成员普遍是新起之秀,年龄层较低,一般维持在五十年到一百年左右,年龄超过两百的极少,荆棘树成员则大部分是萨法玛莎的老兵,平均岁数可能在三百年以上,因此她们之间的交流较少;
血月衰亡的主打是死灵法师,荆棘树则充斥着拳术师、斧战士、萨满等战系职业,纯粹的施法者较少,这加大了两个组织之间的分裂;
血月衰亡的行事方式偏向正常人类,阴影议会比较信任她们,荆棘树的头领则是个满脑子混沌念头的疯子,她的手下也没好到哪里去,修德兰人不喜欢她们、甚至有些害怕她们,不过目前为止荆棘树的表现还算配合。”
“毁掉晴空村的瘟疫是谁散布出去的?”
“荆棘树。听说她们都管那个人叫做‘瘟疫制造者’或者‘死疫园丁’,制造瘟疫的家伙似乎就是荆棘树的首领,我不确定。”赛拉的表情忽然变得凶狠了,低声默念着“死疫园丁”这个名字,似乎想要把它深深刻在脑海里,我没有打扰她。每个人都有复仇的权利。
“萨法玛莎人不管她们的叛徒吗?”
“这两个组织在阴影议会的帮助下取得了一些伊兰雅本地的支持,萨法玛莎人如果想要派出追杀小队的话会受到伊兰雅本土力量的纠缠,那样对她们不利。并且不管是荆棘树、血月衰亡、阴影议会,目前图谋的都是伊兰雅,萨法玛莎和伊兰雅是世仇,她们不会在乎伊兰雅人的死活的。”
“嘿。”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伊兰雅对目前的真正敌人视而不见,反而对敌人的敌人怒目相视,直到现在都依然坚持把黑锅扣在蜥蜴沼泽的头上,更别提帝国内部甚至还有势力在暗中庇护国家的仇敌。
“赫斯在巨石城释放狼人、男爵雇佣盗贼团截杀商会,为了什么?”
“为了在伊兰雅制造恐慌,让各地的防备部队疲于奔命,贸易总督则想通过扶持一名新生的日蚀之女渗透本土商会,女人总要比男人容易得到阴影议会的信任。”
“她们不可能就靠这点人进行入侵,她们现在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某种准备工作,她们在等待什么?”
“问得好。不过在解释之前,你需要知道一点,修德兰人其实不喜欢战争。”
赛拉几乎再度笑出声,这次我没有制止她:“可是他们正在准备一场战争。”
模糊的黑影从身旁拿出一个同样由影子构成的小瓶子,喝了一口,半带讥讽意味的说:“你没懂我的意思。阴影议会总是想要入侵其他国家、获取他们的资源、吞并他们的土地与人民、扩大自己帝国的领土,但是战争永远是她们最后的选项。战争意味着混沌、损失、过度暴力与不可控制,修德兰人一点也不喜欢这些因素。”
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可是如果不开战,她们要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比起正面硬碰硬、真刀真枪的血腥战争,修德兰阴影议会更喜欢通过诡计与阴谋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她们才叫做‘诡影’。”
没有舌头的人影冷笑道:“大部分时间她们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靠收买敌国权贵、扶持反对势力与傀儡、派出刺客暗杀、制造谣言离间,再用自己的优势兵力和贸易封锁稍微制造点压力,大部分小国都能这样慢慢拿下——最近五十年来修德兰的仆从国已经从七增加到十三个,如果算上那些连名字都没有或者面积还不及大国一块封地的羸弱国家,修德兰的附庸国数量还会更多。”
“他们连抵抗都没有就这样轻易屈服了?”小家伙略带恼怒的问道,模糊人影摊开双手:“实话实说,我并不感到奇怪,因为阴影议会的条件往往都开得很好——对下层民众和士兵来说,甚至很多贵族都能保持自己之前原本的地位。所以这种现象是很奇怪的——只要你不是最高领导层,在独立的国家变成了修德兰王国内部的一个郡后,你的生活质量和前程反而会得到了提升。尤其是在对比修德兰的大军以绝对优势碾碎某些不识时务的负隅顽抗者时,你会发现投降也不算多坏的选择。”
我稍事思考:“但是伊兰雅可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小国。正面冲突修德兰的兵力可占不了什么便宜。”
“一点没错。再加上威逼利诱对你们可敬的祖国效果也不太好,所以阴影议会不得不制定一系列冗长复杂的计划来准备入侵行动,你们该为此感到自豪才对。记得我刚才说的吗?收买、刺杀、扶持反对势力,阴影议会马上就快进行到第二步了。”
“赫斯和所谓的男爵都不算刺客。”我反应了过来:“第一批降临者是来侦查与试探的,而第二批.............”
“是的,阴影议会收买了你们国内的一些势力、别问我名字,她们不至于蠢到连这都告诉我。如果文欧她们能够证明荆棘树、血月衰亡和其他的伊兰雅势力是靠得住的,足以支持下一步计划,真正的刺客和入侵前锋部队就该过来了。”
“怎么做?”我问道。
“靠传送门。你要知道,修德兰是传送法术的行家里手,但是即便再优秀的传送师,想要从数千里外将人员从修德兰传送到伊兰雅,每一磅物体的传送花费都将是天文数字,更别提伊兰雅城市内设置的传送迷锁的干扰了,想要建立如此远程的稳定传送门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早在一百年前,就有修德兰法师发明了一个降低成本的方法。”
我产生了不详的预感:“说下去。”
“法术的名字我不便说出口,但是它的原理很简单。传送魔法的最大难点在于另一端出口位置的定位,想象坐在一艘小船在充满迷雾的大海上漂泊、寻找某个特定的岛屿,因为所有的岛屿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因此你需要千百次的探索和验证才可能找到你需要的目标。而这个魔法的要点在于,提前让你需要寻找的岛屿变得更加显眼。”
“做法是?”
“庞大的能量波动。”影子轻笑了一声,似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感到有趣:“如果在需要链接的位置,正好爆发一场规模庞大的魔法爆炸、亦或是大战一场死上成千上万人,再加上经过严格训练能从另一侧撕裂空间裂隙的“领航员”进行辅助定位,想要制造从修德兰前往伊兰雅的长距传送门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