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果的目光马上被床脚的东西吸引了过去,一把断把的铁叉。原本应该是三尖的,明显边上折断了一股,叉上的锈迹证明这是一件铁器,应该是猎人使用的。那这小屋就应该是猎人进山打猎时歇脚的地方。
仔细清理了小屋后武果有了更大的发现,墙角三四个瓦罐中最小的一个里边竟然有不少的盐巴,虽然有些苦涩,武果还是能尝出里边咸咸的味道。
柴火堆下面一把柴刀也令他兴奋异常,近一尺长的柴刀整体呈微微的弧型,外弧是厚重的刀脊,内弧才是刃口,下面还有一个五寸长的铁柄。武果随身的折叠刀太小,使用起来不顺手,这下好了,方便多了。
细细的打扫了一下屋子,找来一些干柴生上火,拿过一个最大的瓦罐从背包的竹筒里倒出清水洗净。武果从背包里找出昨天没有吃完的兔肉切碎扔了进去,添上一些水,放些盐巴进去,他小心的将瓦罐架到火上煮着。
忙完这些的武果找来一块平滑的条石蹲在门口细心的打磨着柴刀和铁叉,他知道要在这大山里生存下去,这些东西将必不可少。打磨好的柴刀刃口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寒光,一刀挥断了屋前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武果对于柴刀的锋利很是满意。猎叉被他重新安装了一个短短的手柄,看上去更象一柄飞叉,锐利的叉尖轻易的扎透了薄薄的木板。
当瓦罐里的兔肉汤开始上下翻腾的时候,武果将从林子里找来的蘑菇野菜扔了进去,他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识别这些东西,只是无意识的采摘。
这是武果醒来后吃得最好的一顿,摸着鼓胀的肚子,仔细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带着工具向山下走去,他需要准备足够的食物和清水,山里的野物和河里的鱼都成了他首选的目标。
有了柴刀的帮助,他的工作变得更加方便和快捷,而且可以制作更多的东西。捕到的鱼经过清洗,鱼头全部被剁了下来,鱼肉则被切开晾晒在屋前自制的架子上,门边靠墙立着的几根粗大的竹筒里是他从河边背上山的清水。
看到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他又拎着柴刀走进了旁边的树林,回来时一根结实的树藤搭在他的肩头,另一头拖着一大捆枯枝。
当天地间完全没有了光线,武果已经舒服的靠在火堆旁的柴火上吃着烤狼肉,喝着鱼头野菜汤,淡淡的盐味让他十分的惬意。
从背包里翻出毛毯铺在换过的草床上,武果将火堆移到门和床的中间,这样只要火没有完全熄灭就不用担心屋里会太冷。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柴,坐在软软的草堆里,忙碌了一天的他感到一阵阵睡意来袭。
从牛崽裤左边屁股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他把里边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身份证、相片、银行卡、现金、、、。拣起身份证仔细的看着,他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名字叫武果,因为身份证上面的相片里的人就是今天河水中倒映的自己。武果躺倒在草堆里举起左手,“我叫武果?!那这张相片里的又是谁呢?”手心里一张大头贴上一个俏丽的女孩正露出甜甜的笑脸。
“咔——”一道闪电将黑沉沉的夜空撕裂,武果惊醒的同时右手抄起身边的猎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狂风吼叫着从山林里穿过,放肆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抬头看了看简陋的屋顶,他又低下头,拣起几根木柴扔进火堆,风从墙缝里钻进屋里,带着火星和烟在小屋里回旋。
“这该死的破屋子!”武果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等会下雨的话,哪块屋顶不会漏雨。“哗——”雨水敲打着屋顶的声音说明了它的猛烈,接二连三的雷声仿佛就在头顶上炸响,武果飞快的收拾东西搬到床脚靠近山崖边一个干燥的角落,还好这里暂时没有漏雨。
握着猎叉,背着背包蹲在角落里,武果眼前全是不断从屋顶滴落的雨线,密密麻麻。许久,火堆终于在雨水不断的侵袭下痛苦的熄灭了最后一点火星,小屋一下子陷入黑暗当中。
武果连忙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手电打开,一边查看一边把背包垫在背后,顺手裹紧了一下身上的毛毯,脚下左边是柴刀,右边是猎叉。
“咣——”破烂的柴门直直的倒下,一团黑糊糊的影子夹杂着一股狂风卷了进来。在手电的强光照射下,一头足有三百斤的野猪出现在武果的视线里,黑黄相间竖立的长毛正往下滴答着水珠。张得大大的嘴里,锋利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十几只小猪崽在它脚下乱窜。
突然出现的强光让野猪楞在当场,它犹豫着向前几步,刚刚熄灭的火堆的余温又阻止了它,野猪试探着用大嘴拱开垒在一起的几块石头。
小屋里突然一片漆黑,扔下了手电的武果双手同时抄起柴刀和铁叉,左脚向前一步,右手紧握的铁叉奋力向野猪扎去。武果明白,这样的遭遇战自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只有利用野猪视力受到影响的瞬间发起突然袭击,争取速战速决。
借着闪电的光亮,武果清楚的看到猎叉锋利的尖齿全部没入野猪的颈部,短短的木柄还在轻轻的颤抖。野猪被这突如其来的飞叉打蒙了,巨大的痛楚和冲击力让它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凄厉的嚎叫声几乎要刺破武果的耳膜。
武果立在原地,慢慢的蹲下,将柴刀交到右手,左手在地上摸索着寻找到手电,突然的打开照向野猪的方向。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手电光下闪动着,这是野猪开始狂燥的表现,武果静静的站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默默的等待野猪发起疯狂的攻击。
漆黑的暴风雨夜晚,破败的小茅屋里,一人一兽静静的对峙着,怒视着对手。
几息后,野猪猛然扬起前蹄直直的冲向武果,武果唰的关掉手电,身体原地高高跃起,在空中扭转的同时右手的柴刀狠狠的落下。柴刀重重的砍在野猪的头顶,被坚硬的头骨卡住,巨大的冲力把武果也带倒,摔在草堆里,他只感觉到握刀的右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翻身站起的同时,手电照向野猪的方向,他刚才站立的墙被野猪硕大的身体撞开了一个大洞,野猪倒在屋外四五米的泥水里。一刀一叉两下重创让这头野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鲜血正从伤口喷涌而出,不过立刻就被雨水冲刷到地面。
武果拾起墙边被撞落的猎叉走了出去,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如注的大雨、、、、、、
大半夜的*并没有影响到太阳准时跳出东方的天际。武果穿过没有了门的小屋,绕道另一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沉重的野猪拖到门前的大石上。平缓的石台是天然的案板,剥皮、开膛、分解完野猪已经是上午十点,武果才想起自己还没吃一点东西。用柴刀割下一大块猪腿肉架在好不容易才点燃的火上烤着,武果赶紧清理了现场,还浪费了两竹筒的清水冲洗了大石头和附近的血迹,他可不想留下浓重的血腥味,那可能会招来森林里别的什么嗜血野兽或是狼群。
野猪肉被他分割成小块串挂起来,皮则被他用削尖的竹签钉在墙上晒着。胡乱的吃了些烤肉,他拎着柴刀向山下走去,今天他还有太多的活要干,他可不想今夜再被雨水淋成落汤鸡。
当夜晚再次降临时,武果正在小屋里审视自己一天的成绩:屋顶上他用破开的竹片铺成了瓦,大片的凹口朝上,小片的凹口朝下反扣在接缝上,再用竹藤仔细的捆扎好,至少十年内不必担心漏雨的问题。昨夜被野猪撞破的大洞被他搬来的石头堵死了,他甚至从石堆中找到一块平整合适的片石,配上三条木桩腿,架上片石就成了一张简陋的桌子,再搬来一块石头当凳子,一副竹制的碗筷摆放在上面。
三块石头垒成的灶台上架着最大的瓦罐,熊熊的火舌添砥着瓦罐的下部,瓦罐里野菜和肉片正上下翻滚着,小屋里弥漫着肉香。下午弄完屋顶,他还将剩余的竹子扎成了一张结实的门,多余的被他做成了一张竹床,一米高的床腿,这样就能避免一些爬虫的袭扰,所有的墙壁他都用稀泥仔细抹了厚厚的一层,这样就不会四处透风了。
今天的一个收获就是在离小屋只有几十米的一个山崖下发现了一个水潭,山泉从市缝里沁出来,十分的甘甜,这样他就不必每次花上两三个小时到山下打水了。火堆的上方几根不堪重负的竹竿上用细藤吊着不下两百斤的野猪肉。进门的右手边一排打通了关节的竹筒里是储存的清水,终于有了一些家的感觉,“家?我的家在哪呢?”想到这里,武果对着跳跃的火苗失神了。
总算平静安详的睡了一个好觉,没有刮风、没有下雨、没有闯进门的野兽、也没有闯入梦的画外音。清晨,当武果被清脆的鸟鸣唤醒,辰光下手表刚刚指向六点。这时节应该是夏末秋初吧,昨晚他整理了一下思绪,仔细分析了当前的情况。首先自己身处茫茫的大山里,不过离这里最近的人家应该不会太远,毕竟没有人会因为打猎而太过于深入大山。其次就是自己好象是失忆了,而且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仅凭潜意识的指挥走到了现在,眼下首要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人家,了解更多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