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边又来了一大群土匪,光骑马的就有十几个!”何山跟随在众兄弟后面向武果报告着最新的情况。
武果把众人都赶上了山,只留下王宝,搬来一些石头在平台的边缘垒起一个半人高的矮墙,王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学着他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的干着。武果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他不能排除土匪里也有射箭的好手,石头堆砌的矮墙既可以抵挡一下弓箭,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攻击向上攀爬的土匪。
不一会,一队上百人的土匪队伍出现在‘一线天’的前面,刚才退却的土匪们也被他们一同带了回来,土匪们远远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很快,一个骑马的头目拎着大刀,指挥着三四十个土匪往山上爬,另外十几个弓箭手则不断的向武果他们藏身的平台射箭。
武果拉着王宝蹲在掩体后面静静的等待着,不时从缝隙中观察着土匪们上山的进度。当最前面的土匪离他们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武果猛的发力,将身前的石头墙一把推dao,自己则就地一滚躲到王宝的掩体里。
几十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借着山势一路向下翻滚,斜坡上正努力向上爬的土匪们顿时如同下锅的饺子,随着石头叽里咕噜的滚下山去,伴随着长长的惨叫。山下的土匪弓箭手们连忙跳开躲避纷乱的落石,趁着这个空挡,两人半跪在掩体里,连连开弓射箭,把几个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正为躲过了落石庆幸的土匪射倒。凄厉的惨叫声在山间回响,伴随着土匪的落地戛然而止,山下腾起的灰尘半天才散尽。
武果粗略的估计,这下至少有二十名土匪送了命,其他的土匪早被吓破了胆,远远的躲开。匪首应该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再也没有派人上山,只是派人搬走了尸体,抢救伤员。在隘口对面的一个小树林里扎营,不久,山下土匪的营地里生起了炊烟,武果这才感觉到有点饿了。
吩咐王宝上去吃饭,武果坚持守在山腰以防土匪们突然袭击。“武大哥,我爹让我送饭来了。”不知何时,巧儿提着一个食盒站在了他的身后。小姑娘今天穿着一身花衣,“哦,对了,这块花布好象还是自己买的吧。”武果心想。见武果盯着自己看,巧儿没来由的感到阵阵心慌,“快趁热吃吧,我特意为你们煮了汤。”巧儿连忙打开食盒,半年多的相处下来,小丫头活泼了许多,只是每次面对武果时她总是不明就里的感到别扭。
“谢谢你,巧儿,今天的煎饼真好吃,汤也挺好喝的。”“不用谢我,我爹和乡亲们都说应该谢谢你才对,他们说你才是咱们的大恩人,不然咱们都得被土匪祸害了。”巧儿乖巧的回着话,“不许说什么恩人的话,咱们都是自己人,也就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再抬头巧儿早已逃跑似的去向山顶。
整整一个下午,土匪们再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武果隐约听见山下的树林里传来砍树的声音。“这些家伙也不笨嘛,还知道就地取材搞防护。”武果估计今天是不会有大的动静了,提着食盒上了山,不过他还是小心的叮嘱换班的刘勇注意保持警惕。
吃过晚饭,武果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让大家都收集一些石块堆积在隘口上又换回刘勇坚持自己在平台上守夜。早春的夜还是有一点点冷,周封抱着一大捆干草和一床被子来到他身边,“大哥,我过来陪你说说话,反正我也睡不着。”
武果拍着他的脑袋笑道“来,把草铺上,咱们躺着聊。”舒服的靠在草堆里,武果痴痴的望着头顶的天空,没有月亮,只有点点闪烁的星星如同宝石般点缀着。“大哥,你在想什么?”“将来”“将来是什么?”“将来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明天、后天和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将来是很久以后的事。”“那我的将来只想娶个媳妇,生几个娃娃,每天种种地打打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穿不愁就行了。”“是啊,谁不想过些安生的日子啊!”武果原本就不是一个有多大理想的人,他从来都只想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如果不是老天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他也不一定会引起别人多大的注意。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他只有借助超前的知识和历史的积淀尽量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们过得好一些。“大哥,你的将来是什么样子的?”周封用手肘捅了捅他,“我的将来就是和大家一起开心的过得好一点。”
满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两人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武果本来还一直提醒自己,尽量不要睡着,可连日的辛苦让他也十分的疲劳,不知不觉进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莫名的心动让他睁开眼睛,借着朦胧的星光他看到一个人影正挥刀砍向身边的周封。来不及多想,他一下扑到周封身上,抱起他就地一滚,顺势飞起一脚蹬在人影的下腹。“啊-!”长长的惨叫声中一个人滚下山去,同时也惊醒了所有的人,武果只感到左肩剧烈的疼痛,头脑反而越发的清醒了。该死!狡猾的土匪选择了偷袭,自己怎么这么大意。
周封并不知道武果受伤了,慌乱的抽出长刀迎向三个刚爬上来的土匪。不过武果的动作比他明显要快许多,只见他向前一跃,右手已经闪电般抽出军刺,反手扎进前面一个刚刚将刀扬起的土匪的胸膛,猛的转身抬脚把他踹了出去,刚好把几个跟在后面的土匪砸翻。趁乱他一把将周封拉到自己身后“这两个交给我,快推石头砸后面的,别让他们上来,快!”
山腰的平台不大,但也足够武果施展了,右手军刺挡开右侧土匪砍来的一刀,左脚猛踹左侧土匪的小腹,顺时针一记漂亮的旋风腿干净利落的将右侧的土匪题下山坡,左脚刚落地身体便向前一扑,右手前伸。“噗-”左侧土匪才刚刚站起又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哗-”周封此时刚好将石墙推dao,几十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得下面的土匪们一片狂嚎。周封举起一块石头瞄准了下面的一个土匪,“小心!”武果飞身把他扑倒,一只羽箭穿透了他的左臂。“大哥让开!我们来了!”众兄弟扛着大石头从山顶冲了下来,又是一阵密集的石头雨,王宝则抓紧时间不断向山下那些黑影释放手里的箭枝。惨叫声结束后一切恢复了平静,扔下几个火把确定没有隐藏的土匪了,武果一头栽倒在地上。
武果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抬到隘口边一块大石头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又醒了过来,他坚持着在大家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鲜血从左肩的伤口冒出已经染红了他的后背。
闻讯赶来的周老伯用剪刀剪开他后背的衣服,一条三寸左右的伤口从肩膀直到背后,“还好没有伤到骨头。”接过巧儿递上的布巾,他仔细的擦拭着武果背后还在流血的伤口,巧儿吓得捂住了眼睛。“我背包里有针线,麻烦你们帮我缝上,这样才能止血。”武果的声音有些虚弱。“用线缝?”四周一下没有了声音,饶是周老伯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者也是目瞪口呆。
“来吧,不然这样流血下去,我撑不了多久的。”武果尽量想用和蔼一些的语气跟大家交流,可是大家都看到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正不断的滴落。
巧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默不做声的拿出针线穿好,左手按在武果的伤口上,右手的针飞快的游走在武果的后背,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有何山看到,武果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很快,长长的伤口被针线缝上了,周老伯赶紧将准备多时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再用白布细心的包裹着。“巧儿!”巧儿一头栽倒在哥哥的怀里,“快把你妹妹背下去休息,苦了这孩子了。”周老伯头也不回,只顾继续剪着武果手臂的衣服,刚才匆忙中没有仔细检查,还有一只羽箭洞穿了武果的左臂。“小兄弟,忍着点,我得把这只箭拔出来。”“来吧,我忍得住。”武果这次把一截树枝咬在嘴里。
顺利的包扎好伤口,武果再也支撑不住了,昏昏沉沉的失去了知觉。
天明时分,武果被一阵喊杀声惊醒,刚想起身,右手被什么压住了。扭头一看,巧儿被他的动静闹醒了,正揉着红红的眼睛很是不好意思,“大哥,对不起,我睡着了,把你的手压疼了吧?”“来,扶我起来。”“我爹让我守着你,不让你乱动。”“大伙都在拼命了,罗嗦什么!快扶我起来!”武果一着急语气也生硬了许多挣扎着想自己爬起来。巧儿连忙从背后扶着,眼里满是泪花。
来到隘口,周封正指挥着大家往山下投掷石块,原来土匪们昨晚偷袭不成反而损失了三十几个人,匪首恼羞成怒下令连夜打造盾牌,天一亮就来强攻‘一线天’了。
因为弓箭无法对木盾后面的土匪形成有效的伤害,周封及时的让大家改用石头砸,可是效果还是不很明显,而土匪们今天似乎有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势头,全然不顾身边不时摔下山去的同伴,举着盾牌顶着山上的石雨不要命的往上爬。如今兄弟们已经退到山顶的隘口上,土匪们依靠山腰的平台进行短暂的休整后正向山顶逼近。
“砍树!快砍树!”武果高声叫到,反应过来的周封一边让其他人继续投石头,一边跑了过来,“大哥、、、”“别废话!把这棵树推下去!”武果正用力的拖动一棵昨天刘大叔他们砍倒准备用来建房的六七米长的大树,周老伯领着众乡亲正好从山下赶来,见状赶紧过来帮忙,“1!!!推!”随着武果的命令,大树被推出隘口。
“轰——”一声巨响,一片灰尘,时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瞬间,山上山下的所有人都被尘埃散尽后的一幕惊呆了。
数百斤的大树沿着斜坡飞泻而下,在巨大的惯性和重力作用下摧毁了沿途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突起的岩石,斜生的树木,还是尽力躲藏的土匪们。所有踏足斜坡的土匪都不能幸免,因为随同大树一起坠落的无数碎石、杂树以及石块和人,覆盖了斜坡下五十米的范围。
刚才眼见隘口就要被拿下,匪首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后的人手,转眼间,除了几个留在身边的亲信,他差点就成了光杆司令。对着山脚下随处可见的尸体呆立了许久,匪首掉转马头返回了小树林里的营地,全然不顾满地的尸体和伤员们凄惨的哀号。
没有欢呼,没有拥抱,山上的众人默默的散开,所有的村民都跟随在周老伯和刘大叔身后向山下走去。他们还有很多活要干,今天死了很多人,可是他们都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就该为建设自己的新家而更加努力的干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