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九门提督府里如雨的箭石,廖威是一筹莫展,只好拼命的催促手下的兵将向前冲击。原本想借着今天的酒宴将福庆一举拿下,可偏偏这个家伙借口醉酒早早的溜了回去,如今正组织手下拼死抵抗,硬是将他这两千多人挡在门外。
这九门提督控制着京都长康城的整个城卫部队,拿不到福庆的大印,廖威就无法调动守卫城墙的军队,虽然京都有将近一半的城门已经被公孙先生的人暗中控制住了。看见自己的手下冒着巨大的伤亡像蜗牛一样慢慢的靠近九门提督府的大门,廖威恨不得等一下抓住福庆一定要千刀万剐。
郁闷的人绝对不止廖威一个,站在京都西华门的城楼上,虽然迎面的夜风还有些凉意,福勇的内心却早已沸腾。去年才刚刚调入京都升任西大营主将的他,多少还背负着一定的压力,刚才他已经派出两名心腹副将分兵把守西直门和西阳门。
因为一直没有上面的命令和消息,他只能命令手下紧守城门,凡无九门提督令牌而擅闯城门者一律杀无赦。望着城里不时然起的大火和逐渐清晰的喊杀声,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转动。
“打开城门!”挥手叫来自己的亲兵队长,“福强,我现在去城外水师大营调兵,你持我的令牌留守此地,绝对不能让叛军出城!”“是,少爷!”福强本是福家的家奴,也是他从小的玩伴,对他的忠诚毋庸质疑。翻身骑上亲兵牵来的战马,福勇一溜烟的领着五六个亲兵直奔水师大营。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西大营主将福勇,快叫你家将军出来答话!”停在离营门一箭之地的福勇此刻正对着门楼大声喊话。由于搞不清楚状况,水师大营早已是封关落锁,戒备森严,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不少士兵正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福勇他们几个。
“来者可是福将军?”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楼里传来,正是率领留守水师镇守京都的燕兵翔,两人相交多年,又年纪相仿,彼此间相当的熟悉。
“兵翔!是我!快开门!”福勇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京都里有人造反,现在正聚兵攻打九门提督府和皇宫,快快随我点兵平叛!”他此时还不知道皇宫里早已乱成了一团,营门缓慢打开的同时,聚将点兵的锣鼓在营寨里响起,福勇一催战马当先冲了进去。
不到一刻钟,营门再次打开,几十匹战马首先冲了出来,从盔甲上看,领头的两骑正是福勇和燕兵翔。虽然并没有得到上司的命令,燕兵翔还是决定立刻出兵,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摄政王临行前嘱咐他的话,留下他就是为了防备宵小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离营门不到两百米的一处路边小丘的草丛里,一直有几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几只漆黑的弩箭也正随着他们的前行而移动。
“嗖——”“嗖——”五六声手弩发射的轻响。
“有刺客!”“保护王爷!”场面因为众多亲卫的蜂拥上前而一时有些混乱。设宴款待摄政王一行的岳州郡守李良纯此刻正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他本是九门提督府的长吏,当年因为出首老东家;李正康谋反而攀上了燕无涯这棵大树,后来又将妹妹送给燕无涯当小妾才捞到外放岳州的肥缺。
听说摄政王此次替天巡狩,原本以为又是一个讨好巴结的好机会,为了招待好眼前的祖宗,他可真的没少费脑子,不但在郡守府里大摆宴席,还请来有名的乐班助兴。谁成想这酒才半酣,一个乔装成下人的刺客首先就利用上菜的机会向摄政王递上了白晃晃的短刀,好在被贴身的卫士擒住。
突然间整个郡守府仿佛一下子成了刺客的老巢一般,装扮成各种身份的刺客纷纷抽出暗藏的武器向着中间的主位扑来。虽然摄政王身边的护卫众多,可是也闹了一个鸡飞狗跳,忙得不亦乐乎,从乐班的戏台后面竟然飞出几只箭射倒了燕大摄政王,看来自己的官是当到头了。
停外面喊杀声一片,刺客的人数好象还不少,不过又好象已经被摄政王的手下挡住了。
推开压在身上身中数箭已经气绝身亡的贴身护卫,燕无涯在其他护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把扯下身上沾满了血迹的王袍,露出贴身的金丝软甲,除了一只弩箭扎在左臂上,没有其他的伤。“将这些人统统斩杀!”咬着牙拔下左臂的箭,燕无涯双眼通红,面色狰狞的指着已经被手下卫队团团围住正在垂死挣扎的一群刺客。
突然,他踉跄了两步,在旁边卫士的扶持下才站稳,“这、、、、这、、这箭上有毒!”果然,映入眼帘仍在滴血的箭头上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见到两位主将落马。众偏将好一阵慌乱,有的上前救助,有的指挥手下士兵搜索暗藏的刺客。经过短暂的商量,他们除了派人将受伤昏迷的两个将军送回水师大营里疗伤,还是按照燕兵翔的命令,带领6000官兵来到西华门增援。
队伍刚进城,后面就有快马来报,被人送回营寨的福、燕两位将军身中毒箭已经身亡,正当众人六神无主的时候,一队不足百人,遍体鳞伤的卫队护卫着福庆狼狈的到来了。凭借身边不足500人的卫队生生顶住廖威000多人一个时辰的猛攻,福庆无奈之下只好退往侄子福勇把守的西华门。
一到这里就悲喜交加,悲的是福勇、燕兵翔这两员大将被人刺杀,而凶手早已逃之夭夭;喜的是水师6000援军的及时增援。到底是行武多年的老将,福庆迅速的作出了调整,命令三个千人队分三路杀奔皇宫,力争营救小皇帝,另外派遣得力的手下携带自己的令牌控制各城卫军并派谴斥候打探消息,派快马连夜将消息报告给现在应该在岳州的摄政王。
随着天色逐渐的白皙和斥候们的回报,摆在福庆面前的形势趋于明显:叛军成功的控制了北城和东城的城门,以及皇宫所有的大门,京都的南门依然掌握在忠于燕家的将军手里。如同九门提督府旗下的城卫军四分五裂一样,皇宫里的一万禁军也是一分为二,廖威等人控制了6000人左右的队伍如今团团围在太极殿外与不到4000的忠于燕家的队伍对峙着,他们身边还有近00内侍保护着顺德帝和淑妃的同时将崇德帝以及他身边00左右的亲随围在宫殿内。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福庆果断的命令南门守将立刻收拢人马向他靠拢,留下几百名士兵交由家将带领守卫城门。福庆率领着聚拢来的近万人马直扑皇城,迅速的将廖威的人马围困住,不过双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双方的首脑正是现在正在包围圈最里边的两位皇帝。
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的拥趸各自领着家丁家将或者暗藏的死士在长康城里展开了撕杀,最开始还是有组织的进攻对方的薄弱环节,到后来演变成了一片混乱,几乎所有的高门大户都成为了袭击的目标,其中也不乏趁乱公报私仇的,反正最后放上一把火,谁会知道是谁干的呢?许多乱兵和流匪也加入其中趁火打劫,四处抢掠。普通百姓只能顶死自家的门窗,一家老小躲在房里瑟瑟发抖。
四周暴乱的情绪很快感染了一直在对峙的双方,混战首先由一些不断挑衅的士兵引发。双方都是大燕国的精锐,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没有人还会在意自家主将的命令,所有人只是机械的砍杀任何胆敢靠近自己的人,不管是敌是友,天地间满是暴力和血腥。
整个长康城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角斗场,充斥着鲜血和死亡的气息,充满了狂野和混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