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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碎星(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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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雪渐渐地下的小了些,寒风却是愈发大了起来。

芬尼尔站在内堂的屋前,靠在一旁的的石墨柱头之上,百无聊耐,静静地看着雪景。

大雪纷飞,大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萧然,寂静。

寒风凛冽,吹动少年额头长发,浮现少年精致白皙的脸庞,眼神有些迷离。

芬尼尔皱了皱眉头,寒风有些刺骨。

“我要走了!”

威斯背负着黑匣,自里面跨步迈出,来到石墨下面,仰头很是严肃地说道:“这里是可以交给你的吧!”

“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芬尼尔没有回头,眼神迷离地盯着远空,哪里星光灿烂,如同萤火一般簇拥长河,印照长空,条条五彩斑斓丝带悬挂于九天之上,如同仙境环绕一般,靓丽轻烟。

这里的天空与原世不同,很是清澈。

“哎,我没有办法!”威斯仰望着星空,满眼的无奈,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想要生存,必须有所依靠。

“不像你,想去哪,就去哪,无牵无挂!”

威斯看着少年,少年眼睛满是星河,不怒自威,年纪轻轻,风光无限。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

“你要带这个去?”

芬尼尔收回瞭望的眼光,侧着头,眼神直盯着威斯背后所负的黑匣,微微停留,转而冲着威斯笑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不!”

威斯接下背上所负的黑匣,有些吃力地拿下,稳稳地放在石柱下方,轻轻地靠着,拍了拍手,抬头凝视着上方的少年,真挚地说道:“这是给你的!”

芬尼尔一时错愕,愣住有些发神,威斯说的话语,让他有些吃惊。

“呵呵,你被这么看我!老头子并不是那种人,谁对我有恩,老头子还是分的清楚的!”

威斯坦然一笑,眼神迷离地盯着一旁的黑匣,轻轻地,很是留恋一般抚摸着,这东西是他半辈子的心血,锤炼了半辈子,是他半生最为得意的东西,此刻,它却要离开了。

威斯眼神迷离,嘴角轻轻地喃喃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它!”

“会的!”

芬尼尔很是认真地朝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爷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语气很是沉重的说道:“对于剑客来说,剑就是他的一生!”

这柄剑自他第一次看见时,还只是一个剑胚,到如今几年时间已过,它终于成形了。

芬尼尔转头,眼神死死盯着威斯,问道:“它有名字吗?”

“不,这不是我的事!”

威斯摇了摇头,眼神同样如此,盯着台上少年,轻笑道:“因为它的主人不是我,它的名字是它将要追随一生的主人所取!”

“呵呵,这样啊!”

芬尼尔低头沉思片刻,心中所想着各种各样的名剑冠名,一时有些难以取舍,心中的迷茫和徘徊竟在脸上,一时间少年心中不禁苦笑道:“你都是这个世界的人,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还在想念这些干什么呢!”

月夜下的少年模样,有些哀伤,威斯很是惊讶,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少年一直都很自信,很是洒脱,从不知忧愁哀伤何物。

“嗯,就叫它——碎星吧!”

芬尼尔紧紧地盯着长空,眼神犀利,面容清俊,恢复了往常的自信,语气虽然很是平淡,却掷地有声的说道,“总有一天,我要粉碎这虚假的星辰,撕开一片星空!”

碎星,即碎落星辰。

黑匣仿佛感应到了一般,不停的颤抖着,更是发出阵阵剑鸣。

威斯眼神默默地看着黑匣,看起来它很高兴,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着深孔,听得少年如此,威斯心中也是沉静于谷底,少年心中所想,想要改变这不公不平的世界,威斯心中叹服,如此这般也是他年轻时所想,意气风华,欲求天下,陨落星辰,执掌天下,改换面貌。

可是,现实很残酷,帝都一行,彻底断绝了他的一生,他已年迈,流落于此,再无愿望,只剩下老命苟延残喘而已。

可是少年有,他虽然已经不在年轻,可是仍然有人年轻。

“很好!”

威斯哈哈大笑出门去,背影挺拔,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年轻的自己,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一路向东而去。

脚印很大,很深!

芬尼尔目送着威斯离去的背影,老人身形很瘦弱,此时在芬尼尔眼中却很高大,老人匆匆,直淹没于雪海之间,再也看不见了。

“老头子,还很年轻嘛!”

————————————————————————

夜慢慢深了。气温变得冷了起来,芬尼尔呼出一口热气,拍了拍手,自台上跃下,蹲在黑匣前面,模样很是喜悦,仔细地打量着,虽然,没有开匣,芬尼尔却能感受到那一股凌寒之气,那一股怒天的锋芒。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很是清脆的少女音传来,芬尼尔不禁抬头看向了内堂走廊边上,娜塔莎正款款柔弱走来,少女模样很是清纯,看起来十三四岁大小,蔚蓝色的长发慵懒的披在肩上,一双晶蓝色的眼眸很是漂亮,此时,小脸之上,却满是疑问。

“哦,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蹲在地上的?”

芬尼尔笑道,少女到来,使得这寒冷的冬天仿佛变换了颜色,让人如沐春分一般舒畅,芬尼尔一时忍不住打趣道:“难道,你一直躲在远处,偷偷地注视着我!”

“哼,才不是呢!”

娜塔莎轻轻一笑,稚嫩清秀的脸庞,更是艳丽,吐了吐舌头,很是俏皮地道:“我——就是知道嘛!”

“呵呵,多日不见,到变得如此伶俐了起来了呢!”

芬尼尔笑了笑,一把拎起黑匣,背负在后背之上,悄悄地朝着少女方向走去,一会儿,已经来到少女身后,低头朝着少女耳边吹了吹一口暖气,打趣道:“那现在,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了呢!”

少女的耳垂小小的,有些晶莹,此时却一下变得红里透白,看起来很是发烫。

“啊,你干什么啊!”

娜塔莎一把推开身后的少年,脸上浮现两朵红晕,模样很是娇羞,红的有些可爱,一时低着头娇嗔到:“哼,不陪你玩了!”

转而,很是生气地拄着拐杖,朝着里面走去。

“哈哈哈!”

少女如此模样,芬尼尔不禁大笑起来,心中只觉得少女可爱。

娜塔莎听见身后少年爽朗的笑容,心中羞涩不已,一时间,拄着便快了些,那料拐杖一下拄空了,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悬空了起来。

“啊!”

娜塔莎惊叫一声,小手死死地捂住脸颊,害怕不已。

“糟了!”

娜塔莎心中一阵后悔,双手捂面,心中只念得稍微摔的轻些。

“哎,这小妮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芬尼尔一直跟随身后,见她一阵踏空,便知要糟,身形立马加速,猛然向前。

娜塔莎只觉耳边一阵风过,身体便直接撞进一个有些温暖的怀抱中去。

“啊!”

娜塔莎紧紧地抱住,心中害怕的不行,小小的身体更是有些害怕的发抖。

“额!”

少女突然如此,芬尼尔一时愣住了,闻着发尖的香味,一时间,有些迷离,身体一下僵住了,任由着少女抱住,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芬尼尔直觉怀中一空,那股香香的味道一下子远离了,才一阵恍然,收回了心神,眨了眨眼睛,走廊空无一物,少女已经走了。

少女摇曳着身影,慢慢地上了楼,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房中。

不一会儿,少女房间点亮了灯来,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窗前,曼妙身姿,似仙女跳舞一般,亭亭而立。

“我在干什么呢?”

芬尼尔拍了拍脑袋,心中苦笑不已,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女孩就能给自己造成如此强大的破坏。

“修行还不够啊!”

芬尼尔暗骂自己几声,回头看了一眼少女窗前,灯火早已熄灭,不禁心底一阵失望,摇了摇头,转而紧了紧身上的黑匣,几个跳跃已经上了屋顶。

顶上积雪很深,很滑,芬尼尔也不在意,解下背上黑匣,直接横放在上面,自己却是从腰间抽出一个紫色的葫芦,狠狠地抿了一口,面对着长街,直接躺在了黑匣之上,右手撑着下颚,右腿弯曲着盖在左腿之上,打了个哈欠,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养起了神来。

雪渐渐地停了,少年横卧着黑匣与屋顶之上,渐渐地隐去了心神。

过了一会儿,少女打开了窗户,一眼就看见了那屋顶的少年,小手紧紧地握着窗帘,眼神痴痴的望着那少年,心中跳动不已。

每次威叔有事,都会找来少年,少年脾性到也是很怪,从不进入内阁之中,也不再地下睡觉,每次都是在屋顶歇息,直到第二天天明,威斯回来为止。

“芬尼尔——!”

少女关上了窗户,合衣盖上了棉被,嘴中念叨着少年的名字,笑着睡了过去,很是香甜。

——————

夜也既深,雪下过后,更是安宁。

一条大道深深被雪掩埋着,一道硕大的身影在过道上缓缓的走着,一路窸窸窣窣的声响,道上留下了一路大大的脚印,一直消失于天际。

“桀桀!”

如同死亡的铃音,在大道上徘徊,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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